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

 

23岁的木叶忍者村第六代火影漩涡鸣人目前最喜欢的事，就是在享用一乐拉面之后躺在自家的外廊上晒着春天暖洋洋的太阳睡午觉，左手惬意地枕在脑后，阳光洒在眼皮上微痒地感觉让嘴角始终保持着愉快地上扬着的状态。

而在一分钟前这种惬意被某个不速之客不客气地打断了。

“哈啊……”一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边坐起来的鸣人把刚刚吵醒他的罪魁祸首拎在手上打量。一只看上去尚不足月的小黑猫被乖乖地拎着后颈，黝黑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颇为冷静地看着眼前摸着下巴沉吟的人。

“啊，真是不可爱啊，这个眼神简直跟某人一模一样啊可恶。”

笑着骂完眼前的小猫之后便把小猫轻轻地抱在怀里向厨房走去，想来应该是饿的不行了，正好自己又刚刚吃过回来路上大妈送的鱼肉饭团，所以刚刚才不停地舔自己的手心吧。

从厨房里找出昨晚剩下的一点鱼干，看看身后乖乖坐在地上的黑猫小小的身子，又站起来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盘子倒上牛奶放在它面前。小猫嗅了嗅面前的盘子，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了自己一会儿，低下头去伸出粉红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食着。

鸣人伸出手指去轻挠着小黑猫脑袋上的毛，小黑猫的尾巴轻轻地拍打着地面，明明舔食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急，却始终保持着端正的姿势，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个家教良好的贵少爷一般。

吃饱的小黑猫抬起头来用头顶轻轻地蹭蹭鸣人的手心，然后伸出爪子小心地舔着洗脸。看着连洗脸的动作也做得一丝不苟的小猫，鸣人俯下身去摸着小猫的后背和它商量。

“我家就我一个人，我又毛毛躁躁地有时候连自己也照顾不好，不过吃的倒是很足够，家里也很大，没有回去的地方就跟我一起住怎么样？”

“好好哦，大哥哥你愿意收留我吗？我一定会乖乖的~”

捏着嗓子自问自答的鸣人看着眼前没什么表情的小猫抱着肚子笑得在地板上打滚，却忽然被一只小爪子按上了额头，头顶上小黑猫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鸣人似乎感觉它在跟自己说好。

可下一秒额头上传来的疼痛就让鸣人立马推翻了这个想法，就算这猫通人性也绝对是只狡猾记仇的猫，可恶啊，竟然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伸出指甲抓我，好痛好痛好痛。

气愤地揉着额头的鸣人看着已经坐回去优雅地洗着脸的小黑猫，觉得也许以后的日子自己可能要和这冤家耗上了。

 

收拾完厨房鸣人出门去火影塔工作了，走出门口才发现脚边跟着的那团黑色。无奈地把小黑猫放到肩膀上，鸣人关上了院子的门，走出了这个位于木叶西北角的大宅。

这宅子以前是宇智波一族的院落，鸣人这个六代火影会住在这里也是有些原因。木叶村原本的火影塔是集火影的办公和住处为一体的，但当年被毁之后又马上是接连的战争，所以一直到战争结束鸣人即位之前都都只是在临时的处所里将就。等鸣人即位了，火影塔的修复也提上了日程，但鸣人觉得还要特地给自己盖住处太浪费，坚持住在以前的破房子里。村子里的长老们嚷嚷着什么火影大人岂能没有一个气派的住处，被念叨的不胜其烦的鸣人忍无可忍，把手边一直放着的一份土地处理书刷刷地批过扔给长老们，然后大摇大摆地住进了废弃了很久的宇智波大宅。

虽然因为宇智波一族的名声而让长老们对鸣人的这一举动不满了很久，但退休的五代火影纲手得知后只是叹了口气便出面把长老们的不满给调解了过去。

木叶现在的模样比起以前更显得干净整洁，这几年新建起的房子透着一股新生的味道，村东边的火影岩上多了一张不太严肃的脸，南贺川的一段修起了堤坝，村民们把水引到村子的四处，走在路上都能听到路边水渠里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一边走着一边和路上打着招呼的鸣人心情一直很好，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黑猫引来了不少注意，被女孩子们围着称赞着好可爱让鸣人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笑，当事人的小黑猫反而很淡定地打着哈欠。

远远地看着小樱和雏田走了过来，鸣人从人堆里伸出手打着招呼，小樱看见鸣人肩膀上那小小的一团马上尖叫着跑了过来，而雏田则慢慢走过来向鸣人问了午安，然后微笑着夸赞。

“很可爱呢，鸣人君。”

