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难忘童年冬天那场大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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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童年那冬天下雪天穿的棉鞋也不暖和浑身瑟瑟发抖 |
分类: 文学通讯类 |
时光过得飞快,童年仿佛是梦,我懵懂的却没有珍惜的把它过完,可是挥不去那一段童年最美妙的影子。转眼间,我已经度过了70个春夏秋冬,但关于每个季节的回忆却是唯一的,与众不同的,也是永恒的。因为在人的一生童年、童心是纯真而又不曾夹杂任何的瑕疵的。
岁月的脚步在不停地走着,转瞬即逝。曾经看到过不少回忆童年的文章,那年那月的美好记忆,演化成诗情画意般的文字,让人隐隐地产生重回那个时代的念想。
人民公社化年代,广大的农村几乎家家过着没有完全解决温饱的日子。每个家庭少则三四个孩子,多则八九个孩子也不会让人惊奇,到了冬天当娘的好不容易让每个孩子都穿上了棉袄棉裤,里面贴身的内衣是没有的,有的男人连个裤衩也没有。
只要走出屋门,顿时感到刺骨的冷风从裤腿角、袖口处嗖嗖地往上窜,虽然穿着棉袄棉裤,还是冻得牙齿咬得嘎嘎响,浑身瑟瑟发抖,深深地感受到:“百泉皆冻咽,我吟寒更切”。
整个冬天是没有条件洗个热水澡的,身上的灰尘有多厚不知道,身上的气味有多难闻自己不好意思说,感受到的是浑身的刺挠。穿的棉袄棉裤的针线缝里、胳肢窝里都长满了虱子;妇女的发髻里、姑娘的辫子里用篦子刮一刮,就会刮下不少的“几子”(虱子的幼仔),用手一捻,心里瘆瘆的。
脚上穿的棉鞋也不暖和。过去穿的棉鞋鞋底都是碎布糊成的用麻绳纳成的布鞋底,冬天在雪水里一泡,整个脚像踏在冰冻上,晚上回到家里,两只脚冻得通红通红的。家里条件好的,堂屋里烧着无烟煤的火炉子的,把湿透了的棉鞋脱下来,放到炉子边上烤干了,第二天穿上舒舒服服的;家里穷的,没有点火炉子的,湿透了的棉鞋最多一夜往外控控水,第二天早上也只能继续把脚伸进这冰窟窿里了。
故乡的冬天每年都会下许多场大雪。往往是头一场大雪还没融化,第二场大雪又接上了。早上出门走路的时候,往往看着有人走过的脚印,沿着别人的脚印走,但有时一脚踏下去,一下子掉到冰窟窿里,大雪没到膝盖,等把脚从雪堆里拔出来,棉裤里被雪也塞满了,顶着寒风,从裤腿角里伸进手去把雪一点点地抠出来,抠不干净的雪被溶化了,又淌进了鞋子里,好长时间暖不干。
大雪过后,家家户户住的草屋小院里门首旁都有堆起的一大堆雪。现在的孩子冬天里盼雪天如同过去农村的孩子盼过年一样,一旦下雪,往往拽着父母堆雪人拍雪景。上推五十年,过去的农村孩子对雪太熟悉了,我们也去折了几根松枝子插到雪堆上,用两个玉米棒槌头插到雪堆上当雪人的眼睛;我们也打雪仗,抓起一把雪就是一个雪球,扔到身上灌到脖子里冰凉冰凉的。一堆雪晒太阳时间长了,撑不住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高高的雪堆在太阳底下轰地一下倒塌了,当爹当娘的就会喊上孩子拿铁锨的拿铁锨,拿扫帚的拿扫帚,直到把雪再堆好为止。
冬天下大雪的日子里,家家户户的草屋檐底下都挂着一排排的冰凌子。
太阳照射下,冰凌子就开始往下滴滴嗒嗒地不停地滴水,于是就听到满院子传来此起彼伏的“滴嗒”声。到黄昏时,院子已经被溶化的雪水浸湿了一大半,天黑了,太阳躲到山后去了,气温再次降下来,屋檐下的冰凌子不再滴水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走在院子里的泥地上,一脚踩下去,“咔嚓”“咔嚓”的,原来头天化到院子里的雪水又结成冰了;走路不注意,在自己的院子里摔倒也是常有的事。
那时的农村是没有污染的。屋檐下的冰凌子长短不一、形态各异,太阳光一照还反射出五彩的光芒,不仅是寒冬里的一道风景,还是儿童心中不花钱的美食。找根杆子,对着屋檐下的冰凌子打下去,往往一根很长的冰凌子掉到地下摔成了好几截。拿杆子的两只手冻得通红通红的,爹娘扫一眼看着心疼,往往会喊一声:“老天冻死人了你还不赶快上屋里去,找挨揍啊!”于是扔下杆子从地上捡一块比较大的冰凌子上屋里填到嘴里咂摸去了。有的当爹的疼儿子,伸手到屋檐下掰下一根完整的冰凌子,儿子则像收到大礼一样,伸着双手赶紧接过来,一溜烟地跑到院子外找小伙伴显摆去了。
冬天里下大雪的时候,最怕的是年老的人经不起折腾抗不过寒冷就没命了。这个丧事在这大雪天里办理,丧主的儿女遭罪,帮着办理丧事的人也跟着受罪。
在那贫穷的年代,寒冷最难熬。年老体弱的,往往熬不过去就告别了草屋永远地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年轻的体壮的以及还未成年的皮小子们,也往往在寒冷的冬天几经折腾,整天鼻涕擦不干净,但总算熬过来了。
一个又一个冬天熬过,日子一天又一天地度过,长大了,成人了,记住了下大雪的日子,难忘那透风的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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