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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子的前世今生

“菩提”一词源自梵文，指“觉悟、智慧”。“菩提子”是佛教圣物，常用来制作佛珠、手串。据佛经记载，用菩提子念佛，可获得无量功德。因此，菩提子成为最普遍的法器之一。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菩提树？答案是肯定的，菩提树即毕钵罗之树，相传释迦牟尼曾在此树下苦思七天七夜悟道，佛祖与此树结下很深厚的缘分，因而谓之菩提树。《大唐西域记》云：“菩提树者，即毕钵罗之树也，昔佛在世，高数百尺，屡经残伐，犹高四五丈，佛坐其下，成等正觉，因而谓之菩提树焉。”但是菩提子并非菩提树所结的果实，也不是某一种果实，而是泛指几百上千种坚硬的果实。

《佛说木槵子经》中记载：“佛告王言。若欲灭烦恼障报障者。当贯木患子一百八。以常自随。若行若坐若卧。恒当至心无分散意。称佛陀达摩僧伽名。乃过一木患子。如是渐次度木患子。若十若二十。若百若千。乃至百千万。若能满二十万遍。身心不乱。无诸谄曲者。舍命得生第三焰天。衣食自然。常安乐行。若复能满一百万遍者。当得断除百八结业。始名背生死流。趣向泥洹。永断烦恼根。获无上果。信还启王。王大欢喜。遥向世尊。头面礼佛云。大善我当奉行。即敕吏民。营办木患子。以为千具。六亲国戚。皆与一具。王常诵念。虽亲军旅。亦不废置。又作是念。世尊大慈。普应一切。”

这是讲述佛陀曾教导波流离王贯穿木槵子作念珠，这是最早佛珠的开始，学佛人通过盘捻佛珠，断除烦恼，清净业障。后人将此类用于制作佛珠的坚硬果核泛称为“菩提子”，取“菩提”之意命名，与菩提树的命名类似。

菩提子种类品鉴

菩提子种类繁多，最著名的当属：金刚菩提、星月菩提、凤眼菩提。

金刚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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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菩提（图片来源于网络）

金刚菩提是杜英科植物圆果杜英Elaeocarpus sphaericus的种子，圆果杜英在我国海南云南广西等地有分布，主产地在中南半岛，同属的杜英Elaeocarpus decipiens在南方会被作为行道树。圆果杜英用来当做菩提子的是它的硬骨质内果皮，一般的圆果杜英子房五室，剥出来的菩提子就是五个分瓣，但是市场上能够见到少于五瓣或者六瓣以上菩提子，原因就是在形成花的时候出现变异，导致心皮数量变化。八瓣以上的因为数量比较少所以市场价值比较高，目前也出现了人工锯开拼接的假货。

金刚菩提，其种类繁多，从瓣数的多少可以分为一瓣金刚、两瓣金刚、三瓣金刚、四瓣金刚、五瓣金刚、六瓣金刚、七瓣金刚、八瓣金刚至二十一瓣金刚。爱好金刚菩提的朋友有喜欢大个的有喜欢小个的，念佛用还是稍微大些的好，如果盘玩，大小皆可，直径0.7-1厘米都是不错的选择。每种尺寸虽然相差很小，但是因为产量的缘故，价格差异很大，没必要苛求，只要价格能接受就好。

金刚菩提子只要没有硬伤，都值得玩，这个硬伤，指的是严重断齿、严重开裂、严重花皮、阴皮等等这些问题。但收藏的话，需要找一些“稀品”而不是“普品”，据专业媒体报道：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金刚都没有收藏价值，但一串21瓣的完美品相手串，可能价值800万左右。

星月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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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菩提（图片来源于网络）

星月菩提是棕榈科植物黄藤Daemonorops margaritae的种子。我国东南沿海、南亚和东南亚都是这种植物的产地。市场上大部分星月菩提都是海南产的，五指山当地人叫它红藤子。黄藤的几个变种的种子也作为菩提子出售。星月菩提珠子表面布有均匀的黑点，中间有一个凹的圆圈，状如繁星托月，成周天星斗，众星捧月之势，故名星月菩提子。

星月最讲究的是菩提子的密度，这点在所有菩提子内基本是通用的。密度好，代表着种子生长状况好、成熟完全，品质自然不错。新加工出来的星月菩提，色白如雪，经过长时间盘玩，人体的油脂附着在珠子表面薄薄一层，与空气氧化后珠子逐渐呈现由白变黄，再逐渐变红的过程，最终菩提子呈现出迷人的酒红色，表面包浆温润厚实，细看还有如闪电一般的开片纹理，美不盛收！

凤眼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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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眼菩提（图片来源于网络）

凤眼菩提可谓是典型的“价钱堵两头儿”，要么尺寸越小越贵、要么尺寸越大越贵，尼泊尔凤眼和国产凤眼，无论在皮色，密度还是盘完效果上都有极大的差别，价格更不可同日而语。真正的尼泊尔凤眼在北部山区六千米以上的海拔长着，所以无论国内哪里去嫁接，肯定出来的东西有差别。

