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香樟

                             是我埋葬记忆的地方

                                青涩的青春

                              剥啄流离了岁月

                              落叶飘下的瞬间

                           我们忘记彼此的温暖

                       离开像风筝一样飞向更蓝的天

                          当你走过我的面前

                              风筝断了线

                          埋葬了所有的幸福

                             光与暗的界限

                         是谁模糊了我的视线

      时光逆转成红色的晨雾，昼与夜不停地更替，日升，日落，变成了永恒，我在你早就遗忘的世界开始自己孤独而坚强的寻找，你的世界从未苏醒，它在你的乳白色的睡衣上安静地沉睡，白驹过隙，我的胡须刺破厚厚的脸皮，在那个冗长，迷幻的夏天我们一起沉睡。

     看着他们重复记忆中的过去，那一幕慕的回忆又开始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重演。香樟从自己的身旁退去，一棵棵只留下浅蓝色的印记。香樟球的气息，弥漫着樟脑的刺人的药味，夹杂着呕心的汗水味，刚买回的早点的清香，我的呼吸开始缓慢，静静地享受那个清晨淡淡的味道。闭上双眼，眼前一片浅浅的血色，勾成一幅落日的背景。我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度在自己白皙的指间慢慢升温，感觉有一股暖暖的虫子在手掌爬过的温暖。

     争开眼睛，她向我缓缓走来，她的头发拉的很直，发夹把她的头发绑的老高，她的留海遮住了眼睛，安静地走在香樟的阴影下，她就像是在另一个时空行走的人，在那个时空，只有高大的香樟和淡淡的香樟味，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只有她微微的摆头，似乎才有微弱的振动。香樟树下，她白色的QQ 秀的T 恤上投上了稀稀疏疏的光斑，暗与明不断的变换，那衣是如此的白，干净像是无论在拥挤肮脏的大街上走了多久也沾不上灰尘。

      她在我的视野占据了二分之一的空间，好像其他的人突然在我的世界消失，只留下一片耀眼的白色。其他的人朝着自己的方向匆匆前进，他们并不在乎另一个人的前程和方向，他们都在自己的路上风雨兼程。似乎周围的一切已经凝固，只有一片白色的世界。她的样子越来越模糊，我阳光把她的双眼闭成了一条线，带着忧伤的眼神看着香樟树下的我。终于她认清了我，好像很吃力，挥挥手，浅浅的酒窝在她白皙的脸上浮动。  ­

   “喂！落沉！你等我很久了”她就是白流苏，我的高中同学，我慢慢的站起，身怕会惊醒香樟的沉睡，“呃！等了许久！”所有的气愤在她浅浅的笑容之下渐渐淡化，于是我开始忘记，忘记等待别人的心急。乒乓球在两个桌面徘徊，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球，生怕它会突然离开这个桌面，视线不停的重复同一个动作，直到我忽然给她来个措手不及，球直线的奔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消失在我的面前。淡影的光斑，在她的脸上跳跃，笑容也变得灿烂.她的微笑在阳光下变得很柔和，不在那么邹着眉头，两旁的香樟也变得有点可爱。

    “流苏，你不是不读了，怎么又回来了？”我笑着把球发过去。她的动作也越来越灵敏不在像以前那样迟钝，此刻我相信有些事有努力就会有收获。她熟练的把球接了过来，动作自如潇洒，而且比以往多了几分自信和阳光：“没事吧！想你们了”她开着玩笑回答了我那个期待很久的答案。却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尴尬的不知怎么去接这个球，手停在半空中，怎么也不能动，我回过头去捡球，掩饰自己的尴尬，“是你爸，对你说了什么吧！”她又笑着：“呵呵！其实爸爸说钱交了，考了再说。”这让我有点吃惊，我继续发球，她也变的忙碌。

       树影渐渐地从她白色的T 恤退去，阳光渐渐吞没阴影，暗红的光线也吞没了我们，而她此刻的脸色也被映得有点红晕，香樟树的影子开始退去。我想起那让人都感叹的时间，《沙漏》里的99秒，短暂而又均匀，好像永远也不会改变，直到现在我才明白17岁已离去2/3，关于17岁好像永远都朦胧和不知，虽然脱去了16岁的幼稚，却也没有18岁的成熟。总有一种青春的羞怯和对某种不明的感觉的忧郁。

