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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学选刊》2020年8期赏读《黄河故事》

(2020-09-06 20:00:56)
《中华文学选刊》2020年8期赏读《黄河故事》


写作观


我所理解的写作及其他



文 | 邵 


现在的写作,正进入一个比较复杂的现场。一方面,自媒体的出现,让作品发表更加容易;另外一方面,由于泥沙俱下海量般的信息,使好作品变得越来越难被发现,因此也让很多作者更加焦躁不安。如果单从技术上看,由于开放所带来的各种新的观念和技巧,正在深深地影响着中国的小说创作。所以,从总体上来说,我们的小说创作比过去丰富多了,也好看多了,确实也产生了一批有影响力的作品。尤其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世界对中国文学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基于这一点,即使不能肯定地说我们的小说创作正在赶上和接近世界水平,但是如果作一个纵向比较,可以看出确实有了较大的提高。当然,在这种情况之下来讨论小说,也不能脱离“中国特色”这个最现实的语境,这个语境就是深深垫在小说底下的“文化因素”,或者说是文化土壤。在从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过渡的过程中,蔓延在国人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和急功近利的现实环境,也同样不可避免地影响着小说创作。我觉得现在的小说创作,有两个倾向性的东西必须要警惕。一个就是离生活太近,它几乎就是生活的描摹,根本谈不上文学性和艺术性。无病呻吟,故意放大个人病态的感受以期引起别人的同情或者同感。第二个倾向就是离生活太远,既故作姿态,又语焉不详,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要表现的到底是什么。而且这两种倾向的通病都是离心灵很远,即使他说的是所谓的心里话,那也是来自心脏我所熟悉的中国作家里,对土地和人民爱得最深的当属陈忠实和李佩甫,他们的经历和写作经验也很接近——虽然都是多年生活在城市,但是作品几乎都埋在乡土里。陈忠实的《白鹿原》,是用生命奏响的一曲中国乡土文化挽歌,那种乡绅自恋自爱式的尊严的破灭,几乎就是中国传统文化衰落的缩影。而获得茅盾文学奖的李佩甫的《生命册》,可以看做是《白鹿原》的延续,是农民在从乡村到城市的嬗变过程中所遭遇的精神蜕变。他们离乡背井进入陌生的城市,寻求出路、寻找价值。而在那里,农耕时代的道德,迎头遭遇商品世界的嘲弄,遭受资本社会的摧残。在失措的社会现实面前,他们失去的是生活的根基和信念。有时候,文学比哲学的啰唆事还多,它至少比哲学更不规范,所以这激起了很多人的发言欲望。既然文学是人学,那么人人都有发言的权利。可真正对文学发言的人,又有很多是不懂文学、不爱文学或者是根本不看文学的——我这样说并不是有某种优越感,而是一种可悲的事实。常常听人说,“某某的层次太低,我从来不看他的作品”。没道理可讲,既然从来不看人家的作品,怎么知道层次低?这虽然并不是光鲜的武器,但杀伤力却极大,往往成了这些人结束战斗的利器。当然,世界是平的,而且写作这种很通俗的手艺,吸引了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如果再加上网络各种平台和因话语权扩大化而造成的冲击,文学真的被熬成一锅“坚硬的稀粥”了。甚至有些“做文学”的人,市场意识很强,他们知道怎样跑马圈地,也知道靠传统的叙事方式无论如何也占不了上风。在他们的作品里,生活被一些琐碎的细节和大段大段的“思想”(有的只是刚刚泊来的口号)所堆砌,他们用后现代的东西演绎出了新的“假大空”。如果一部作品,没有了对人类的关注和对生活的热爱,无论到何时,无论到何地,都不会成为一部伟大的作品。当然,在目前急遽转型的社会变革时期,有些作家选择了沉默。我理解并尊重这一点,同时也觉得非常遗憾,既然选择了做一个作家,就应该有自己的责任、原则和担当。


 

原文发表于《牡丹》2020年第1期







创作谈

       不死的父亲



文 | 邵 


回头仔细想想,关于父亲这个话题我已经说了太多。在我的许多作品里,他要么是主角,要么是配角,直到在《天台上的父亲》里,他自天台上“如一只笨鸟般从上面飞了下来”。我以为可以做一个了结了。其实没有,关于父亲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他总是不经意间像一个飘浮者,不远不近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欲罢不能。我突然想到在《挂职笔记》里写的那个伙夫“老三”。用平常的眼光看,他身上几乎找不到多少优点,但是有一条,就做饭这件事,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金贵,做饭是他人生最崇高的事业。有一次一个人给他开玩笑,说在他洁净的菜案上发现了一粒老鼠屎。他掂着菜刀撵了人家半条街,非要他把那粒老鼠屎找出来,否则真跟他玩命!即使最卑微的人,也有自己的梦想。也许那梦想如风中之烛,捧在手心里小心地呵护着还难以为继。但唯其卑微,那光才更纯粹更纯洁。寻找那光,不应该成为我们作家的探索之旅吗?毕竟,作家的使命不仅仅在于波澜壮阔的宏大叙事,还在于于微茫之中,能看见细小的光晕。

 


我写《黄河故事》就是为了给“老三”一个交代。他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把菜做好。但是逼仄的社会和家庭环境,让他的梦想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怜。他一生唯一的一次绽放,就是当三轮车夫给人送菜的时候,在路边一个小饭店死乞白赖地当了一次大厨,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饭店做菜,“在父亲的操持下,一时之间只见勺子翻飞,碗盘叮当。平时蔫不拉叽的父亲,好像突然间换了一个人,简直像个音乐演奏家,把各种乐器调拨得如行云流水,荡气回肠”。父亲身边的母亲也是一个可歌可泣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梦想。她从不向命运低头,家族曾经的荣光在她血液里隆隆作响。她经见过大世面,一心一意想扶助丈夫活得更体面些,但一腔热情总是在坚硬的现实面前灰飞烟灭。一直到老,即使她享受着儿女因子承父志带来的各种便利,也始终觉得“靠吃都能活一辈子,养活一家人,到底是个啥世道呢”?的确,母亲的梦想更适合儒家文化的主流,她“羡慕我们的老邻居周四常,孩子个个有出息,不是县长就是局长,逢年过节家里跟赶集似的不断人,还都拎着大包小包的。我们家可好,不管谁回来都是浑身油渍麻花的,头发里都有一股子哈喇子味儿”。反正我是说不清楚到底是谁逼死了父亲。是人还是环境?是他人还是自己?历史和个人,都有自己的运行逻辑。但人的追求和梦想不能尽情挥发的时候,肯定不是一个好时候。父母之间的张力和博弈,也给孩子们的成长蒙上了阴影。大姐的自私、二姐的隐忍、“我”的无奈和弟弟的懦弱,构成一幅疼痛而真实的人间烟火图景。其中的爱恨情仇与真假对错,真的很难一言以蔽之。《黄河故事》的确是一个故事,距我第一次听到它,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但这十几年里,父亲一直活在我的周遭,因此这部作品看起来好像跟我亲历的一样。此事说起来,竟有万般的无奈,最近我在写另一个父亲,我自己的父亲,但是它读起来,真的像是一个故事。人生有诸多面相,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还是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文发表于《人民文学》微信公众号

延伸阅读:邵丽:把父亲从“天台”上找回来


 




赏读

黄河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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