现在的雏田已经改掉了一见鸣人就说不了话的毛病，温柔的个性和姣好的面容让雏田迅速地成为木叶忍者村中男忍者们最想娶回家的排名NO.1。不过鉴于雏田对某人的心有所属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一众男忍者只能一边哀叹，倒也没有谁发动过猛烈的追求。

“啊，雏田，午安哦。怎么样，真的很可爱吧？”

鸣人伸手把小猫抱在怀里握着它的爪子向雏田挥了挥，小樱尖叫着伸手去捏那小小的粉红肉球却被小黑猫淡定而犀利的挠了一下。虽然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却还是让小樱捂着手退了几步。

“长相是很可爱，不过这个个性还真是不讨喜呢。”

“是吧，和某人是一模一样啊。”

鸣人把小猫的爪子包在手里笑着打趣，听到这句话的小樱却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了声是呢，然后就放鸣人笑着带他的小黑猫和她们说了再见。

“鸣人君，还是一样地想着佐助君呢。”

“雏田……”

皱着眉头看向还微笑着的雏田，当初被鸣人拒婚的人现在还能笑着说起那个人的名字，和只是听鸣人说起就不知如何是好的自己相比，实在是太豁达了。

给小樱一个不用担心的微笑，雏田向着鸣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拉小樱一起离开了。

鸣人君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鸣人刚刚20岁的时候曾经被长老们安排婚事，曾经在佩恩一站中对鸣人表白的自己成为了最佳的人选，虽然有些害羞又十分高兴，但接到通知之后还是忍不住担心鸣人对自己的心情。

之后就听说了鸣人和长老们大吵了一架，所以几天之后看到一脸愧疚地找上自己的鸣人自己一点都不惊讶。听着鸣人磕磕绊绊地说着像是小心准备了很久的道歉，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挂上了一如往常的微笑。

“鸣人君，没有关系的。不过，能不能告诉我，鸣人君，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看着鸣人忽然红了脸，嘴上的话也越发的语无伦次，自己心里的那点苦涩稍微的消退了一点儿。其实隐隐地也能猜到，这几年鸣人心里一直想着的那个人虽然大家不说，但也都是明白的。

“鸣人君，喜欢佐助君，你不会后悔吗？”

还在拼命解释的鸣人忽然刷白了脸，然后慢慢地低下了头，不禁为自己太过直接的话而抱歉。明知道佐助已经不会再回来，这样问岂不是太伤鸣人的心。

正要道歉的时候鸣人却抬起了头来，右手轻轻地贴着胸口，脸上的笑容却是比平时更深了更坚定了几分。

“这是我最不会后悔的事。”

看着鸣人的微笑，雏田不禁掩住脸庞，在涟涟的泪水中笑了出来。

“鸣人君真的是个笨蛋呢。”

可喜欢上这个人也是我最不曾后悔的事，也许我也曾经是个笨蛋，不过，现在就让我和这个笨蛋说声再见吧。

“啊，雏田，最近和我爱罗君一起来的那个风忍，还在那么疯狂的追求你吗？那家伙，追人的方面真的是没有天分呢哈哈。”

“嗯，不过我倒觉得他很不错。”

“哎哎哎？雏田你没有开玩笑吧！”

“呵呵。”

 

鸣人到了火影塔没去自己的办公室，反而跑到隔壁的房间前面，在木叶作短期访问的我爱罗在里面，鸣人门也不敲直接进去，我爱罗正和部下谈着着什么，看见鸣人进来挥挥手让部下出去，刚要和鸣人打招呼就看见那只趴在鸣人肩膀上的猫。

“猫？你竟然还有养猫的兴致啊，明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支着下巴看着鸣人气呼呼地炸毛的我爱罗轻轻地笑了声，就算是经历了战争的残酷，这个人总还是能保持直爽开朗的性格，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到这个人的笑容，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轻松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吵闹？”

宁次和佐井站在门边轻轻敲了敲门，看见自家兄弟的鸣人赶紧扑上去诉说我爱罗那个家伙看不起他，在鸣人的吵嚷中终于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宁次看了看鸣人肩膀上的小家伙，确实是很可爱的一只小猫，除去它的眼神。

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友好，甚至是隐藏着些敌意。难道是把鸣人当成自己的老妈了吗。伸手想去摸一摸它的脑袋，却敏锐地看到爪子上伸出来的小尖尖，苦笑了一下收回手，小猫马上把爪子收回去抬头颇为骄傲地蹭了蹭鸣人的脸颊，无奈地感觉自己被一只猫鄙视了。却听见旁边从头到尾把自己的动作看在眼里的佐井的轻笑。

