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以豳(公元1551—1632),字耳刘,号惺存,又号灵苑山人,浙江海宁人。明万历十四年(1586)进士及第即任随州知州,两年半后调任兵部郎中。时日本入侵朝鲜,大司马石星主张招抚,他坚决反对。认为如不出兵援助,坐视朝鲜被日本侵吞,最后势必危及我国。朝廷赞同他的主张,迅速出兵渡过鸭绿江,制止了日本侵略。后出任广东佥事,天启七年(1627)升应天府尹加南京工部右侍郎。
祝以豳很有诗名和文名,沈乃文先生主编的《明别集丛刊》第四辑收有明天启刻本祝以豳著《诒美堂集》二十四卷。晚明文坛领军人物李维桢和礼部尚书、著名书画家董其昌都为之作序。
《诒美堂集》前八卷为诗,有数百首之多。笔者从中选出祝以豳任随州知州时所作的17首诗,并予简注,以方便读者理解。
游灵济岩
自予领兹土,岁暮再更籥。
山灵识予晚,相见两错愕。
未入意已澄,暂憩神益矍。
怒石排虚空,惊枝互缠络。
森苍来扑眉,流翠欲粘屩。
援引探层扉,混沌何年凿。
阴风万窍呼,返照漏萤爝。
耽胜拟延搜,怖奇旋中却。
至人七日定,定后竟何著。
石床屯古云,灵液垂酥酪。
波一勺多,疗此千顷涸。
怊怅遵归途,鸟去烟漠漠。
简注:
领兹土:到此地作知州。
更籥:籥是中国古代乐器,“八音”分类属“竹”。谓另起炉灶。
粘屩:粘草鞋。
萤爝:萤,萤火;爝,烛光。谓微弱的光。亦作能力薄弱的谦辞。
[ju]波:舀的意思。此句谓杯水车薪。
由畇川店至舜井
斜阳匹马渡城关,弔古依然迹未东。
观井知无谟盖事,问农犹有让耕人。
【简注】
畇[yún]川:畇通均。均川店,在州西南30里,今随县均川镇。
谟盖[ mó
gài ] :盖通害,谋害。
让耕:传舜帝在诸冯(今山东省诸城,因黄河淤积而消失)耕田,当地人互相谦让,不争田界。
襟汉楼律诗二首并序
郡新城之南楼为一郡之胜,久堕劫灰。己丑冬余并复之。汉东之国随为大,登兹楼也,几欲小荆楚矣。因题其楼曰“襟汉楼”而纪以诗。
其一
傲吏风流满汉东,山川此日为谁雄。
斜阳半入城闉紫,寒月忽将林峰空。
杯酒千年酬莽荡,高楼一夕俯鸿濛。
吾生聊玩人间世,矫首风尘思不穷。
【简注】
襟汉楼:原随州青城外之南门楼,俗称过街楼。因与城南汉东楼如一襟相连,因名。始建于宋,屡毁于兵匪。祝以豳知随州时复建并题额。
己丑:明神宗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此可证襟汉楼复建之确切年份。
傲吏:以豳自指。
矫首:抬头。
其二
崔嵬一上一悠哉,倚槛云霞万里开。
地坼汉流襟外落,天浮岳色斗边回。
凭将白云当樽发,剩有明珠照夜来。
成毁相寻哪足数,即看今古属莓苔。
【简注】
地坼[chè]:分裂;裂开。
汉流:汉江。
斗边:星斗边上,天上。
明珠:随侯之珠。
成毁相寻:成败互有之。
莓苔:青苔。言已成过往。
喜李山人群实过访汉东李初自塞上还
八月秋风动早凉,偶逢君到正相望。
开函总是千年色,拂剑犹余万里霜。
何处乾坤容侠骨,此生湖海傲空囊。
浮沉一梦无劳数,竟促飞觞酹热肠。
【简注】
山人群实:李群实,字元晖。李群实与两个儿子是当时极有名望的碑刻大师。非属官府,故称山人。
开函:开箱,工具箱。
襟汉楼绝句二首
其一
襟汉楼成喜客过,酒酣慷慨复悲歌。
何为一扫燕然石,迟尔如椽笔与摩。
其二
由来七尺酬知己,轵深里人安足齿。
生缚名王不愿封,但令一雪毛锥耻。
【简注】
