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深度解读:“解名二十四,春意动关情”的春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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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成书时的明朝中后期,由于天下承平日久,就连皇帝都崇尚所谓的房中之术,整个社会的风气比较开放,人们似乎不以侈谈房帏秘事为耻。
春宫画流布社会,上至宫廷下至民间,无所不及。有些地方女子出嫁,女方家长会将春宫画作为压箱底的陪嫁,作为小夫妻的新婚必读。更有甚者,有的地方悬挂春宫以避火灾,坚信此画有避火的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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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沈德符在《敞昂斋余谈·春画》中认为,春宫画当起始于汉景帝时的广川王:“春画之起,当始于汉广川王画男女交接状于屋,召诸父姐妹饮,令仰视画。”
如果此说无误,则我国的春宫画的历史应该追溯到西汉初年。由于最初这类作品产生于帝王的宫室,描写春宵宫闱之事,所以称为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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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年出土的汉墓的墓砖上就发现过带春宫画的图像。在唐宋时期又有所谓的“秘戏图”传播于世。
春宫画极盛于明代,在明代出现了大量的从事春宫画创作的画家,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当时著名的两位画家唐寅和仇英。
唐寅,字伯虎,南直隶苏州府吴县人,明代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荷兰的高罗佩说“无论就艺术才能还是个人嗜好来说,没有人比唐寅更适合于画春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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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寅之后,明代画春宫画的后起之秀是仇英。仇英号十洲,太仓(今属江苏)人,后移居苏州。明代绘画大师,吴门四家之一。精于仕女画,尤其擅长春宫图。其春宫画的代表作有《燕寝怡情》等。
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词话》当中有关春宫画的描写,为我们考察了解明代中后期春宫画的情况提供了直接的素材。
在小说第13回“李瓶儿隔墙密约,迎春女窥隙偷光”的末尾,西门庆从袖中拿出一样来,兴冲冲递给潘金莲,多少带有一点炫耀地说道:“此是她(指李瓶儿)老公公(指花太监)内府画出来的,俺两个点着灯,看着上面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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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接在手中,展开观看。至于潘金莲都看到了些什么,作者兰陵笑笑生以“有词为证”的形式,将潘金莲的所见做了一番描述:
内府衢花绫裱,牙签锦带妆成。大青大绿细描金,镶嵌斗方干净。女赛巫山神女,男如宋玉郎君,双双帐内惯交锋。解名二十四,春意动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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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画的是男女交媾的画面,女的非常漂亮养眼,赛过了那位楚襄王的妹子巫山神女,男的非常英俊潇洒,简直和传说中的美男子宋玉一般无二。所谓的“解名二十四”,据此看来这幅春宫画大概形象地绘制出了二十四个分解的动作。
同样据荷兰的学者高罗佩的考证,明代的春宫画通常都装裱成横幅手卷,或作旋风装折叠册页。前者大多是男女交媾的连续画面,画有他们的各种姿势。这种手卷高约10吋,长10至20呎。大多作24幅一套、36幅一套或其他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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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春宫画在当时并不仅仅是用于指导夫妻生活,而且也用于娱乐观赏,其作用可能和我们现在一两个人演的那种所谓“爱情动作片”差不多吧。
从兰陵笑笑生的叙述来看,出身市井的潘金莲应该还没见过这种从宫中流出来的春宫画,感觉非常新鲜刺激。当即从头至尾,认真地看了一遍,简直爱不释手,转手便交给自己的丫鬟春梅,吩咐她:“好生收我箱子内,早晚看着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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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书中介绍,西门庆死后,潘金莲和女婿陈经济通奸,两人也曾模仿此卷春宫图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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