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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镂空，

每一根线条，

都有信仰。

以乐和剪纸

吃苦了苦，

苦尽甘来；

享福了福，

福尽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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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忌全胜，

事忌全美，

人忌全盛。

大概这就是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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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说：“我流泪了”，

水说：“我能感受到，

泪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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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以乐的剪纸，

便常常是这样，

不仅为他绝妙的技巧震撼，

也为他剪纸里的生命所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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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个被世界宠爱，

努力生长的灵魂。

在生命的孤独里，

展现出别样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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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座城、一栋建筑，

都在流畅的线条里，

守着安静的时光，

温暖一代人的记忆。

比如，鼓浪屿与日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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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更少不了厦门大学。

厦大95年校庆的时候，

这些嘉庚建筑的磅礴气势，

遇上以乐的精雕细琢，

别有一番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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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的以乐，

从三五岁拿起剪刀开始，

剪纸已有近三十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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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生在福建漳浦的缘故，

剪纸之乡的文化，

常常熏陶着以乐。

他从小酷爱美术，

也常常自个儿琢磨剪纸，

没有系统学习过，

只是自己去琢磨感悟，

这也让他的创作，

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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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那年，以乐报送了一个

自学自创的剪纸作品，

参加全国青少年书画艺术大赛。

本来没有抱太大希望，

却没想到最后竟获得了银奖。

这更鼓舞了以乐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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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中国大多数家长一样，

以乐的父母也希望他，

能安安心心念完书，

找到一个好工作。

至于艺术的路，

实在是太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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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乐不得不乖乖地念书，

毕业之后，

他也有了很好很稳定的工作，

可是心中总有，

以剪纸为生的小火苗，

扑腾着不熄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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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岁那年，

以乐下决心辞了职，

他有一个梦想，

从以纸为生，

到以纸为乐。

他想顺从本心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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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乐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

和他聊天的过程中，

我特想挖出最初那段

以纸为生的经历。

在他现有的成就之外，

昔日的奔忙与不被理解，

一定有着很多故事。

但好不容易讲起来，

却被他风轻云淡、一笑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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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在厦门租房的价格，

还是很高的。

那时候当然会有，

租不起房的情况。”

以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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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

在只有自己一个人，

傻傻坚信的时候，

最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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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中，

大概都曾有龙和虎，

有的人后来胎死腹中，

有的人却虎啸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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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人的坚持，

都经不起生活的折磨，

也经不起无人理解的孤独。

但是以乐坚持下来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

也没有质疑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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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纸之外，他常常看书，

从书籍中找到慰藉心灵的力量。

“人之生也直，

罔之生也幸而免。”

这是孔子的一句话，

以乐拿当来座右铭，

一直这么践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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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生也直，

一个人如果正直善良，

他就会有很大的力量，

去面对阻挡在他面前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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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以乐用自己积攒下的钱，

筹备了第一次个人剪纸展，

可最终只卖掉了一幅很小的作品，

并没有赚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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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买剪纸的人，

问他哪幅作品最好。

曾经很会做生意的以乐，

明明可以卖一幅更大更贵的剪纸，

可他却挑了一幅很小的给买家，

只因为这幅最好，

这幅他最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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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到2014年的时候，

以乐的剪纸已经很棒，

但终归缺了那么点名气。

那时候做的最多的是办展出，

把作品搬进搬出，

几乎都是以乐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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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每次来看展的人屈指可数，

以乐仍然不乐此不疲的举办着。

因为他相信，

“实在无需急功近利，

肯定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只是现在时候未到。”

与其去担心和惶恐，

不如静下来去做。

所以，回想起那段艰苦岁月，

以乐觉得并没有那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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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以乐，

在厦门有了一家，

以乐剪纸艺术馆，

有时候教人学剪纸。

还出版了一本书，

《纸间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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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纸、读书、行走，

几乎是以乐所有的生活。

艺术家敏感捕捉美的灵感，

也在他所读之书、所行之路下，

自然地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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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乐在西藏遇到了水，

那样圣洁的水，奔腾的水，

在高山峡谷中的跃动，

让他这个生长在海边，

见惯了水的人震撼无比。

他甚至不敢用这水来洗手，

生怕一次搅动，

就打扰这份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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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以乐看见了生命的流动，

也看见了时间的流逝，

于是在剪纸中用波浪下的小齿轮，

来表达时间轮轴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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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乐在公园遇到了花。

那日晨光熹微，

一只蝴蝶恰好停在花上，

温柔眷念，

好似默默低语。

于是有了《这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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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对蝴蝶说：

“你不要离开。”

蝴蝶对花说：

“你不要老去。”

细细琢磨，

竟有些为这份情，

突然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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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乐在菜市场遇见了鱼。

那两条鱼在干货店里挂着，

等待阳光把它们晒干。

以乐忽然有了感叹，

曾经遨游江海的鱼儿，

如今归于生命的宁静。

一切的一切，

都将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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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遇见，

带着未知的美和哲思，

出现在以乐的生命中。

“你所不懂的，

生活都会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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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时候，

以乐也享受迷路的感觉，

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走，

到达山上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黑黢黢的山间夜景，

别有一番风味。

有时候穿梭于古巷，

找不到来时的路，

却总能邂逅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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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乐觉得，这些年，

生活教给他的便是这样：

秉持一份善良、正直、真诚，

你所遇到的都将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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