据以豳注:李群实(元晖)是河南人,碑刻匠人,一生不愿入官府。襟汉楼成,祝以豳专门请群实来为之刻写自己题额的“襟汉楼”三字。
燕然石:东汉永元元年(公元89年),车骑将军窦宪领兵出塞,大破北匈奴,登燕然山刻石勒铭记功。此指建立功勋,青史留名。
迟尔:暮尔迟迟,暮年。以豳此时仅38岁,是感叹自己光阴虚度的意思。
轵深里:《史记·刺客列传》:
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谓群实就算是跟刺客聂政是老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缚名王:名王,西北少数民族的头领。此指群实。群实多年流寓边塞,是祝以豳慕名强请来的。
毛锥耻:胡三省注《通鉴》:“毛锥,谓笔也。以束毛为笔,其形如锥也“。此谓如椽之笔也会有刀枪的作用,同时赞扬李群实雕技高超。
由万家店至泉水寺
山径窈窕,松风泉声相应。寺创于成化乙未,有泉自地出,寺所由名也。时久旱,泉霡霂不绝,味极甘寒。僧云:前此岁旱,水作供,辄应。余因默然祷于神:五日雨,当易寺名灵水云。
问农来古寺,酌水空人心。
何当为说法,飞去作甘霖。
【简注】
万家店:今曾都区万店镇。
泉水寺:在万店镇泉水寺村。寺今不存,泉存如故。
霡霂[mài
mù]:本义是小雨。此指泉水微微流出貎。
[ju]:用斗、勺舀水;
雨后放舟
汉东一雨水潺湲,万树烟销两岸山。
半载风尘舆马客,似将舴艋下枫湾。
【简注】
舆马客:在此地为官的车马过客。以豳知随州两年半,此句知其刚上任半年。
似将句:舴艋,小船。感叹人生有如轻舟泛急流。
过佛儿岭
山色空濛染暮烟,石根露湿风泠然。
手扪削壁杳无际,树杪月明知是天。
【简注】
佛儿岭:又名望湖山,在三里岗镇东北15里,其上原有望湖寺。
咏梅三绝句
其一
才有梅花便不同,众芳摇落见春工。
一枝照水亭亭立,明月从今媚汉东。
其二
才有梅花便不同,对花群绪嗒然空。
随珠郢雪相耍久,不似罗浮梦里逢。
其三
才有梅花便不同,碧沙如雾隔玲珑。
为君一洗风尘貎,相对繁霜晓月中。
【简注】
以豳素爱梅,辄从野外移梅植于官署之内。一日闲坐,忽听衙外儿童背诵宋人杜耒《寒夜》诗:”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便借用杜诗最后一句,写了这三首绝句。
嗒然:沮丧怅惘的神情。
随珠:随侯之珠。
郢雪:楚国都城郢都的雪。
罗浮:惠州罗浮山,以多梅著称。苏轼《再用前韵》:“ 罗浮山下梅花村 ,玉雪为骨冰为魂。”
许甥穉喈久留郡斋,有雨中归思甚浓之语,口占慰之
底事乡心对雨浓,丈夫生是五湖踪。
汉东雨色吞云梦,荡尔从前芥蒂胸。
【简注】
这首诗是祝以豳写给外甥的,颇有大丈夫胸襟。说是慰之,实为训之。
劝农至厉山神农生地
自昔厉山氏,身开百谷先。
胡为所生处,半是未耕田。
乱苇黄沙积,焦禾赤日悬。
圣明宵旰切,无荣效微涓。
【简注】
胡为:为何。
圣明:对皇帝的尊称。
宵旰:宵衣旰食,这是吹捧皇帝的。
无荣:不计较荣誉。
微涓:极细的水流。喻微薄之力。
安居即古安贵县,属随,今城址犹存。其地颇有人文,田亦治
陵谷高深几变迁,停车野老话当年。
随侯名在犹遗泽,安贵烟荒失故廛。
雨过山家场黍足,月来官阁井梧圆。
汉东风物真淳古,扶杖攀携自可怜。
【简注】
安居:今随县安居镇,古鄂国都城。
陵谷高深:沧海桑田之巨变。
停车:用杜牧”停车坐爱枫林晚“诗意,言此地风景秀美。
随侯:随国诸侯。
遗泽:遗留的福泽。
