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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中，有一些写得非常短，情节非常简单。《困》就是其中之一，它是由男主人公打瞌睡而引发的一篇小说，很见作家的功力。说实话要是换了别人，靠这么点破事，是很难完成一篇小说的。
男主人公陪同太太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可那些乏味的婚礼致辞使他困的不行了，打瞌睡时，他手里的汤匙从手中滑落砸响了碗。他太太是中学英语教师，小声给他出了两个难拼的单词让他背，可他拼完还困，太太在底下用高跟鞋的鞋尖踢他的腿，担心先生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出丑，可他还是困，转眼间，男主人公已经变成了一条飞龙，飞上天空冷冷的回望着地球的表面。
先生告诉太太，他每次参加婚礼都困，不是打翻啤酒，就是把刀子和叉子掉在地上。
太太边把盘子里的肥肉扒拉开边说，你自己其实是不想结婚的，对吗？
先生在喝完第二杯咖啡，抽完第二只烟，打了36个哈欠后，终于不困了，因为婚礼快要结束了，开始分发蛋糕了。先生心血来潮的提出要和太太一起去游泳，太太虽没带泳衣，但还是顺从了先生。先生问太太“密西西比”单词里真有四个s吗？
“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太太这样说着，她的头发飘散着美妙的香水味。
在小说《困》中，村上春树以第一人称叙述，整篇故事就是这对小夫妻在朋友婚宴上的对话，有时听着像禅宗里的机锋，很有趣。男主人公每次参加婚礼都犯困，他并不是讨厌婚姻，太太了解他，对他说，“你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孩子”。这句话还是道出了一些缘由。男主人公讨厌的，是每个婚礼庆典都搞得这样千篇一律毫无生机，都是些繁文缛节的流程，不抬眼皮就知道下一项是什么，乏味腻歪透了。他是像个孩子，向往的是新奇和自由，就连打个盹儿，都变成飞龙上了青天。
在本篇中，村上春树三两笔就将女主人公描绘的生动迷人，先生迷恋自己的太太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吗。婚礼刚结束，先生立马不困来了精神。此前，他已经感到太太那温柔的小手，和她纤柔溜直的头发拂过他的面颊，她白色的丝质洋装将她的胸部形状衬得非常明显好看。他提出去游泳，太太问他没带泳衣怎么办？他说酒店的商店就可以买到。我想这时候买不到泳装也没关系，干脆就让太太在阳光下裸泳，沐浴在这更自由的天地间。
我们的婚姻都是由婚礼开始，可能要经历漫长的几十年，是不是从婚礼那天，就注定已经没有了新意，都是在重复着别人的老套。每个人都渴望婚姻美满，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老套中，谁还能不乏味？小说结尾表现出了这种变化，沉闷的婚礼转到了轻快的游泳上，读者都能闻到那股清爽味。太太的配合也是一抹亮色，她不怕精心打扮的妆束被冲毁，她什么也不在乎。每个女人在端庄贤淑的外表下，其实都隐藏着一只不守旧，求新奇，要自由，要解放的小动物，只是有时候，需要男人伸手来拽她一下，把她给放出来。
小说由开篇婚礼到中间对话再到结尾游泳的这种过渡和变化，构成了村上春树式的小说意蕴。讲保守，讲新奇，讲男人的孩子气，讲女人的端庄样。由困到不困，拉着太太游个泳就行了，还不是挺简单。小说结尾，当先生又问起太太那个“密西西比”单词时，太太此时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了，她望着那些还未散尽的来宾，随着先生走向商店，她头发散发着迷人的香水味，不知道已经开始在想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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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27 16: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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