     很快我就出汗了，淡淡的汗水味和香樟的味道混杂着，我很累，很久没有锻炼了，高二的时光好像没有刹车的车，老师不在像以前那样慢慢地讲着一个化学方程式。所有的课都上得很快，就像突然间睡了一觉醒来，我们的课差不多上完了，，时间不知不觉从学校高大的香樟树的发芽的时候，就悄然离去。高二似乎被跳空掉一样似乎生命中凭空少了些什么，老师说，高二是高中重要的一年，把课上完高三才有时间复习。厚厚的镜片下的眼睛瞬时间忧郁了几分，好像想起他自己的高中生活。我似乎想起那个地域的高三，我们是否会想学姐说的一样，每天做着做不完的作业，然后考试，毕业。分离就成了一窗玻璃，我们撞碎它，然后擦着凛列的碎片走过去，血肉模糊之后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她走过来，擦着额角上的汗水，那件衣服已被汗水浸湿，显得怯弱极了，像是泄气的球，紧贴她那白皙的皮肤，我示意她走过来，回想起她当初退学的情景。那时我是坐在最后一排，因老师的迎考的政策，我们前几名都被老师安排到最后一排。于是天天和同桌曦风闲聊，关于上课好像是几十年的事，那时的时光很惬意，现在回想，和高三的时光相比简直是一种“浪费、享受”曦风每天早上来了就睡几节课，醒后就和我聊天，之后的几个星期就重复着似乎有规律的动作，睡归睡，每次的考试他还是靠前的，这就气得每天辛苦，熬夜读书的同学很气愤。花的时间是别人的两倍，得到的分数还不及别人的一半。

      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上着早自习，直到第二节课，我才知道流苏退学了，我透过厚厚的书堆，才发现她的座位是空的，于是尽一分学习委员的职责，我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让同学转交给她，第二又一样，直到她离开这个有着高大香樟的学校。而后来的见面，就是我们一起打乒乓球的事了，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别人的振振有词的劝说，根本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决定。只有某一种感情深深的影响她时，那一刻它比什么都有用，原来流苏是被父爱感动。我想她在来浅水湾的那一刻是很幸福的。

      日子每天照常过着，白昼的时光不断变长，浅水湾的香樟也由浅绿变成深绿，球场上的男同学越来越少，因为在浅水湾中学，一直把高考和学业水平考看得比什么重，所以基本的课余时间也被老师占去，偶尔打一场篮球赛觉得是一种消遣，有时抬头看看窗外的世界，高一的学生玩的很疯狂，生日蛋糕到处横飞。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快要临考的时候，曦风也开始认真，他不在睡觉，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因为他又熬夜学习，他的英语是七班的第一，而七班的英语是全市第一。我的英语从不及格到及格，他帮了很大的忙。现在想想其实是自己也很努力。每一次上课走神，我都会看到曦风戴着眼镜，用笔在一本密密麻麻的本子上写着笔记，他不在和我聊天。

     学业水平终于过去啦！试卷的难度很小。想着自己拼命的劲就觉得不值。考完之后放假2天，对于浅水湾中学来说是一件大事，因为浅水湾从实行一周半天假制以来，不到什么节假日，就别想睡的舒舒服服。偌大的学校忽然间变得冷清，偶尔到香樟树下遇见的同学也是离家远的。平时喜欢冷清的我也觉得很不习惯，人总是喜欢热闹，当身处热闹之中却被孤独拥抱。还好我们班有许多同学没有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都去打羽毛球了，那一天我们疯狂的打，拼命的跑，忘记了考试给我们的压力，忘记几个月的幸苦，所有的痛，所有的苦在那一刻爆发，像缺水的鱼忽然间有了水，那种感觉是来浅水湾最快乐的一次之后再没出现。雾气弥漫了整个校园，从公寓到羽毛球场，要经过香樟林，一丝丝的绿色也变得模糊向后退去，羽毛球在空中难受的跳跃，被男生用力拍得毛飞形变。

    6个小时，我想那是高中打得最长的一次球，也是最快乐的一次球，至今还在会味那个早晨。人总喜欢回忆，而痛苦的大都渐渐忘记，留下的快乐品尝，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生活。流苏也来了，只是她打的很少，坐在看台上静静的看着我们，她的眼神不在忧郁，也许是她的心事已经没了，青春的我们，有着青春的心，如水晶纯净易碎，青涩的青春带着甜蜜的忧伤，在看似漫不精心的外表下却埋藏着浓浓的情。欢声淹没香樟，留下一阵阵笑声，香樟淹没了我们，留下美好的回忆。

     整个暑假都很闲，然而也很痛苦，高三，压力也来了，回想自己来浅水湾的第一天，望着高大的香樟，忽然很喜欢这个学校，怀泽亭的香樟是我最喜欢的。坐在亭中看着密不透风的香樟就有说不出的喜悦。初来的夏天很热，整个浅水湾就像在火炉中烧烤的羊，晒得发黑的球场上依然有光这身子打球的男生和树荫下拿水的女生。脸上汗水底下的瞬间就消失在地板上不留一点痕迹那个时候总是和同学到香樟树下聊天看着打球的学长们发呆。

    香樟的树影掩盖烈日的炙烤一丝丝的凉风夹带着层层昏睡的欲望。就在那个昏睡的夏天，我爱上了浅水湾香樟。所以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不陌生，因为走到那里都有香樟，时间在沙漏漏完的瞬间尘埃落定，一切都变成历史，新生活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的教室搬到二楼最西头，大家进入新的教室，嘴渐遗忘以前的事，痛苦之后，停止哭泣，带着快乐和悲伤重新开始。

