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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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思想者天老地荒瘦骨嶙峋琼花杂谈 |
分类: 原创 |
世上最可悲的是,对于身边某种事物过于熟悉了,就会滋生出一种熟视无睹的漠然。
生于斯,长于斯,却从未与它面对面的审视和凝望。虽然眼里全是它的水,耳边尽是它的声,就连被微风拂弄的一缕波纹,都能感受它生和灭的轻轻叹息。
在一个潮起潮落的日子,我抖落尘世的纷扰和嚣躁,如思想者般地静坐在它的岸边,用初识的心绪对它进行虔诚的膜拜和亲近。此时此刻,运河之上,不见一帆一船,甚至不见沙鸥翔集,鱼鸟掠影,只有阳光从云层中倾泻下来,闪闪亮亮地散缀在水中。河风用它那特有的清凉和柔韧把溅起的涟漪舒缓的推向岸边后,又从从容容地退去,不留下任何的遗憾和失落。
时代的航船在吃力地穿越时间和空间的沙漠后,更加急速地驶向日新月异的彼岸。掸拂岁月的风尘,穿过历史的硝烟,我仿佛看见远古的开河者在皮鞭和棍棒的驱使下,一锄一锄地周旋于旱天的龟裂和雨季的泥泞中。人,一个一个倒下来,渠道却一段一段地开凿出来。河里流淌着的是汗也是血,岸边堆积的是肉也是骨。渐渐地,小舟开始在水上穿梭了,而开河的人却老了,如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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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进程总是充满了辩证法。暴君为了满足他的穷奢极欲,让运河之水浮载着权势的华盖,在瘦骨嶙峋的纤夫赤脚踩着同伴们倒下躯体的牵引下,看尽了扬州的美女和琼花。然而随着岁月斧头的任意修理和雕凿,它又成了历史的里程碑和人类璀璨的文化遗产,并释放着无可遏制的能量,每一个愿意驻足读它的人,无不感受着它的天老地荒。
河水在潺潺地低吟,犹如智者在叙说一个永远没有终结的故事。昨天,古人在这里哭泣,为的是他们淹死的梦;今天我们从历史的深处走来,让笑在河面上荡漾,为的是我们梦的新生。恍惚中,热泪从本已潮湿的眼眶中奔涌而出,挟裹着汹涌的咸。
不知不觉中,一轮硕大的落日将要隐没苍茫的天涯,天地之间顿时由廖廓澄清变得庄严静穆。远处升起的一缕缕蓝色炊烟编织着柔情似水的黄昏之网,将我居住在运河岸边的这座小城,梦幻般地扑捉在里面。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声笛声,将暮晚高远的天空摆荡成瑟瑟作响的风铃,把最后的一抹夕阳轻轻的摇落了。渐次亮起的城市街灯,又开始诉说着城市夜晚的沸腾和辉煌。
走下岸边,听着从身后的水面上传来了悉悉挲挲的声响。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那是拓荒人从远古走来的足音,也是跋涉者迈向未来的诗魂。
我愿是运河之水,吻它装载沧桑岁月的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