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 品茗
(2011-08-13 10: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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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原创 |
大千世界,人的爱好各不相同,有的喜欢冉冉升起的红日,有的喜欢山的神韵水的秀色,有的喜欢谈古论今……而我,尤爱夜里有雨将至。
黑夜里,风吹雨落,富有节奏和韵律。远望、聆听夜雨,就像欣赏一首古典乐曲,室外空旷的天幕是大音箱,那忽大忽小的雨声,是不同的管弦乐队在演奏,潜心静听,远处的“沙沙”声、近处的“沥沥”声都回旋在耳边。想象着寥落的马路上街灯的空灵,地面上积水被溅起的水雾,半空里弥漫的云烟,只觉得心里一片迷离。
夜雨最温馨,最动情,最有韵致。其灵秀之气,清越之气,荡涤了纷扬的污秽尘埃,淹没了功名利禄的喧嚣,使躁动不安的京城透出几分宁静、几许安谧。
这样的雨夜,如临窗而坐,静静地看雨在玻璃上生动地流淌,听雨在窗台上、雨篷上优美地叩击,涤净疲惫,洗涤心灵上的尘埃,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会有一种置身净土的感觉。
这雨夜营造的怡人氛围,让人总想读点什么,写点什么。若不读不写,只静坐看雨听雨,细细品味,让灵动清逸的画面,轻轻地漫过思绪,让思绪在雨夜里漫无边际地飘泊独行,那也是一种享受,一种洒脱,一种逸致。
在轻柔的雨声中,便会谛听到整个世界的声音;柔睡中呢喃的呓语、流动的清风、含苞的花蕾、潺潺的流水,演奏着生命的律动。也会因那清悦的雨声生出种种妙不可言的神思遐想:想露珠儿从鹅黄的柳叶上滑落;想晨曦中牧童悠扬的笛声;想鱼儿跃过水面带出的涟漪;想鸽子口衔金黄的麦穗翔离尘世的圣洁;想笋的破土竹的拔节;想山的葱茏溪的窈窕;想成熟的豆荚在骄阳下“叭叭”炸裂;想扬起的谷粒在绚丽的夕阳下沙沙落地……此情此景,你会不知不觉地忘记了窗外灯红酒绿的诱惑,追功逐利的得失,而陶醉其间,思绪安然。
这,便是听雨的情趣。
而听雨之妙,则在于心平气静,人在闹处,是听不进雨滴,即使是身在静处而心在闹处,亦是听不进雨滴,听雨如品赏诗画,身临其境,心融其情,才能领略雨声之美。
“春雨蒙豪地下,哗啦啦,哗啦啦,绿了湖畔的杨柳,红了树边的杏花。”这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向往,这样的日子充满自然的气息和成长的喜悦。雨,是纯洁的,也是美好的,它给世界带来了勃勃生机!预示着明天的生活更美好。请看宋人陆游心中的雨声:“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其声动人,其容动人!请看唐人白居易眼中的雨:“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其雨动情,其泪也动情!
“春潮带雨晚来急”,这时虽非春潮,但雨急的时候,也是同样的。一阵紧过一阵,仿佛要催生了某种情绪,难以抑制,更仿佛要宣泄什么似的,鼓足了气力,瓢泼下来。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秋风秋雨愁煞人。”这秋雨,和着黄昏暮色,点点滴滴漫上心头,不尽的寂寞凄凉,真是难以言状。这样的境界,总是抒发了满腔愁绪,寄托了词人哀婉柔肠,真切而感人。
留得残荷听雨声。还是秋天秋雨枯叶,可是,这样的雨声在人们的静听里,应该是充满生命力的,不是吗?荷花是百年好合的象征,曾有白露凋花花不残、凉风吹叶叶初干,芬芳虽尽,但挺立在雨中的圆圆叶子,却以一种生命的姿态承受着雨点,那打在残荷上的雨声,不是掩盖了所有的忧愁而别开生面吗?
雨和阳光、如夜与黎明,都是自然给予我们的恩赐。懂得享受阳光照拂,温暖了日见冷漠的心,这还不够。如果更懂得聆听雨的心曲,浸润到那渐渐干涸的灵魂,解脱心结,平复创痛,那风雨之后的阳光岂不是更美?
雨后,习惯一个人漫步在清华园听雨,冷冷的、清清的,一路上呼吸湿润空气,看碧洗的树叶;然后择一处傍水的小亭坐下,慢慢合上眼睛,静静地开始用心去听。听,树叶上残留的雨滴经由叶梢滑落;听,滑落的水珠跌入潭里;听,飘零的花辨和落叶离开技头落入潭中。
听雨的极致便是从中排遣孤寂,品味生活,净化心灵,感悟人生。
回到家,泡一杯清茶,静静地……
氤氲的热气在杯子上方盘旋,似奔涌的激情,更是向上的力量。微卷的茶叶正被开水的温度与热情浸泡开来,慢慢地舒展自己的身姿,在一杯水里开始生命的舞蹈。有了温度,有了热情,就有了生命的活力,茶叶与水开始了共同演绎的生命之旅。
纯净的白开水有了颜色,绿的,淡绿的,茶叶在水中翻滚涌动,那是一场舞蹈,她们在想象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一切的开始,都是充满了美好的遐想,事物人生因此激情荡漾。水的颜色渐深,由淡绿转浓,热烈旋转的舞姿缓慢了下来,茶叶舒展着身姿落入杯底,有几叶不肯沉降,还在水中浮动。
轻轻举起杯,轻啜茶水,享受着茶的清香、水的柔润。不是渴,举着杯子,就那么清啜,是一种人生的姿态。开始还会吹一下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直至所有茶叶全部落入杯底,端起来,就是一口,温度也正适宜,口感也好,不浓不淡。几口过后,杯里的水已去了大半,续水热气依旧翻腾,却少了风景,茶叶待在杯底,没有了激情,泛起的只有沉渣,茶水的味道也弱了许多,不过喝着还是有几分滋味。
没有了开始的细品,也没有了轻吹浮起茶叶的兴致,喝的是茶水,也似演绎的平淡人生。第三遍续水时,只剩下淡绿了,明明是一杯水,却只见半杯,底下是半杯茶叶,象水底浮起的杂草,遮住光线。味淡了,茶水也在杯里杯外的倾洒,少了一份仔细与关注。
恍然间才明白,一杯水就要结束了,再也没有续水的可能。略略有些不舍,想尽量延长些时间,多点生命的长度。然而生命的热量却似乎不等待,一点点地散去,由热温凉直至冰凉,再也留不住了。杯底的水与残剩的茶叶都变成生命的垃圾,纵使不舍,也只能倾入垃圾桶中。
一杯水的开始,就注定了一杯水的生命。在激情,热量里,可以尽情去舞蹈,一旦失去了生命的热情,一切就结束了。
从开始的绚丽、热切,到最后的杂乱、惆怅,一杯茶水,竟也勾勒出生命的画卷。是啊,什么样的一生,都是自己决定的,在能尽情演绎的时刻,一定要把握好一切,认真地刻画更完美的自己,方可不致后悔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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