很多藏传佛教徒使用的凤眼念珠都需要一番很复杂的供养程序。一般当年下树的原籽被采购回来都要先经大喇嘛加持去煞，然后磨成藏式桶珠用酥油进行煮制。煮制过程中会依据藏区各地的不同习俗加入红茶、朱砂、麝香等材料。这样煮过的凤眼皮色一般都呈深红色甚至暗黑色并且会带有一股天然的酥油奶香，尤其是尼泊尔人在煮制过程中会加入印度大吉岭的特产红茶，珠子上出来的香味比西藏这边单纯的酥油香还更多一股清爽的感觉，闻之非常殊胜。

玩手串的藏友应该都会一两串菩提子，在盘玩的同时慢慢欣赏菩提子的美丽花纹，绝对是一很好的消遣。但菩提子是不是菩提树的种子呢？菩提子的前身究竟长什么样子？下面就让我们来一探究竟。

星月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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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月菩提是棕榈科植物黄藤Daemonorops margaritae的种子。我国东南沿海、南亚和东南亚都是这种植物的产地。市场上大部分星月菩提都是海南产的，五指山当地人叫它红藤子。黄藤的几个变种的种子也作为菩提子出售。说起黄藤，这种植物的植株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恐怕就是刺，叶轴和叶柄上密布短直刺，甚至连花序外面的总苞上都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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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藤的果实并不是正圆，所以作为菩提子把玩时需要先剥去果皮磨制抛光。果实成熟后人们就会采集回来加工，果实所在的环境不同加工后的效果也不一样。如果是从树上直接采摘的加工后会呈现白色或绿色，如果是落地自然腐烂后收集的会呈现深浅不同的黄褐色到黑色。根据黄藤的不同变种及磨制的深浅和形状不同，其种子被冠以了金蝉籽、元宝籽、摩尼籽等不同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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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藤植株（左），星月菩提不同环境下收集得到的颜色（右上）与横剖面（右下）。



　　黄藤籽用来赏玩的部分主要是种子当中的胚乳，星月菩提上的所谓“月”就是胚所在的位置。市场追捧的“正月”指的是胚位于珠子侧面正中——因为黄藤果实形状不一，加工时候不一定都能保证胚处于相同位置，故而“正月”产量较少，价格较高。而星月菩提上的“星”，则是反映了棕榈科植物的一个特点——嚼烂状胚乳，即胚乳表面凹凸不平，包括黄藤在内的一些种类的这个凹陷特别深，种皮和一部分内果皮都深入到了凹陷中，磨光后就成为“星”，如果将一颗星月菩提子剖开就能看到，那些“星”很多都没有深入到最核心。

金刚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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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刚菩提恐怕是市面上花样最多的菩提子了，原因很简单，分瓣数量不一样，从两三瓣到十几瓣的都有。金刚菩提是杜英科植物圆果杜英Elaeocarpus sphaericus的种子，圆果杜英在我国海南云南广西等地有分布，主产地在中南半岛，同属的杜英Elaeocarpus decipiens在南方会被作为行道树。圆果杜英用来当做菩提子的是它的硬骨质内果皮，一般的圆果杜英子房五室，剥出来的菩提子就是五个分瓣，但是市场上能够见到少于五瓣或者六瓣以上菩提子，原因就是在形成花的时候出现变异，导致心皮数量变化。八瓣以上的因为数量比较少所以市场价值比较高，目前也出现了人工锯开拼接的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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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果杜英的果实与种子（左上）、花（右上），各种不同心皮数量的金刚菩提（左下）以及金刚菩提的横剖面（右下）。

莲花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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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菩提可能是市面上各种菩提子中来源最神秘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除了最源头的批发商，市场上几乎无人知晓它的产地和具体植物种类。一直到这些年资源减少兼之信息通畅后才基本确定：价格昂贵的莲花菩提的原植物是华北某地的某种酸枣，作为赏玩的部分是硬骨质的内果皮。由于标准的莲花菩提市面上现在已经极为少见，单籽价格动辄几百上千，所以很难找到几颗来砸开观察，不过能从细节照片上看到莲花菩提是二心皮，和鼠李科植物大果枣Ziziphus mairei的籽结构相似。目前在太行山区还能够买到与莲花菩提形状很相似的酸枣核。市售的莲花菩提价格高昂的原因是其数量稀少，有可能原植物的分布区域狭窄，加之人为采集而致资源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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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菩提（左）与太行山区酸枣核（右）。

血莲花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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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莲花菩提一籽难求的现在，市面上出现了一种称作血莲花菩提的菩提子。与稀少的莲花菩提不同，这种血莲花菩提可以说是市场上价格最便宜的菩提子之一，因为它的来源和莲花菩提不同，原植物是露兜树科的露兜树Pandanus tectorius或同属的其他植物。露兜树的植株从远处看很好分辨，它的叶明显呈螺旋状生长。因为株型美观所以广东海南一代很多地方作为行道树栽培，它的聚花果很大，由数十个核果束构成，长得有点像菠萝。露兜树的心皮数量比较多，合生为一束，中下部联合到一起，上部是分离的，每个核果束剥开来可以看到其中有数个下部合生的角状结构，这些就是它硬骨质的内果皮，如果将它剖开能够看到其中基部合生的多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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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兜树（左）与血莲花菩提（右上）及其纵剖面（右下）。