“鸣人，你给它起名字了吗？”佐井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那只小黑猫。

“咦？说起来还没有呢。”鸣人抓了抓脑袋歪头看着小黑猫，似乎在认真地思考。

“嗯？呵呵呵”佐井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曲起食指挡在嘴前笑了起来。

“鸣人你还记得吧，你和小樱曾经教过我起昵称的方法。找出那个人最明显的特点……”佐井抬起一只手指直直地指着小猫，然后颇为笃定地下了定论。

“那……你干脆叫它老公好了，刚刚它的反应，明显是独占自己老婆的男人的表现嘛。”

 

被一个比一个腹黑的三个大魔头用语言调戏之后抓狂的鸣人终于抱着自己的猫逃回了办公室，把小猫放到办公桌上看着无论在哪里都能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小猫，鸣人好笑地趴在桌子上歪头对着小猫做鬼脸。

想起佐井刚刚的话，鸣人把脸埋在胳膊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它，确实从刚刚见到小猫，鸣人就一直从它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但并不敢多想下去。小猫黑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像是能把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期待看个清楚，让自己在害羞的同时又不可思议地更加期待了。

伸手捏住小猫的一只前爪，软软的肉球在手指上传来暖暖的感觉，这种柔软实在和那个人太不相符，鸣人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胡思乱想的自己，却忍不住像握手一样轻轻捏了捏它。

“呐，佐助”

刚叫出口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也没有注意到听到那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小猫骤然僵硬的身体和眯成了一条缝的瞳孔。

藏在胳膊里平息了一下有些乱的心跳和脸上的红晕，鸣人嘿嘿地笑了几声抬起头来，却被猛然逼近在自己脸前的猫脸吓了一跳，而被带着小小的倒刺的舌舔过的嘴唇上传来的痒痒的感觉，更是让鸣人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小猫移开了自己的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舔着自己的爪子。鸣人捂着自己的嘴巴仔细的观察，最终还是断定这肯定是一场意外，但刚刚在心里把小猫和某人画上联系就被舔实在是太冲击自己的心脏。结结巴巴地站起来说落了一份文件在我爱罗那里急急奔出去的鸣人，也没有看到身后看着他背影的小猫太过复杂的眼神。

 

而刻意把鸣人支走留在我爱罗那里的宁次看着鸣人离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已经看透宁次来意的我爱罗直接开口问道：“那只小猫有问题对吗？”

“啊”宁次应了一声有些为难地组织着接下来的话，“刚刚雏田跟我提过那只小猫身上有奇怪的查克拉流动，有些担心我就和佐井过来看一眼。”

“果然，是和佐助有关系吗？”佐井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宁次。

“啊，是一种禁术，以前木叶的暗部有时会用到，任务还未完成但是受了重伤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临死之前会使用这个忍术把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力量强制转移到动物的身上，这部分精神力量会压制动物本身的性格支配它的身体，因为极难被发觉以此来完成剩余的任务。施术者死后那部分精神力量会继续存活在动物的身上，但动物的本性也会渐渐显露，最终两者找到平衡，变成一个暧昧的存在。”

“那……现在这只小猫被佐助施了术，也就是代表……”听完宁次叙述的我爱罗不由地紧了眉头。

宁次点了点头，“虽然不能通过这个术来断定现在佐助的状况，但是据我刚刚用白眼的观察，那只小猫身上的精神力量虽然还占据着主位，但似乎坚持不久了……也许马上那只猫就会像普通的猫一样叫，一样撒娇……”

“也就是说……佐助现在，也已经是濒死的状态了吗……”

考虑到还被隐瞒着的鸣人得知真相之后的心情，陷入担心和苦恼中的宁次和佐井，并没有注意到门外那个意外出现的人。

 

傍晚的时候我爱罗敲开了鸣人办公室的门，在一声“进来”之后我爱罗推门看见鸣人坐在窗台上的背影，迎面吹过来的风让红白相间的衣角轻轻地飘动，金色的头发映着窗外的夕阳晕上橙红的色彩。听到我爱罗进来鸣人回过头来微笑，怀里抱着的小猫正静静地摆动着自己的尾巴。

“难得今天没有嚷嚷着让我陪你去吃拉面，再不走拉面店的大叔会跑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又从西边升起来了。”

“啊，说的也是，走吧走吧，叉烧拉面！”

