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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硬骨头、拔钉子” 上海别墅 拆违攻坚战

(2015-05-10 20:4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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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啃硬骨头、拔钉子” <wbr>上海别墅 <wbr>拆违攻坚战

上海市松江区洞泾镇海欣别墅小区92号,一幢三层楼的别墅。

在松江区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眼中,这将是洞泾镇拆违工作中“最瞩目”的一件事。区政府此前接到同一小区的业主举报称,这幢别墅两层改三层,是小区中违建面积最大的一户,拆别墅也得先“打老虎”。

而在业主齐明喜的眼中,这是他一辈子的积蓄才换来的私有财产。齐明喜称,别墅4年前因违建已经被处理,之后房子未作改动,为什么现在又要拆?小区大部分业主都存在违法搭建,其中还包括个别退休的干部,为什么要针对我一家?

2014年7月,上海市出台文件,全力推进违法建筑治理工作,别墅拆违则作为治理工作需要攻坚的战役。齐明喜的这幢别墅,亦被列为松江区拆违工作中必须啃下的“硬骨头”。

双方几轮谈判未果后,强拆启动了。2014年8月26日,松江区拆违办和洞泾镇政府牵头,联合房管、城管大队、公安、消防等部门执法,数十名工作人员花费了4个小时,齐明喜这幢别墅的房顶被夷平。

可是,政府完成了别墅拆违,却引来了官司。2014年11月28日,齐明喜将松江区政府诉至上海市一中院,要求法院确认此次强拆违法,并提出2100万元的巨额赔偿。

据民主与法制社记者了解,上海市启动别墅拆违工程后,仅松江区辖区内便提起了十几起行政诉讼案,被告均为镇政府或相关职能部门。而别墅业主将区一级的政府直接告上法庭,在齐明喜之前,上海尚无先例。

“史上最严”拆违新规

2015年全国两会期间,3月6日下午,上海市代表团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全体会议,并对境内外记者开放。

轮到代表盛亚飞发言时,他多次以上海市和松江区如何推进别墅拆违工作为例,谈建设法治政府、加强法律法规制度建设。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上海市松江区区委书记。

“从基层政府依法行政的实践来看,许多城市管理的顽症之所以久治不愈,其重要原因就是缺少针对性强、有效管用的法律法规支撑。”盛亚飞说。

2014年7月,上海市出台被称为“史上最严”的拆违新规——《关于进一步加强本市违法建筑治理工作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新规”)。

2009年,上海启动拆除违法建筑计划。据上海市政府新闻办公布,在“史上最严”拆违新规出台前,上海已拆除违法建筑2100多万平方米,成效斐然。

可是,上海市建设管理委主任汤志平在解读新规时表示,从上海全市来看,“违法建筑的蔓延势头仍没有得到根本性的遏制”,这才推动了新规的出台。

新规的核心是:快速查处拆除正在搭建的违法建筑,确保“新账不欠”。同时,将建立黑名单制度,将违法当事人信息纳入信用管理。

随后,上海市又出台了《拆除违法建筑工作责任追究办法》。对搭建违法建筑的个人和单位,在各类先进评比和表彰中实施一票否决。

新规出台后,松江区交出了漂亮的“答卷”:2014年拆除存量违法建筑38.1万平方米,是市里下达任务的三倍多。

松江区创造了“拆违六动经验”,并在全市拆违大会上进行交流。这六动是“借领导重视发动,借部门合力推动,借街镇力量行动,借党员干部带动,借考核压力促动,借宣传造势鼓动”。

2015年2月26日,农历新年刚过,松江区召开大会,主题继续锁定拆违工作。

在这次会议上,盛亚飞还特别提到,“我们已经把别墅区拆违做成了松江拆违工作响当当的品牌。”

据介绍,高档别墅区历来是违法建筑的高发地,且屡禁不止。但是,松江区逆流而上。2014年全年,松江拆除别墅违建近8万平方米,涉及3500多户。在上海市各区县中,松江别墅区的拆违面积和拆违力度首屈一指。

盛亚飞提出了“拔钉子”的比喻。

他说,目前,松江拆违工作已经进入“深水区”,容易拆的都拆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基本都是难拆的,拆违工作进入一个点一个点拔钉子,一个平方一个平方地在别墅区、工业区、专业市场的违法建筑中抠面积的阶段。

盛亚飞强调,要用足法律政策资源,提升拆违工作实效,整合各方资源,形成丰富多样的制约手段,用好《上海市松江区贯彻落实〈拆除违法建筑工作责任追究办法〉的实施意见》这把利剑,“督促每个干部自己家中必须没有违建,否则就要追究失职渎职责任。”

啃下“硬骨头”

就在松江区召开大会的前一天,齐明喜的诉讼请求被一审法院全部驳回。

20多年前,他从浙江仙居来到上海,从事油漆销售行业。5年前,他用了所有积蓄加上亲戚借款以及银行贷款,共600万元买下上海市松江区洞泾镇海欣别墅92号花园别墅。

2010年11月,他在别墅装修过程中,被松江区拆违办认定其装修存在加高加宽的扩建部分,并完成拆违工作。“自此后4年时间,我们一家八口住在房子里,也再未进行任何房屋改动。”齐明喜说。

直到2014年7月,上海市拆违新规出台。8月12日,齐明喜接到了松江区政府下发的《强制拆除违法建筑决定书》沪松府强拆决字[2013]第47号,决定8月22日组织强制拆除。

他对此心有不服,“小区93户业主大部分都存在违法搭建,其中包括个别退休的干部,为什么要针对我一家?”