故廛:廛,屋宇。此指故里,故乡。
场黍足:五谷丰登。
井梧:天井院中的梧桐树。
题张溠溪诗卷
神物无去来,去来自今古。
楚弓存亡定何主,洪厥晶光流太宇。
四十四年墨若新,应作君家洛诵谱。
自君拂衣归故山,山溪枕耳清潺湲。
轩过刺史屣常倒,碣社中丞管是斑。
世人念勿为循吏,君有好儿孙更异。
质行何关身后名,此诗此轴都堪寘。
【简注】
张溠溪:张华,字子实,号溠溪。随州安居镇张家碑湾人,曾任广西田州府通判。溠溪即溠水,在安居镇汇入涢水。
此诗前以豳有长注,大意为:张华所著《张溠溪诗卷》,被时任随州知州兼大藏书家范钦离任时带走。44年后,张华后人从宁波将诗卷带回随州,呈送给祝以豳看。范钦知随州是公元1532年,祝以豳知随州是公元1586年,时隔半个世纪有奇。
楚弓存亡:楚国人丢的弓又回到楚国人手里。指自己失去的东西又回到自己手里。
洪厥:洪,大洪山;厥,厥水。谓随地文人风范耀世。
洛诵:《庄子·大宗师》:“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
成玄英疏:“临本谓之副墨,背文谓之洛诵。”嘱张家后人要反复诵读,并载入家谱。
刺史:指范钦。唐代州行政长官称刺史。张华从广西田州府通判任上辞官归里四年后,范钦上任随州,二人过从甚密。张华墓表即为范钦所撰。
倒屐:倒穿着鞋子出门迎接。谓张华极受知州尊崇。
碣社中丞:碣社,碣馆,王侯府邸。中丞,朝廷命官。
管是斑:谓很多王公贵胄都看过此诗卷。
循吏:循规蹈矩的官员。
质行:品质德行。
寘:同置。堪寘,值得收藏并妥善保管。
(查《张溠溪诗卷》宁波天一阁藏书目录不载,恐已散佚。安居张氏九大支派后人若有收藏此书并使之历400多年后重见天日,善莫大焉。)
大明随州知州祝以豳诗选读
祝以豳(公元1551—1632),字耳刘,号惺存,又号灵苑山人,浙江海宁人。明万历十四年(1586)进士及第即任随州知州,两年半后调任兵部郎中。时日本入侵朝鲜,大司马石星主张招抚,他坚决反对。认为如不出兵援助,坐视朝鲜被日本侵吞,最后势必危及我国。朝廷赞同他的主张,迅速出兵渡过鸭绿江,制止了日本侵略。后出任广东佥事,天启七年(1627)升应天府尹加南京工部右侍郎。
祝以豳很有诗名和文名,沈乃文先生主编的《明别集丛刊》第四辑收有明天启刻本祝以豳著《诒美堂集》二十四卷。晚明文坛领军人物李维桢和礼部尚书、著名书画家董其昌都为之作序。
《诒美堂集》前八卷为诗,有数百首之多。笔者从中选出祝以豳任随州知州时所作的17首诗,并予简注,以方便读者理解。
游灵济岩
自予领兹土,岁暮再更籥。
山灵识予晚,相见两错愕。
未入意已澄,暂憩神益矍。
怒石排虚空,惊枝互缠络。
森苍来扑眉,流翠欲粘屩。
援引探层扉,混沌何年凿。
阴风万窍呼,返照漏萤爝。
耽胜拟延搜,怖奇旋中却。
至人七日定,定后竟何著。
石床屯古云,灵液垂酥酪。
波一勺多,疗此千顷涸。
怊怅遵归途,鸟去烟漠漠。
简注:
领兹土:到此地作知州。
更籥:籥是中国古代乐器,“八音”分类属“竹”。谓另起炉灶。
粘屩:粘草鞋。
萤爝:萤,萤火;爝,烛光。谓微弱的光。亦作能力薄弱的谦辞。
[ju]波:舀的意思。此句谓杯水车薪。
由畇川店至舜井
斜阳匹马渡城关,弔古依然迹未东。
观井知无谟盖事,问农犹有让耕人。
【简注】
畇[yún]川:畇通均。均川店,在州西南30里,今随县均川镇。
谟盖[ mó gài ] :盖通害,谋害。
让耕:传舜帝在诸冯(今山东省诸城,因黄河淤积而消失)耕田,当地人互相谦让,不争田界。
