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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南飞，只是候鸟的迁徙，但人们崇尚他们追求春的希望和对故土的眷恋，以及大雁的顽强团队精神。大雁南飞，天地悠悠，任其翱翔，人们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变成一只远飞的大雁，享受那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

南方初冬天气比较暖和，有着浓浓的秋味。前天上午，我在路边散步，见阴沉的流云下出现了一队排成人字的大雁匆匆南去，便停下来，看着隐没在灰色云团中的雁队，不禁心情沉重。这队雁只有区区的8只，是我见过的数量最少的雁队。确切地说它们排的是入字，撇捺各四只雁，头雁居入字形的肩上，处在捺的笔划上，撇的这4只把笔划拉长了，感觉那队形单薄而失谐。

  大雁一会儿是个大大的“一”字，一只大雁冲在最前，旁边的大雁紧追不舍，如射向天空的利剑。一会儿又变成一个“人”字，大雁撑开的双翅，翩翩舞动，如青衣花旦挥起的水袖。一会儿又变成一条不规则的横排曲线。它们不断调整队形，就像在接受人们的检阅。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在我的故乡，有许多雁群随着春来秋往，从我们居住的上空飞过。那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学前童。那时候，我们常在荒坡上望雁。我们把装满猪草的竹篮子撂在脚边，振臂高呼，长空中萦纡着清脆稚嫩的童音。大雁扑闪着双翅，掠过玛瑙般清凌凌的天空，点点倩影倒映在清澈睿智的小河里。劳作的农人忽闻雁唳长空，挺腰拄锄凝望。那高亢嘹亮的鸣叫声浑天清响，久久回荡于旷野。

大雁的呱呱鸣叫不时回响在天空，此时静静的天空，柔美的黄昏，与雁飞过的情景，在这一刻的停顿组成了一副唯美的图画。瞬间思绪也好想变成了一朵白云，和飞雁一样飘到了天空，被带到对远方得遐思，增添了无限的惆怅，不禁联想翩翩。

大雁最怕的就是南飞途中遇到狂风暴雨，因为狂风很可能将它们吹散，致使它们在恶劣的天气中死去。除了天气的威胁之外，天敌也时时刻刻威胁着大雁的性命。但是，对大雁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恶劣的天气，也不是强悍的天敌，而是人类。人类对大雁的贪婪是它们最大的威胁，这也是大雁南飞最危险的旅程。

望着大雁南飞，不禁想起小时候的儿歌：一群大雁飞得高，排成一字两头翘，就像一根竹扁担，一路咯吱咯吱叫。小时候常能看见大雁，每当看到大雁飞过，一群小屁孩都会大唱儿歌，大雁好似听懂我们的话，不停地叫，不停地变换队形。

我也常问母亲：“大雁为什么只会排‘一’字和‘大’字？”母亲告诉我：“因为大雁遵守纪律，互相协作，共同前进。”而今，我明白了，它们“嘎嘎”叫，是互相照顾、呼唤、起飞和停歇。它们排成队形是在长途飞行中，利用空中上升的气流滑翔，节省体力。同时也是一种集群本能的表现，因为这样有利于防御敌害。

看到头顶一个人字形雁队在行进中改变成一字形，微瀾般渐渐南去，有人说‘它们正在根据空中气流变化调整队形’。我呆呆地看着那雁群飞进地平线上的茫茫天际中，直至产生了心理学所说的视觉后像，才怅然若失地将近乎疲劳的眼睛转望中天。目力所及，在苍穹上出现了三列长长的遥相呼应的一字形雁队，不禁在心底惊呼：“这才叫雁阵。”三列雁队并非在一条直线上，仿佛这碧空是一条宽阔的马路，雁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各自的路。

那时候，我们常在苇丛中望雁。我们手里捏着芦笛，旷野里随时飘起清越的笛声。洁白的芦花在秋风中摇曳，唢呐一般，吹奏着童年动听的歌谣。我们踮着脚，张开双臂，吟出委婉的童谣。大雁在我们的视线里翩然而行，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等到雁行在我们的欢呼声中消失在天边，我们才在母亲长长的呼唤声中一步一回头地回家。

现今距我离开家乡到城市已逾四十年，虽然清楚是因生态环境的破坏，野生物种在逐年减少，但看到刚刚飞过的那几只孤单的雁，还是不免扼腕。四十年，在人生可谓不短，但在自然界发展过程中却是短得可以忽略不计，眼见着大雁种群在我们这一代由盛转衰，结局堪忧。倘若地球末日的前一分钟，只剩下人类和老鼠、蟑螂在惶惶，延祸于子孙的罪魁则了然定论了。期盼那一排排横贯长空的雁队，早日再现。

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看到过南飞的大雁。是噪杂的环境使我没听见或者无暇向天空瞭望发现大雁，还是大雁被人类破坏了的环境使之逐渐消亡？

但即便如此，大雁依旧喜欢在蓝天翱翔，“嘎——嘎——”的叫声让人入迷，灵动飘逸的身姿，如歌如诗，时常变换的雁阵，犹如一幅动态的山水画。遥望雁阵，像箭一样冲向远方，消失在长空中，不禁让我肃然起敬。

闲暇时，我喜欢仰望高空，寻找孩提时代那份甜美的记忆，期盼大雁如音符般地飞进我的双眸，飞向温馨的南方…… 

大雁却要为了生计，不辞辛苦地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远飞千里之外。这可能就是种类不相同，志向有差异，命运不一样吧！可这没什么不好，恰恰也使得大雁在迁徙的途中，领略了各地的大好河山、风情地貌，品尝了生活生存中的酸甜苦辣、世事百态。

人，难道不也一样吗？有的人出生就家庭幸福，衣食无忧，工作不愁。而有的人则家庭贫寒，命运多舛，吃不饱也穿不暖，未来的生计只能靠自己打拼。打拼的过程是艰辛的，也是幸福的。这让我想起那些常年在外谋生的人们，他们像候鸟一样，工作在外，假期归家，来回往返。

人类崇尚恋旧土，候鸟迁徙向远方。

无拘无束多自在，天地悠悠任翱翔。

北方寒冷南方暖，雁唳长空声嘹亮。

思绪飘到九天云，无限惆怅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