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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解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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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味道

(2017-07-18 06:03:33)
标签:

杂谈

分类: 自选精品

除夕之夜,女儿将我母亲家除夕年宴的菜肴上传到微信朋友圈,题为“阿娘老饭店,无法超越的老味道”,赢得赞声一片,也将我带回妈妈的味道那浓浓的亲情中。

谈及妈妈的味道,许多人会联想起千家万户中国式人生亲情,那在平淡无奇的锅碗瓢盆中许多涉及童年、成长、相爱、别离、团聚的人生百味。并没有那么矫情的我,尽管妈妈的味道也会让我联想起童年新村中玩耍时妈妈喊着自己的名字奔向餐桌的情景;朦胧记忆中那一丝丝贫困年代难忘的酸涩;大学住校时母亲给带上的红烧肉百叶结……。但这里讲的妈妈的味道,是真的好吃,而且无法模仿,难以超越的母亲的厨艺。

母亲是浙江余姚人,早早就嫁给父亲成为宁波人家的媳妇。传统美德与聪明贤慧,让母亲把宁波人家那鲜咸烹饪拿捏得如火纯清。而母亲的工作经历中相当一段时间是在食堂做大厨:无论是在闵行区委食堂还是退休后返聘到外资企业高管小灶,文化程度并不高,也没有经过烹饪职业培训的母亲,勤奋好学,善于琢磨,从选材、切配、前期浆、烹饪火候、勾芡上色,一丝不苟,在众多顾客称赞不已的同时,也让我们全家形成了那一种挥之不去、常常思念、不时朵颐的妈妈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总能让人有那种幸福和满足感从心底溢出,很多人把其归于亲情的回忆,实际上其中有科学的生理基础:伦敦大学的科学家们研究发现,在所有的感觉记忆中,气味感觉最不容易忘记,而嗅觉和味觉的东西常让人记忆长久。儿时的味道,已决定了我们一辈子喜欢什么味道。妈妈的味道,往往决定了人一辈子的味觉记忆。所以能理解,女儿还在香港、美国留学时,每次飞机刚着地上海,就嚷着要吃爸爸的罗宋汤、妈妈的炒年糕,那是一种乡情,一种家的味道。

母亲最大的本事是每一次都能把那妈妈的味道演绎得那样恒定、正宗,不走样。同样的花菜肉片、荠菜冬笋、白菜肉丝春卷,只要母亲掌勺,就是那熟悉的妈妈的味道。母亲拿手的糖醋小排,是孙子孙女的最爱,吵着要自己的爸爸妈妈回家也烧,尽管母亲把选材、浆色、烹饪要点一一传授,却怎么也烧不出母亲那特有的酸甜糯酥。

生了三个儿子的母亲,总是希望别人家孩子享有的口福,我家也应拥有。年夜的蛋饺、肉元,端午的粽子、中秋的芋艿老鸭汤……,母亲都能学会自己做,而且形成令我们难忘的妈妈的味道。自从我还在中学那时起,母亲每年自己包粽子。我家的大肉粽,糯米梗米适配,用酱油拌好,要放肥肉、精肉各一块,用荷叶裹成小枕头状。然后用脚盆大小的大号钢精锅子,一晚上煮上23锅,荷香溢满整个楼房。第二天,母亲把粽子飞成若干袋,三个儿子,孙女、孙子,左邻右舍,每人一份。我女儿说,她家的冰箱中的粽子,只有五芳斋的肉粽和阿娘的大肉粽。

随着母亲从耳鬓渐白到一头银丝,随着儿孙满堂,儿辈都已年近花甲,我们总想替母亲分担点烹饪之累。逢年过节,在母亲家,拉开圆台面,儿子儿媳、孙婿孙媳,12人满满一桌,冷盆是母亲早早备好,热炒的切配浆炸母亲也已完成,儿子儿媳抢着上灶掌勺,但往往不是咸了就是淡了,难以复制妈妈的味道。

于是,我们一次次举杯祝福:母亲健康长寿!让我们永远享受那溢满亲情的妈妈的味道。

(谨以此文献给母亲80大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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