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一天，和儿子坐地铁，去寻访我的外婆家。
出了地铁，我们穿过长春路。


又经过海伦路。


那里也存有许多老式里弄。


沿街的小阳台。


最后到达了四川北路。


远远地，望到了西湖饭店。
她还在。


小时候，外公常常去那里吃饭，好像没有现在这么气派。
那时的她，在上海还算好地方。


外公是个老吃客，跑东跑西地吃。
我们小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出门去吃饭。


而外婆呢，她是气。
外公吃饭从来不带外婆一道去。
外公和外婆感情不和。是外公不肯就范，外婆是个温和迁就的人。
看来外公是个自私的人。


如今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用企盼，让外公带我们去西湖饭店吃饭了。
我们现在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外婆的家住在四川北路麦拿里3号。如今这条弄堂已经没有了。
只有她的姐妹弄1811弄麦丰里还在。
那时，过年去外婆家玩，小孩子在这样的弄堂里疯颠，边上还有公鸡和母鸡跑来跑去。
伴随着孩子的笑声，还有公鸡的喔喔喔和母鸡的咯咯咯。


麦拿里的1号和3号已经被拆掉了，这里是5号。
1号和3号的地皮，被拿去建了高楼商厦。
去麦拿里5号，要从麦丰里穿进去。


当年的1号和3号，就像这两个门洞。左面是1号，右面是3号。
但是花园是敞开的，不装围墙。
有了围墙不好看，而且风格也不相配。中国人喜欢画蛇添足。


有些人，将这样的老房子，装修得很好。
假如我有钱，假如外婆的老家还在，我也要把她买下来，装修成我喜欢的模样，住在里面欢欢喜喜的。
我喜欢老房子，老房子有品味。我不喜欢现在的高楼建筑。


横滨桥，曾是我的外婆桥。


小时候，我们不是摇船去的，而是坐1路有轨电车去的。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去。
有轨电车或叫噹儅车，或叫小辫子车。


如今的横滨桥变得面目全非。


好像美国芝加哥的一角。
这是现代人的一厢情愿。



我和儿子拐进了西湖饭店，要去尝尝外公曾经尝过的菜肴。
窗上贴的不是最高指示。
看到里面的木雕窗框，窗外摇曳的柳树（？当然不是），还有穿白衣的服务员，
让我想起了苏州的人事和电影《小小得月楼》



夜幕降临了，我们将自己融入了黑暗中。
走在繁华的四川北路上，心里想起：外婆外公没有啦，麦拿里没有啦，有轨电车也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