从窗台上跳下来搭上我爱罗的肩膀，怀里的小猫似乎有些不满地咬自己手指，鸣人拍拍它的脑袋把它放到肩膀上，小猫用嘴巴轻轻地蹭了蹭鸣人的脸颊然后安静地抓住了鸣人的衣服。

最近拉面店的大叔已经有些退居幕后，打算把店交给自己的女儿菖蒲然后和老伴儿一起到各国旅行去，女儿菖蒲还是一如既往的追求创新，店里经常会出现特价试吃的拌面、炒面、乌冬面……大叔呵呵两声也不干涉，不过每次鸣人过来，还是会给他做上一碗最经典的叉烧骨汤拉面。

最近鸣人每天都会拉着风影大人来店里，喜欢咸牛舌和鸟类沙囊这种在木叶不容易找到的东西的风影大人每次都要在店面四周挂着的面单上看很久然后颇为无奈地跟鸣人要一样的。不过每次吃完之后鸣人旁边堆着的摇摇欲坠的碗和我爱罗轻轻推向前道一声“谢谢招待”的干净的碗总是能形成强烈的对比。

不过今天倒是多了一个小客人，早就已经听姐妹们兴奋地提起火影大人带着的可爱小黑猫的菖蒲早早地准备好了新鲜的牛奶和三文鱼片，不过放到小猫前面之后，一向只认拉面不说话的鸣人竟然放下碗询问有没有木鱼花。

诶？比起木鱼花那种东西，猫更应该喜欢新鲜的三文鱼吧。不过看着听到鸣人的询问之后抬头看着她的小黑猫黑黑的眼珠，菖蒲最终还是捧着一颗融化的心跑去弄来了一堆木鱼花讨好地摆在了小猫的面前。

轻轻蹭了蹭鸣人的手背，小黑猫低下头安静地吃着。鸣人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捧起碗继续吃自己的拉面。

看着主动跑到自己和鸣人中间的小猫，我爱罗不由地夹紧了手中的筷子，几根面条噗地掉回了碗里。

吃完拉面的鸣人掀开布帘向大叔和菖蒲道了声再见然后摸摸肚子指着木叶东边的火影岩对我爱罗下了战书。

“呐，我爱罗，好久没和你比试了，怎么样，看谁先到我的头顶上吧！”

自作主张的鸣人马上摆好了架式，冲还在苦笑的我爱罗握了握拳头，把貌似兴趣缺缺的小黑猫揽在怀里。我爱罗看鸣人兴致勃勃，无奈地叉起双手咳了咳摆好姿势、

“准备好了，一二三！”

 

木叶的风永远都那么清醒，站在火影岩上鸣人把小黑猫放在肩膀上举高双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迎面吹来的夜风里夹杂着树叶、流水和星星的味道。肩膀上的小猫也不由地闭上了眼睛向着风吹来的方向伸长了脖子。

站在鸣人身后的我爱罗静静地开口：“你要去了吗？”

并没有惊讶或者犹豫，鸣人回过头来点了点头，映着星光的蓝色眼睛就像是另一片深沉而温柔的夜空，而这片夜空永远只为另一个人守候。

“可以吗？鸣人，你明知道佐助他是叛忍，到现在还是各国的超S级通缉犯……”

“不是那样的，”抬手打断了我爱罗的话，鸣人弯腰坐下来，双脚垂在空中一下一下的晃动。小黑猫似乎有些不安地从肩膀上跳到鸣人旁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是显而可见的严肃和阻止。鸣人笑了笑把它抱过来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捏着它的前爪，看着脚下木叶村里点点亮起的灯光，脸上露出了温柔和怀念的神色。

“不是那样的，我爱罗。当初那场最后的大战，知道真相的只有在场的我、佐助和斑，佐助他是站在我这边的，最后的时候是他替我挡下了斑禁锢住他我才可能把他打败，而且在我昏迷之后，他也一直陪在我身边。”

“是我留不住他……”

鸣人抬起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右手的掌心，当初佐助在这里写下的笔画似乎现在还很清楚。

 

虽然空气中还弥漫着厚厚的尘埃，但高处的天空很蓝很蓝，偶尔的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鸣人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天空，身下的土地还留着战斗后得余温，虽然伤口还在作痛，但鸣人就是闭上了眼睛微微地笑了。

因为那个人还拉着自己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略有些沙哑但始终很怀念的语调慢慢地说着什么，那语气让鸣人觉得自己是他最重要最亲密最信任的人。

