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先芝传--往事如烟
(2023-03-24 14:29:41) | 分类： 人物传记 |
这次是真的有点写不下去了，想到先芝和我在一起的时光，想到爷爷和她的携手到白头，想到那些年好像每日都一样，又好像不一样，记忆中的春夏秋冬竟显的既模糊又深刻。
先芝带孙子孙女的这些年里，她多是忙碌的，除了午后趴在大桌上打牌的时光，其他时间她几乎是一刻不停。小时候我不懂她的坚持，如今想来她一介妇孺没有固定收入，爷爷只能帮忙做点家务，而且还要长年服药，养孩子的钱，这一件件生活重担她是怎扛过来的呢？
每年春季先芝必然带着孩子们安种长期庄稼，除了玉米就是西瓜和黄豆，到什么时节就种什么农作物。除了这些时间久的还有一些小旱田，会种上各种韭菜、黄瓜、西红柿和辣椒，这些都是我们日常吃的，吃不完也不怕，她会带着我们去菜市场卖。她从来不克扣我们的饮食，很多时候菜地里的菜都是用来卖钱换取我们想吃的。
她种地都是顺着地爬，因为她有老慢支所以只能蹲着或者坐着劳动，即使这样她也依然是那只领头羊，干的最快一切都是她安排。我们分工也很明确，爷爷整地挖洞，我们几个孩子就负责往洞里放种子，然后她会拿着小锄头顺着地慢慢的覆盖。我们大一点后就开始和她一起做这些，等到种子发芽长出来，我们既要一遍又一遍的去除草，当然这些活也依旧是上午和傍晚做，午后时光雷打不动她要打牌。那时候我们最期盼的就是她去打牌，因为她不在家就没人给我们安排活计。偶尔运气不错她打牌赢了钱，我们晚上就可以加餐吃个卤菜。
夏季最有意思的就是看西瓜，其实偷得人不多，我们种的也不是市面上的西瓜，而是那种为了收获西瓜子的瓜，所以这种瓜的口感并不会太甜，但是总有几个毛孩子会忍不住偷吃，其实不怕别人吃就怕浪费了瓜子。夏日的田间地头会安装上一个简易的凉棚，里面有张草席床，最多外围加上蚊帐。通常夜晚都是爷爷看守，白天则是我们几个孩子轮流值班。整个看守时间也不过是西瓜快要成熟的半个月左右。等到收瓜子时，大家都可开心了，邻居们都会过来帮一把，毕竟这是一件又可以玩又可以吃的活。遇见天气好就直接在地里开瓜收籽，天气不好就把瓜一车车的拉回家堆起来，然后慢慢开扒。映像最深的一年，我们在田里扒西瓜，我们家的狗子“胖胖”也屁颠屁颠的在其中溜达，我们心情好就会给它一口瓜吃，可能是吃的上头了，它竟然肆无忌惮的在先芝身边磨蹭，然后就悲催的被她当头一刀背，惨叫着跑回家了，我记得后来好像头上还涨了一个大包。
秋季多是收玉米和黄豆，玉米收起来也还算容易，我们都是直接掰下来然后再去看玉米杆。孩子们总是会比赛看谁干得快，所以收的玉米总是会有漏网之鱼，砍秸秆更是横七竖八的左一刀又一刀，导致倒下的玉米秸秆乱七八糟。奶奶总是会带着我们干，但是她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气喘吁吁，之后通常是她在地里或坐或爬的检查秸秆中的剩余玉米。收黄豆季节一般比较热，我们多是直接把秧苗和黄豆一起带回去，然后在树荫下聊着天摘着豆子。
冬天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只有小旱田还有一点常年长得蔬菜，其他几乎都是空放着。冬日她最喜欢念叨一句话就是：狗伸舌头你不做，鸡蜷爪子你挨饿！冬日感觉都是非常短暂的，真个冬天我们基本上都是在家很少有活！
不过除了一年四季的田间劳作，她还会领一点手工活回来，当然还是她带着大家一起，只要她一打牌我们就集体放假了。爷爷也是一样，即使不经常打牌，也会在她背后一看就是一下午。曾经有一段时间家里就是个小赌场，每天都有两三桌人打小牌，虽然都玩的很小，但真的是烟雾缭绕让人心烦。
往事一幕幕如过眼云烟，心里不经意又开始漾起阵阵波澜。人生何处再相逢，唯有梦中，她笑颜依旧，我早已模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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