襟汉楼律诗二首并序
郡新城之南楼为一郡之胜,久堕劫灰。己丑冬余并复之。汉东之国随为大,登兹楼也,几欲小荆楚矣。因题其楼曰“襟汉楼”而纪以诗。
其一
傲吏风流满汉东,山川此日为谁雄。
斜阳半入城闉紫,寒月忽将林峰空。
杯酒千年酬莽荡,高楼一夕俯鸿濛。
吾生聊玩人间世,矫首风尘思不穷。
【简注】
襟汉楼:原随州青城外之南门楼,俗称过街楼。因与城南汉东楼如一襟相连,因名。始建于宋,屡毁于兵匪。祝以豳知随州时复建并题额。
己丑:明神宗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此可证襟汉楼复建之确切年份。
傲吏:以豳自指。
矫首:抬头。
其二
崔嵬一上一悠哉,倚槛云霞万里开。
地坼汉流襟外落,天浮岳色斗边回。
凭将白云当樽发,剩有明珠照夜来。
成毁相寻哪足数,即看今古属莓苔。
【简注】
地坼[chè]:分裂;裂开。
汉流:汉江。
斗边:星斗边上,天上。
明珠:随侯之珠。
成毁相寻:成败互有之。
莓苔:青苔。言已成过往。
喜李山人群实过访汉东李初自塞上还
八月秋风动早凉,偶逢君到正相望。
开函总是千年色,拂剑犹余万里霜。
何处乾坤容侠骨,此生湖海傲空囊。
浮沉一梦无劳数,竟促飞觞酹热肠。
【简注】
山人群实:李群实,字元晖。李群实与两个儿子是当时极有名望的碑刻大师。非属官府,故称山人。
开函:开箱,工具箱。
襟汉楼绝句二首
其一
襟汉楼成喜客过,酒酣慷慨复悲歌。
何为一扫燕然石,迟尔如椽笔与摩。
其二
由来七尺酬知己,轵深里人安足齿。
生缚名王不愿封,但令一雪毛锥耻。
【简注】
据以豳注:李群实(元晖)是河南人,碑刻匠人,一生不愿入官府。襟汉楼成,祝以豳专门请群实来为之刻写自己题额的“襟汉楼”三字。
燕然石:东汉永元元年(公元89年),车骑将军窦宪领兵出塞,大破北匈奴,登燕然山刻石勒铭记功。此指建立功勋,青史留名。
迟尔:暮尔迟迟,暮年。以豳此时仅38岁,是感叹自己光阴虚度的意思。
轵深里:《史记·刺客列传》: 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谓群实就算是跟刺客聂政是老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缚名王:名王,西北少数民族的头领。此指群实。群实多年流寓边塞,是祝以豳慕名强请来的。
毛锥耻:胡三省注《通鉴》:“毛锥,谓笔也。以束毛为笔,其形如锥也“。此谓如椽之笔也会有刀枪的作用,同时赞扬李群实雕技高超。
由万家店至泉水寺
山径窈窕,松风泉声相应。寺创于成化乙未,有泉自地出,寺所由名也。时久旱,泉霡霂不绝,味极甘寒。僧云:前此岁旱,水作供,辄应。余因默然祷于神:五日雨,当易寺名灵水云。
问农来古寺,酌水空人心。
何当为说法,飞去作甘霖。
【简注】
万家店:今曾都区万店镇。
泉水寺:在万店镇泉水寺村。寺今不存,泉存如故。
霡霂[mài mù]:本义是小雨。此指泉水微微流出貎。
[ju]:用斗、勺舀水;
雨后放舟
汉东一雨水潺湲,万树烟销两岸山。
半载风尘舆马客,似将舴艋下枫湾。
【简注】
舆马客:在此地为官的车马过客。以豳知随州两年半,此句知其刚上任半年。
似将句:舴艋,小船。感叹人生有如轻舟泛急流。
过佛儿岭
山色空濛染暮烟,石根露湿风泠然。
手扪削壁杳无际,树杪月明知是天。
【简注】
佛儿岭:又名望湖山,在三里岗镇东北15里,其上原有望湖寺。
咏梅三绝句
其一
才有梅花便不同,众芳摇落见春工。