佐助一件一件的回忆着两人之间的事情，那些久远的事情因为自己也时常想起所以记忆并未变淡，但听着这个人用熟悉的声音回忆着，鸣人止不住从内心深处泛出的苦涩和甜蜜。

最后佐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的视野中他的背还那么挺拔但却低下了记忆中始终昂着的头。

“鸣人，对不起，我似乎不能跟你回木叶了，虽然你追了我这么久，而我让你伤心了那么多次，不过我无法补偿你了。”

“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跟你回去只会是你的累赘，而不久后的一天你就会为我的死去而伤心，所以我还是现在就离开吧。”

“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的火影的，好好的保护木叶，每天还是像以前一样开心自信的笑着。”

“最后……虽然你现在听不到，但我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啊。”

“我也是会有害怕的事情啊……”

听到佐助轻笑了一声，然后佐助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地划下了字句，屏住呼吸调动了全身的神经去感觉，终于在佐助手指离开的时候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直到身边的人远远地离去了，鸣人才张开眼睛，湛蓝的天空中飘来了一片乌黑浓重的云，在雨滴落下的时候鸣人咬紧了牙抬手盖住了眼睛。

 

“呐，我爱罗你知道吗？我总是喊着木叶，但是和佐助分开之后我更加清楚了我身上的责任。”

村子里的灯光微弱却连绵，温柔的颜色似乎光是看着就能听见那亮灯的每一家里欢乐的笑声。鸣人向那片光海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么一样虚握起手。

“我要让木叶的每一个夜晚都像这样平静祥和，永远不再出现鲜血染红的惨剧。”

怀里的猫猛地僵住了，鸣人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这是佐助的心愿，我一直努力地去实现。每天都过得充实笑得开心，这我也做到了。”

“但是我一直在后悔，我后悔当初我没有把佐助留住，强硬地把他带回来，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答复。”

握紧了拳头站起来，鸣人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爱罗。

“就算现在有些晚了，我也一定要去。”

我爱罗看着神色坚定的鸣人，心里有些苦涩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那两个人的世界，自己从来是插不进去的。轻叹了口气准备微笑着与鸣人道别，身后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来你真的听到了，就知道你肯定会去。”还是一脸微笑的佐井扬手扔给鸣人一件斗篷和一个背包。“一星期之内如果不回来，我和宁次会说服长老们，让鹿丸接任火影。”

而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鹿丸轻轻地吐出一口烟，用中指弹了弹烟灰，感叹了一句：“每一个平和的夜晚吗？虽然很麻烦，但是鸣人，我会做到的。你放心地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好了，快去吧”站在两人身后的宁次也笑着催促，我爱罗走上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鸣人看着眼前自己最亲爱的伙伴们，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扬手披上斗篷把已经安静下来的小黑猫放进兜帽里，看了一眼灯光中的木叶，纵身奔向了夜色深处。

 

两天后站在一座建在火之国某个隐秘的山林里的小木屋前的鸣人缓缓地抬手放在了门上，这两天并未再阻止自己的小黑猫轻轻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然后闭上了眼睛。

门开几乎没有声音，眼前的房子里冷清的像没有人一样，轻轻地抬起脚走进去，空气里熟悉的气息微弱但却是存在，微微颤抖的睫毛让视野有些模糊，而终于在看到简陋的木床上静静躺着的人时止不住了眼泪。

慢慢走上前去，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床上的人微微地转过了头，毅然黝黑的眼睛蒙着黯淡的灰，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眼泪滴到那人手心的时候感觉到了他的颤抖，鸣人咬住牙忍下了喉间的哽咽，轻轻摊开那人的手心，在那里坚定的写下了迟到已久的回应。

【我也爱你】

 

面前的人脸上还挂着微笑，手却已经变得冰冷，鸣人把埋在那冰冷的手心里止不住地流着眼泪，兜帽里的小黑猫爬了出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温热的泪珠，像是抚慰一般轻轻地叫出了声。

“喵……”

而在这温柔的叫声中鸣人的眼泪却更多地涌了出来。

 

24岁的木叶忍者村第六代火影漩涡鸣人目前最喜欢的事，就是在享用一乐拉面之后躺在自家的外廊上晒着春天暖洋洋的太阳睡午觉，左手惬意地枕在脑后，阳光洒在眼皮上微痒地感觉让嘴角始终保持着愉快地上扬着的状态。

而在一分钟前这种惬意被某个踩在他脸上轻舔他嘴唇的黑影不客气地打断了。

“啊，午安，佐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