    高三的日子，永远是暗无天日，阳光总会被挡在厚厚的窗帘外。偶尔走在操场上，也会用厚厚的书挡住刺眼的阳光。好像这个世界从未有过阳光，四周黑暗，我早以习惯。流苏坐在第一排，有时抬起头都能看到她瞪这大大的眼睛看着唾沫横飞的老师。偶尔在纸上画画，密密麻麻的写着自己看不懂的英文。好长时间我们机械性地背着语文书上的诗词，其实自己领悟不到古诗词的美感。然后默写，同桌帮你修改。其实自己已察觉不出古典诗词的美感。

理科老师，一套套的发着卷子，我们埋头苦苦的计算，之后就对着答案给自己打分，这样的日子持续很久，我渐渐变的麻木，偶尔和流书聊天也是很短。我走过香樟的石板路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雪。我伸手感受到一丝凉意，很是兴奋。因为浅水湾的雪景是最美的。我习惯白色的世界就像件QQ 秀的T 恤的白、白的一尘不染苏曾对我说雪是仙我们在白色的世界放松的去踏雪。流苏说：“仙女哭后化成的泪”忽然觉得很不愉快。

     一片片的雪花落大我的手心深处，融在渐渐地孤寂中浅水湾的圣诞节气氛越来越浓同学都在互赠这礼物’落尘谢谢你的礼物“流苏的脸蛋红润润的在明亮灯光下显得非常可爱。我笑着说这是这是浅水湾最后一个圣诞节，最后我们将离开这个有着高大的香樟的中学，散落在天涯海“。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害怕在最后离别那一刻，我的眼泪打响地板。

     冬天很漫长却无法阻止温暖的回归大雪覆盖沿途的，年轻的笑容，飞扬的青春，我们又长了一岁。我们消耗所有的生命，却不能让时光倒流一秒。走到最后终将散落在天涯海角。

    关于高考的琐屑独一无需累赘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了欢声笑语只剩下离别的伤感和惆怅。压力越来越大我们的呼吸都变的急促流苏和我不在欢声笑语，和我的见面也是微微一笑。之后又埋头做那些永远做不完的卷子。我们在同一时间奔上离别的考场，与淅沥沥的下着一切度变的模糊我想起了落尘我很喜欢听雨我开一默默地祈祷。

    高考后的聚会，霓儿灯在不停地闪烁，明与暗的界限已变的模糊不清，我开始变的紧张，紧张自己忘了自己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五彩的霓儿灯光掩盖了我脸上的不安，紧闭的双眼，思绪开始的紊乱，嘲杂的音乐声中，我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偶尔的心跳加速，让我越发的不安，不安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此的焦急，不安自己的感情是那么的脆弱。红与绿的世界，开始不停的变换，墙上的灯光挥映的七彩的鸟儿，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忽上忽下的打转，把乳白色的墙粉成五彩的天堂，墙上挂了些心型的绿色花环，彩色的鸟儿时不时的穿过花环，突然我的心有一种血流不畅的感觉，血液开始停流，他们说那是心痛的感觉。

    男生嘶哑的吼声和女生高昂的尖叫声沿没了我的心跳。粗糙的音乐声把一切的嘈杂沿没，然而我却感受到我的心在微微的颤抖，双手不停的发麻，我已感觉不到它的发斗，整个房间都是错落与不安，每个人的表情是温馨和对陌生人的点点恐惧。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对陌生人的好奇。歌声越来越大，覆盖了一切的毫无规律的响声，我的心越发的颤抖，我开始回避这种令人不安的音乐，一个人躲在角落。

房间里的气味，乱而无主次，炒菜蒸发的油烟味，刚刚买回的鱼腥味，新鲜瘦肉的腥味，各种小吃零食的令人流口水的香味，夹杂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汗水和吸过烟留下的焦油味，以及女生的香水令人发呕，胸开始发闷而想吐，我用力的捂住胸口，已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胸口开始剧烈的疼痛，我想我又开始发病了

     最后离别不是感伤，而是趋于疯狂，我们一起大杯大杯的喝酒，直到我的脸被冷冽的酒烫出绯红，嘈杂的劝酒声和碰杯声使我们忘记高考分数的忧虑，我们只记得这一刻什么都不会有，只有真正的友情，什么都带不走，只带走远离时浅浅的祝福，我们疯狂的厮吼，变调的高音成了我们感情最真实原始的表露，流苏和我配唱着《勇气》。唱罢我的视线变的模糊，两颗滚烫的泪水消失在霓儿灯的色彩中，只在心理一阵阵猛烈的回声，所有人的表情愉快，把所有的悲伤埋在心底，我们害怕最后一刻，看见一颗颗滚烫的泪水。

 
      毕业，分离就成了一窗玻璃，我们撞碎它，然后擦着凛列的碎片走过去，血肉模糊之后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这就是青春，用字珍藏的友谊，用感受记录的青春物语，那些纯真的幸福满溢，一场用青春腌制的友情，在时间的风化下，成为人间感情最美的珍馐。    

                                                                       谢吉尊

                                                                湘潭大学2010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