凤眼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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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说的菩提子不管贵贱，市场上都是国产居多，不过还有一种常见的凤眼菩提，却多是进口货。如果去尼泊尔旅游的话，能够以很低廉的价格买到这种凤眼菩提。所谓凤眼菩提，也是鼠李科枣属植物的籽，具体的植物不止一种，酸枣Ziziphus jujuba var. spinosa即是其中一种，另外也有论文将凤眼菩提定种为埃塞俄比亚枣Ziziphus abyssinica。凤眼菩提坚硬的骨质结构是它的内果皮。如果拿到一颗凤眼菩提子仔细观察的话，能够发现它上面的“眼睛”两侧是它两枚心皮的一部分，“上下眼睑”里面各是子房的一个室，种子就生长在里面，从打磨过的凤眼菩提珠子上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二心皮二室的结构。在市场上还能够见到三、四、五心皮的变异果实，会被称作龙眼菩提、麒麟眼菩提和木瓜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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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俄比亚枣（左）与抛光后的凤眼菩提（右）。

千眼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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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眼菩提来自棕榈科酒椰属植物Raphia laurentii以及其他同属植物，这二十种左右的酒椰分布于热带非洲，尤其是在马达加斯加居多。这些棕榈科植物的特征是它们长长的羽状复叶——其中一种R. regalis的叶长25米，是世界上最长的复叶。我们欣赏的千眼菩提是酒椰果实的硬化胚乳部分，从横切图上看，它们比黄藤更能清晰地看到嚼烂状胚乳是个什么样子——那些纹路就是覆盖在深凹陷胚乳表面的种皮或者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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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椰属植物Raphia farinifera的植株（左），千眼菩提的外观（右上）及横剖面（右下）。

故宫的五线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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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的各种菩提子市场中，除了物以稀为贵的莲花菩提外，价格最高的恐怕就是故宫五线菩提了。在很多商家的介绍中，它们是由故宫中的菩提树所结，但如果对菩提树有所了解的人难免会产生两个疑问：第一、菩提树的果实和种子都不是这个样；第二，菩提树生长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处北温带的北京无法露天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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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种菩提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还要从故宫的菩提树说起，菩提树是佛教的圣树，在佛教散布到中国各地之后各寺庙都去种植它，但正如前面所说他无法在中国北方种植，所以北方的僧人和信众们就找到了各种替代品。菩提树的替代品要长成什么样呢？答案是叶子形状有相同的要素。在炎热潮湿多雨的原产地，为了将雨水迅速从叶面上滴下，菩提树的叶有很长的尾尖，也被称为滴水尖。暴马丁香、杏树等植物都因为叶子具有类似的尖头而有幸被人膜拜。故宫中的“菩提树”是明代种植的蒙椴Tilia mongolica，用来赏玩的是它核果中的籽，蒙椴的子房五室，内果皮上也就能够看到五条线，这五条线是相邻心皮合生的腹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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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椴的叶片（左）、花（右上）与加工好的五线菩提（右下）。



　　蒙椴在中国分布很广，并不珍稀，所以这种菩提子价格高主要是因为故宫带来的文化附加值。不过这也带来一个问题就是：如果用别处蒙椴的籽冒充的话，用一般技术手段是无法分辨的，全凭商家良心。

千丝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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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丝菩提也叫千丝果，和千眼菩提一样一般不串成串，而是单个拿着把玩。千丝菩提的原植物是棕榈科的狐尾椰Wodyetia bifurcata，原产大洋洲。不过狐尾椰在我国南方被广泛引种作为行道树，所以市场上的千丝菩提也是国货，因为产量大所以价格不高。狐尾椰核果的外果皮是鲜艳的红色，内果皮上有很多纤维状纹理，千丝菩提一名也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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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尾椰的成熟果实（左）与千丝菩提纵剖（右）。

菩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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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根并不是根，而是棕榈科植物贝叶棕Corypha umbraculifera的硬质胚乳。除了直接做成佛珠外，菩提根还经常被雕刻成各种工艺品。贝叶棕原产南亚，也是随着佛教的流行而引入中国，在佛教信仰中它起的主要作用其实还不是做成珠串，而是利用它的叶子刻写佛经——称为贝叶经。如果我们把菩提根锯开，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硬化胚乳的内部结构，在果实基部还能够看到胚，上面所说的星月菩提的“月”也是同样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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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叶棕花期植株（左），由菩提根抛光制成的手串（右上）与菩提根的纵剖面。



　　虽然一般情况下合理采收植物的果实种子不会影响野外植物种群，但是的莲花菩提的例子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最后还是要提醒一下：不要为了自己的喜好而令其他生物消失，作为收藏者交流时候经常会听到“某某好东西只有过去有，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如果是真的喜欢这种资源和相关的文化，就应该保护它们，让后世的收藏者能够说出“某某好东西自古至今一直有出产，现在想买到一个玩也不难”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