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盛夏时节,又想起“扇”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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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又想起“扇”事那时“扇”有街上卖的芭蕉扇编的麦秆扇 |
分类: 文学通讯类 |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农村,家家户户还没流行电风扇,部分机关单位已有配置,空调还只是听说,纳凉全靠扇子。中饭后烈日当空,知了阵阵,需要扇驱暑。晚饭后拿把扇插在裤腰走出家门,成为“标配”。有的小青年一放下饭碗,就提扇往外走,人称“快枪”也打不着。在弄堂、井道地、墙门头、晒谷场、众家堂前,村口大树下,河埠头边,蛙鸣声声,三五成群,一边摇着扇驱赶蚊子,一边与左邻右舍讲大头天话,直到夜深人静、哈欠连连。
那时“扇”有街上卖的芭蕉扇、蔺草扇,还有不多见的诸葛亮用的鹅毛扇,说书人作道具的折扇,知识女性用的团扇。能不花钱的就尽量不花钱,最流行的是自编的麦秆扇。
这麦秆就地取材,有生产队分的,有自留地里种的,也有向邻居用稻草换的。先去粗存精、沸水浸泡、慢慢晾干。往家里挑麦秆、用竹木做扇柄,准备编织用的细棕榈绳、铅丝,那是男人的事。绞麦秆辫子即把麦秆编成长辫子形的这行当,那是小孩子的事。有一两年我们伙伴几个,不只在家里编,还聚在一块看谁编得快。有了麦秆辫、扇柄,妇女们可编麦秆扇了。讲究点的染成五颜六色,镶上布边,扇柄上挂红缨、绿缨或香囊,好用来送人。供销商店、走村入户的货郎担也有收购的。粗糙点的,没有花花绿绿,也不镶布边,能扇就好。“小孩扇”比寻常的少几截。为防丢失,还写上名字。粗通文墨的,在扇柄、扇面上刻写上“家和”“健康”“四季平安”之类的吉祥祝福语。为免除借扇的尴尬,有的还写上“夏日天气热,扇子我不借。谁说是朋友,你热我也热”之类的顺口溜。《夏九歌》云:一九至二九,扇不离手。可在紧张、忙碌俗称拆骨头的“双抢(抢收抢种)”季节,除了晚上,用扇纳凉成为奢想,其他时间只能用麦秆凉帽当扇消消暑。不见“公子王孙把扇摇”,男女老少齐上阵。
如今,麦秆扇几乎没人编织,成为一种非遗文化。芭蕉扇、蔺草扇等在日杂商店不那么起眼的地方,网购还能买到,也很难看到专门卖手摇扇的商家和摊贩了。流行的是五花八门的扇,有文创扇,不少旅游景点、博物馆等富有创意地把它们的特点浓缩在一把“扇”上,让游客、观众带走,并与亲朋好友分享;有宣传广告扇,单位部门、各类培训机构、商家等别出心裁以“扇”为媒介,宣传政策与广告,免费送给顾客……不再一家一把、几人共用一扇,而是一人多扇、随取随用。
“扇”久了,自然追溯起这“扇”的来龙去脉。扇源于中国,扇、善同音,善(扇)终,形成了独特的扇子文化、扇子艺术,扇画、扇联等应运而生。羽扇纶巾的周瑜,孔尚任的《桃花扇》,杜牧的“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纳兰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广为人知。亦留下书圣王羲之题扇桥上留墨宝助卖鹅老妪、苏东坡在扇面画画帮人还清债务等佳话。今暑,《穆如清风——清源居藏古代名家扇面展》在陈之佛艺术馆开展,别开生面,给观众审美愉悦和艺术享受。
“扇”是人类的凉友。在三伏天,让手摇扇“扇风降暑”,与大家一起“心静自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