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记忆中童年的秋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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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童年的秋天明净高邈蕴含无穷意蕴小孩们主要是捡拾不停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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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光过得飞快,童年仿佛是梦,我懵懂的却没有珍惜的把它过完,可是挥不去那一段童年最美妙的影子。转眼间,我已经度过了70几个春夏秋冬,但关于每个季节的回忆却是唯一的,与众不同的,也是永恒的。因为在人的一生童年、童心是纯真而又不曾夹杂任何的瑕疵的。
岁月的脚步在不停地走着,转瞬即逝。曾经看到过不少回忆童年的文章,每当写到儿时的那些陈年旧事,夏日的乐趣是少不得要叙述一番的,水里的扑腾,林中的嬉戏,知了的吟唱,瓜果的甘甜,那年那月的美好记忆,演化成诗情画意般的文字,让人隐隐地产生重回那个时代的念想。时秋天的记忆是清爽而明亮的。
儿时的秋天是可以闻出来的!
玉米地里,全家齐动手,掰苞米的,砍秸子的,搬运的。擦把汗休息一会儿的当口,三哥和姐姐们赶紧收集一堆野草,聚在地头,用结实的细枝叉起玉米就烧烤起来……熟了!熟了!啃上一口,满嘴甜丝丝的香就钻进了秋天。
那时候人们生活在大集体里,队里所有的农活都是统一组织统一行动的。每年麦收后就开始秋播,秋播的庄稼主要有苞谷、芝麻、大豆、绿豆、桃菽、红薯等。 社员们在收完麦子上交罢公粮,领回队里分给各家各户的麦子后,就开始了紧张的秋播工作。首先是整理麦茬地,这活儿由队里的掌鞭们完成。一个生产队一般有五六犋耕牛,大块的地需要掌鞭们集合在一起分头犁地,小块的地一两犋牛犁就可以了。
犁地之前,队里积存的土粪早早由男女壮劳力用拉车送到地里,再用铁锨均匀地分散开,掌鞭犁地的时候顺势就把土粪掩埋在地里面。到了七十年代初期,各县都有了化肥厂,后来又有了磷肥厂。种地的时候,根据种子的需要,可以分撒不同种类的化肥。
麦茬地在犁之前,一般都被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们不止一遍地清理过麦茬。那时候燃料奇缺,农村绝大多数人家没有烧过煤,平日里做饭都是用的柴火。当时,柴火的需用量随着人口数量的激增,很有点供不应求的样子。每一样庄稼收割完毕,庄稼地里的留下茬子就成了人们竞相捡拾的柴火。一般一个麦季下来,人手多的家庭,捡拾的麦茬等可以堆成不小的柴垛,能管一家人烧上个一俩月没问题。
麦茬地是比较差的茬子地,因为麦子很拔地力,麦茬又不好腐化,种上的庄稼日后除草也很费力,因此,麦茬地施肥的量就大。最好的茬子地当属豌豆地蚕豆地,豌豆蚕豆收割完,地里散落着稀疏的叶片,还有很容易朽腐的茬子,这种地不管种上啥庄稼,地力仍很充裕,除草也无障碍。
生产队秋播的各种农作物当属红薯最多,而红薯也是大家一年四季主要的口粮。可供耕作的土地是有限的,而人口的增长是无限的。由于人口连年增长,人均土地面积越来越少。大人们说,解放前后,我们队里人口不过五六十口,人均土地占有量大概在七八亩之多,虽然粮食产量不高,但地亩多打的粮食也多,一般不遇到特大灾荒年,粮食是基本能自给的。如今队里的人口翻了一翻还多,土地还是那些土地,人均土地量减少了,除了大集体人多力壮优越性之外,没有化肥农药支持,粮食产量虽比从前有所增加,但很有限,因此看是粮食增产了,可平均到人头上却明显不足。
小时候,不管大队生产队开会,干部们缠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一定要管好人粪尿,千万不能流失掉。一定要大力积肥,不管是土肥还是绿肥都不能放过。那时候每个生产队都有大厕所,每家每户都有小厕所。小厕所的粪隔一段时间都要上交到生产队大厕所里,按数量记工分。生产队还有大粪堆,各家也有小粪堆,一到播种季节,各家小粪堆积存的土粪都要上交到生产队的大粪堆里,按估算数量也记工分。