拆违日期临近,齐明喜焦虑不已。当时,他的儿子正准备结婚,别墅自然作为婚房使用。

他前往镇政府找到分管副镇长吴炜求情,高温天气里,他因为高血压晕倒在镇政府。

据一名知情的政府人士透露,当时,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很紧张,就怕齐明喜出点什么意外,“我们立即把他送到了最好的医院就诊,直到他的家人赶来,才松了一口气。”

8月26日,比通知时间晚了4天,强拆启动。松江区城管执法局副局长董清和拆违办副主任周安健均在现场。

现场准备工作非常细致周全。据《解放日报》当时报道,每个参与拆违的单位职能分工一清二楚。区公证处全程录像,考虑到业主有高血压,在拆除过程中,还请医疗专家到现场。现场调用了两台大型挖掘机,并有两台氧气切割机在旁“待命”。

别墅拆违往往还面临着技术的难题。据记者采访了解,因为违建往往和原建筑主体“合二为一”,拆违既要保证违建部分全部拆除,还要保障合法建筑的完整性,在拆违过程中,还要确保不能发生安全事件和违规操作,施工难度也较大。

董清回忆说,为了齐明喜和家人的安全,公安机关以训诫为由,将他们带至洞泾镇派出所。随后,拆违开始,“一旦机器启动,就停不下来了。”

4小时后,在挖掘机的轰鸣声中,齐明喜的别墅房顶被齐齐削平,这块违法建筑的“硬骨头”被“啃下”。

齐明喜则称,“一家人在派出所不吃不喝,度过了恐惧的一天。”

“用掉法制办四分之一经费”

强拆行动结束后,因考虑到房屋安全问题,齐明喜及家人被镇政府安置在一个小宾馆中生活了一周。后来,他们在外租了一套房子居住。

自从2014年8月26日拆违行动结束后,齐明喜和家人再也没有踏入小区。“感觉自己脸面都丢光了,做了一辈子生意,50多岁还得寄人篱下生活。”齐明喜说。

齐明喜到松江区人大信访称,这不是拆除违建,“房子好像遭遇了一场飞机轰炸。”

松江区拆违办副主任周安健告诉民主与法制社记者,后期别墅的修复和相关补偿,应由洞泾镇政府完成,“费用可能得上百万元”。

后通过多方交涉,洞泾镇政府和房屋检测单位签订了合同,答应支付费用用于房屋安全检测。但是,后因镇政府拒付检测费用,检测始终未能开始。

与镇政府交涉无果后,齐明喜找到了律师邹佳莱,决定启动行政诉讼。

齐明喜显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据记者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上查询,2014年6月,洞泾镇居民冯福林不服镇政府作出的责令限期拆除违建决定,向松江区法院提起诉讼。后法院裁定撤销洞泾镇镇政府的决定书。

据董清回忆,类似于这样的行政诉讼,松江区已经发生十几起。“我们其实也希望能通过法律渠道来解决纠纷。”董清说。

邹佳莱是上海市律协行政法律研究委员会主任,在行政诉讼领域颇有造诣。他研究完案情后,认为这是一起“区政府无权行政行为”的案件。

2015年1月9日,上海市一中院开庭审理“齐明喜不服上海市松江区区政府行政强制拆除行为一案”。

在法庭上,邹佳莱律师提出,松江区政府下发《强制拆除违法建筑决定书》,有5方面行政行为的违法性。一是法律规定松江区政府没有拆违决定职权,只有职能部门区房地局有职权;二是执法过程中,执法人员没有区政府人员的执法证件;三是按照法律规定,不是现行违法建筑,而是存量违法建筑,不适用强拆;四是存量违法建筑不宜拆除的,应当进行经济处罚;五是根据上海市的文件规定,拆违应当是党员干部要先拆,齐明喜是一个外来农民户口,第一个拆除他的房子依据何在?

据一不愿透露姓名的政府人士透露,开庭前政府法制办在研究案情时,发现执法过程存在一些瑕疵和程序问题,“政府要拆违效率,又下达了指标,基层人员在具体办事时很难避免。”

董清当时旁听了一审开庭,据他回忆,当时庭审双方争论激烈。最终,法院没有采纳律师的意见,驳回了齐明喜的诉讼请求。

“据我所知,由于标的额大,这一个案子便用掉了区政府法制办一年四分之一的经费。”董清说。

随后,齐明喜将案件上诉至上海市高院。目前,该案二审尚未开庭。

“天下第一难事”

一审判决后,齐明喜开始委托律师向松江区人民政府申请信息公开。

“我申请公开1到46号强制拆违决定的信息,因为给我的决定书是第47号,那么此前的46家有没有拆违呢?但是后来政府提供的信息却全部隐去了建筑物门牌号码,其中还有几家竟然显示信息不存在。这是不是故意在隐瞒某些违建的神秘人物呢?”齐明喜说。

周安健则告诉记者,当齐明喜别墅违建拆除后,其他几十户别墅也得进行执法,“只是时间问题”。

在松江区城管执法局局长兼拆违办主任俞春松看来,别墅拆违已是“天下第一难事”。

俞觉得,别墅拆违确实要冒很大风险,抵触情绪很高,压力很重。“在这个社会里,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拆违是苦活、累活、得罪人的活。”俞春松苦笑着对民主与法制社记者说。

如今,海欣别墅小区92号院里一片狼藉,裸露的屋顶上钢筋扭曲着,就好像俞春松脸上的表情。(民主与法制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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