一枝照水亭亭立,明月从今媚汉东。
其二
才有梅花便不同,对花群绪嗒然空。
随珠郢雪相耍久,不似罗浮梦里逢。
其三
才有梅花便不同,碧沙如雾隔玲珑。
为君一洗风尘貎,相对繁霜晓月中。
【简注】
以豳素爱梅,辄从野外移梅植于官署之内。一日闲坐,忽听衙外儿童背诵宋人杜耒《寒夜》诗:”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便借用杜诗最后一句,写了这三首绝句。
嗒然:沮丧怅惘的神情。
随珠:随侯之珠。
郢雪:楚国都城郢都的雪。
罗浮:惠州罗浮山,以多梅著称。苏轼《再用前韵》:“ 罗浮山下梅花村 ,玉雪为骨冰为魂。”
许甥穉喈久留郡斋,有雨中归思甚浓之语,口占慰之
底事乡心对雨浓,丈夫生是五湖踪。
汉东雨色吞云梦,荡尔从前芥蒂胸。
【简注】
这首诗是祝以豳写给外甥的,颇有大丈夫胸襟。说是慰之,实为训之。
劝农至厉山神农生地
自昔厉山氏,身开百谷先。
胡为所生处,半是未耕田。
乱苇黄沙积,焦禾赤日悬。
圣明宵旰切,无荣效微涓。
【简注】
胡为:为何。
圣明:对皇帝的尊称。
宵旰:宵衣旰食,这是吹捧皇帝的。
无荣:不计较荣誉。
微涓:极细的水流。喻微薄之力。
安居即古安贵县,属随,今城址犹存。其地颇有人文,田亦治
陵谷高深几变迁,停车野老话当年。
随侯名在犹遗泽,安贵烟荒失故廛。
雨过山家场黍足,月来官阁井梧圆。
汉东风物真淳古,扶杖攀携自可怜。
【简注】
安居:今随县安居镇,古鄂国都城。
陵谷高深:沧海桑田之巨变。
停车:用杜牧”停车坐爱枫林晚“诗意,言此地风景秀美。
随侯:随国诸侯。
遗泽:遗留的福泽。
故廛:廛,屋宇。此指故里,故乡。
场黍足:五谷丰登。
井梧:天井院中的梧桐树。
题张溠溪诗卷
神物无去来,去来自今古。
楚弓存亡定何主,洪厥晶光流太宇。
四十四年墨若新,应作君家洛诵谱。
自君拂衣归故山,山溪枕耳清潺湲。
轩过刺史屣常倒,碣社中丞管是斑。
世人念勿为循吏,君有好儿孙更异。
质行何关身后名,此诗此轴都堪寘。
【简注】
张溠溪:张华,字子实,号溠溪。随州安居镇张家碑湾人,曾任广西田州府通判。溠溪即溠水,在安居镇汇入涢水。
此诗前以豳有长注,大意为:张华所著《张溠溪诗卷》,被时任随州知州兼大藏书家范钦离任时带走。44年后,张华后人从宁波将诗卷带回随州,呈送给祝以豳看。范钦知随州是公元1532年,祝以豳知随州是公元1586年,时隔半个世纪有奇。
楚弓存亡:楚国人丢的弓又回到楚国人手里。指自己失去的东西又回到自己手里。
洪厥:洪,大洪山;厥,厥水。谓随地文人风范耀世。
洛诵:《庄子·大宗师》:“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 成玄英疏:“临本谓之副墨,背文谓之洛诵。”嘱张家后人要反复诵读,并载入家谱。
刺史:指范钦。唐代州行政长官称刺史。张华从广西田州府通判任上辞官归里四年后,范钦上任随州,二人过从甚密。张华墓表即为范钦所撰。
倒屐:倒穿着鞋子出门迎接。谓张华极受知州尊崇。
碣社中丞:碣社,碣馆,王侯府邸。中丞,朝廷命官。
管是斑:谓很多王公贵胄都看过此诗卷。
循吏:循规蹈矩的官员。
质行:品质德行。
寘:同置。堪寘,值得收藏并妥善保管。
(查《张溠溪诗卷》宁波天一阁藏书目录不载,恐已散佚。安居张氏九大支派后人若有收藏此书并使之历400多年后重见天日,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