孩子只要年龄在十一二岁以上的,也可参与其中。送土粪的时候,我们跟着拉车在一边打梢。所谓打梢,就是在拉车一旁拴上一根绳子,拉车走的时候,掌把人肩上背着背带用力拉,一边打梢的人也把绳子背在肩上帮着拉,这样可以起到助力作用。
积绿肥的活儿小孩也可以参加,我们既可单独干,也可以跟着大人们干。割多割少是一回事,重点是享受集体劳动的快乐。大人们干活的时候,也是话语不断的。女的主要话题多是柴米油盐一类的事儿,间或也会说到十里八村个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譬如,哪家闺女找了个有本事的对象了,哪家媳妇和婆婆因分家斗嘴吵架了,哪家一下子就卖了几头猪几只羊了。大家你刚说罢我接着说,似乎永远没个头。常言说,仨女一台戏。这女人们一旦三五成群地凑到了一起,欢声笑语就没有间断过,很热闹,很和谐,很随便,很放浪。
学校和生产队对小孩子的管束也不是严酷无情的,大人们必定都是从小孩时期走过来的,谁都可能有过儿时这样那样的过格行为,因此对偶尔被揭发出来的同学们所犯的惯性错误,学校也只是当做警钟敲几下以示警告而已,没有拿谁的这些行为抓住不放的。整个小学阶段,批评自我批评活动是经常开展的,谁平时偷摘了豌豆角、芝麻所,谁折了包谷杆挖了队里红薯,只要开诚布公地自我检讨了,老师也不予追究,甚至还要表扬几句。只要你表决心今后不再重犯,在老师眼里依然是好学生。
秋天里最解馋的当属烧黄豆吃。秋后的黄豆,叶子慢慢由枯黄变得暗淡干燥了,这意味着黄豆熟了。黄豆秧自身就是好燃料,只要背着护青员钻进地里拽几把黄豆秧,几个人钻到背人处,掏出火柴或打火机引燃豆秧,随着噼噼叭叭一阵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豆秧就燃成了灰烬。
待火全部熄灭后,随便谁脱下外面的衣服,大家一溜闪在一边,脱衣服者用力甩开衣服把灰烬全部闪开,金黄的黄豆籽铺满一地呈现在眼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所有人很快聚拢在一起,蹲下身子,不停地捡起豆子塞进嘴里,咯咯蹦蹦咀嚼起来。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清脆的咀嚼声在回响。
等到豆子吃得差不多了,所有人才扬起脸,站起身,互相对视着笑。因为这时候,谁的嘴唇上都涂上了黑黑的一圈,脸上也五画六道的,看上去很滑稽。大家相互取笑着,呼喊着,随即一跃奔向有水的地方,先是对着平静的水面顾影自笑一番,然后捧起水敷在脸上,慢慢洗去上面的灰诟。
每每这时候,小孩们晕晕乎乎起了床,睡意未全醒便提上筐子,背上背笼,在手电光的引领下,跟着大人们来到地里。天气特别黑暗,凉气一阵阵袭来,让人止不住直打寒颤。秋天的雨不很大,有时候就是很零星的小雨沫,这样也得把红薯干捡回去,谁料得定雨不会下大?红薯干是白色的,暗夜里模模糊糊一大片,捡起来也不用灯光照明。小孩们主要是捡拾,大人们不仅捡拾,还要负责往家里背。大家忙忙碌碌的,不停劳动,不知不觉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划过去了。
秋天的气息伴随着果粒归仓而渐渐淡去,而秋天的收获却保证了人们对即将到来的冬天的抗争和对来年春天的期盼。
总难忘儿时得秋天,它明净高邈,地阔天远,山青水明,内涵丰韵,格调舒朗,犹如一杯陈年老酒,醇美意浓,令人反复品咂,回味无穷;它更像一幅意态深邃的国画,看似笔调简括,却蕴含无穷意蕴,让人取之不尽。
儿时的秋天,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永远成为一道辉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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