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童年难忘的夏天吃瓜季节(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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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果蔬菜露天生长根盘曲的须茎青翠的颜色暑热顿消 |
分类: 人生感悟类 |

尤其难忘的是,那时没有塑料大棚,所有的瓜果蔬菜都只能是露天生长,夏天是吃瓜的季节。那时的夏天,也没有可乐和冰激凌,五分钱一支的棒冰是奢侈品,唯有地里长的各种各样的瓜,不用花钱,可以敞开肚皮吃。再热的天,跑到地里扯个瓜一吃,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爽。那酣畅淋漓、清脆香甜的滋味,至今想来还齿颊生香,回味无穷。
初夏时节,母亲就开始忙着栽黄瓜秧,用芦竹杆、绳丝扎搭人字形的瓜架。等到黄瓜秧长出藤蔓,再小心翼翼的把柔嫩的茎蔓轻轻地绑在竹架上。我的任务是每天给黄瓜浇水,看着黄瓜藤一天天爬高,数越来越多的黄色小花。有时,一场风雨过后,地上满是落花,我就惋惜着多少多少条黄瓜没有了。母亲告诉我,花儿多了不结果,就像人生不能要得太多。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我的期待中,瓜架上吊满了绿身黄帽、粗如手臂的黄瓜,看一眼都觉得满目生凉、暑热顿消。
放学回来,嘴巴干了、肚子饿了,来不及放下书包,迫不及待的钻进黄瓜架下,扯条黄瓜洗都不洗,就塞进嘴巴嚼得咯吧响,解渴又软饱。每天傍晚时分,母亲在门口院场上泼水降温,摆上小饭桌。父亲喜欢喝点小酒,生拌黄瓜就是最好的下酒菜。黄瓜肯长,天天吃也吃不完;黄瓜好吃,天天吃也吃不够。一个夏季下来,吃掉成箩的黄瓜。
西瓜在我们小时候是个稀罕物,因为种西瓜最好是沙地,而我们里下河地区是粘性土质,很少有人家种西瓜。所以,鲁迅在《故乡》里写的:“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这样的情景,只在我的想象中。
有一年夏天,我和小伙伴到湖桑田里挑猪草,发现一条瓜藤,藤上还结着拳头大小的瓜,美丽的花纹在瓜身上清晰可见。开始不清楚这是什么瓜,等确认是花皮西瓜后,不由自主的尖声惊叫、欣喜若狂。这是我们发现的宝贝,怕被其它人发现,仔细的扯了许多宽大的桑叶遮盖好才离开。
那以后,我们怀揣着一个美妙的梦想,隔三差五的就去看那只属于我们的西瓜,想到能有西瓜吃了,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渐渐的瓜藤变得又黄又瘦,西瓜也不肯再长大。我们忍不住把西瓜从藤上摘下来,用割草刀剖开,瓜还是生的,不甜也不脆。不过,还是很高兴,毕竟吃的是西瓜。偶尔,父亲会从镇上买一个真正的大西瓜,然后,“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咯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汪曾祺)
每年夏天,母亲还在自留地留栽几趟香瓜,香瓜地在母亲辛勤的打理下长势喜人。粗壮的瓜藤游蛇似的迁延遍地,有趣的是,藤上还会长有无数根盘曲的须茎,茎缠藤,藤生茎,分不开,扯不断,蓬蓬勃勃的长成一片绿海。香瓜也是青翠的颜色,摘香瓜要有细心,看不真切的话,会一脚踩烂一个瓜。有的时候,只见叶蔓不见瓜,当你随手掀开一片叶子,原来香瓜躲在叶子下睡大觉呢。我喜欢脆嘣多汁的香瓜,不爱吃有些粉的“奶奶哼”,为什么叫“奶奶哼”呢,大概是因为这种香瓜熟透了后,简直不需要牙齿,抿抿嘴就能下咽。
童年夏天种瓜、吃瓜的记忆,几十年后回想起来,还是那样的清晰和深刻,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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