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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2011-12-11 09:19:13)
标签:

两宋

古典诗词

断肠集

朱淑真

情感

文化

杂谈

分类: 闲品断肠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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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

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

 

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

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谒金门•春半》

 

春光已匆匆过去了一半,目光所及,繁花凋落,春天将要逝去。我整日斜倚栏杆,徘徊眺望,伤春逝去的愁怨,袭上心头,上苍也无法帮助摆脱。年少时,总会有那样一个人,带着温暖的笑容,突然闯进自己懵懂的青春。从此心里住上一个人,那些眼波流转,盈盈浅笑从此在心里深深地镌刻。很多年后,即使隔着遥远的光阴,关于他的一点一滴仍历历在目。温暖着,呵护着,想念着,铭记着。希望来生见面还能记起。

风和日暖的春光里,独自倚靠斜栏旁。看时光缓缓穿越落日余晖的天空,穿越繁华的红尘,缓缓地流淌。那温暖的阳光里,双双对对的莺莺燕燕却飞来飞去,快乐似神仙,而心中那淡淡的往事,曾经的那些记忆,曾经的灵魂悸动在此刻又清晰如昨。于是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美好的记忆,终究无法忘记!那些埋在时间里的秘密,如同暗夜里绝美绽放的花朵,静静地在回忆中散发幽香,回头遥望时,依然温暖美好,只是往事已随风飘散。有缘遇见,有如花开过,花香满庭院。

..... 落花满地,垂帘未卷,不忍看那花落春残的景象。只有那幽幽碧草连天而去,浩茫无际,望之令人断肠。锦瑟年华里,那些人那些事纵然当时多么缠绵悱恻,都抵不过指间的光阴,一寸寸流走,会在时光的流转中渐行渐远。那些缠绵往事终会让人恍若隔世。

唯有“十二阑干闲倚遍”后,那一声“愁来天不管”的仰天长叹令人幽怀落寞。这也许是辗转千年的红尘孽缘与宿命。

一篇美丽的词,包容着她生命中最美的锦瑟年华。

 

从这首词中,八百多年后的我们读出的是一种无边无际、苍茫浩渺的春愁。这是一个爱而不得的红颜女子内心深处散发的弥天愁雾。

“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春暮时节,花落红飘,流水无情。在一个落寞伤感的女孩子眼中,触目皆是伤心景象。这一句令人想起李煜《清平乐》中的“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

“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她登上高楼,愁情满怀,竟倚遍了那十二道栏干。“十二”极言其多,未必是确数。这里“阑干” 为女子闺阁的代称。女子倚栏看那花开花落,满眼满怀都是香消玉殒与年华渐逝的感伤。倚遍阑干,愁苦难当之际,这弱女子不禁发出了“愁来天不管”的叹息和怨嗔。意谓:“老天,你怎么如此冷漠无情!”尽显心中愁意之深之广和郁结难解。可见,她心中已是心乱如麻,近于绝望。

朱淑真《伤别》一诗中也有道:“逢春触处须萦恨,对景无时不断肠。”纵有春光无限好,却令伤心人触目断肠,愁怨满怀。上片写的是时令和女子倚栏而愁怅的形貌动作。作为对生命意识和时令节序最为敏感的词人,朱淑真面对满眼春光,自然会触目生情。下片就点出了愁怅的因由。

“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风和日暖,春光明媚,百花竞放,万紫千红,到处呈现出盎然生机和春趣。这样的春光里,本当象上次湖畔同游一般,和心上人在一起同享游春之乐。不想春景虽好,自己心头愁怨难当,觉得满眼春光白白送给那些成双成对地享受春光的黄莺和燕子。“莺莺燕燕”双字叠用,点明是双双对对的情侣。突出了自己的孤独寂寞,表达了对知己情郎的深深思念。

“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帘不卷”却知“满院落花”,可见春景在心中早已了然。花开无语,花落无声。眼前那郁郁苍苍、绵绵不断的连天芳草,引领出一片茫茫无际的断肠情怀,一个幽远、清空的境界。

“断肠芳草远”一句,收得清空婉丽,意韵深沉,令人荡气回肠。朱淑真曾在《暮春有感》一诗中说:“故人何处草空碧,撩乱寸心天一涯。”《晚春有感》也有句云:“断肠芳草连天碧,春不归来梦不通。”由此可知,她所思念的人在漫天芳草的远方,相思而又不得相聚,故为之“断肠”。

这样的结尾,让人想起晏殊的“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踏莎行》)、李清照的“人何处,连天芳草,望断归来路”(《点绛唇》),言有尽而意无穷。后来人们多以“断肠芳草远”一句来作为《断肠集》的注脚。

 

古时的红颜女子常常不能自主婚恋之事,常常怨天尤人。《诗·鄘风·柏舟》就是这样一首诗: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

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

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大意是:

飘来一条柏木船,飘呀飘在河中间。那披着两髦的那少年,实在讨得我心欢。誓死不把心来变。我的娘呀我的天,就不相信我有眼!

飘来一条柏木船,飘呀飘在大河旁。那披着两髦的那少年,实在是我的意中人。誓死不把手来放。我的娘呀我的天,就不相信我有眼!

主人公原是一个待嫁的姑娘,她的意中人是一个青春少年郎,——他披着两髦,可知尚未加冠。姑娘的选择未能得到母亲的同意。她的母亲强迫她给另一个人,所以她满腔怨恨,誓死不肯,呼娘唤天,发誓要和母亲对抗到底:“母也天只!不谅人只!”她希望母亲能谅察她的心立誓除非死去,否则一定要和心上人在一起:“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这样的呼喊声质朴、强烈而怆痛。

《诗经》里还有一首《将仲子》,盼望爱情而又不敢追求爱情的女子说: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岂敢爱之,畏诸人之多言。仲可怀也,诸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这是古代女子对真诚爱情得不到父母兄弟和社会承认的血泪叹息,同时也昭示了礼教的强大与可怕。朱淑真所在的南宋时代,正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观念深入民间时候。相比诗经里呼天抢地、撕心裂肺的痛哭,朱淑真的这首词就含蓄得多:“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然而,从这首词中,我们隐隐感受到了朱淑真爱情悲剧正在慢慢走近。朱淑真心中虽也有恋人,但她却不能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人,故她痛苦的感情比《柏舟》中那个女子更压抑、更深沉。

其实,无论古今中外,在择偶的问题上这种情况很常见。例如白俄罗斯民歌《妈妈要我出嫁》中,妈妈给女儿挑了好多人家,女儿的表态都是“妈妈我不嫁给他!”印度尼西亚民歌《哎哟妈妈》中,女儿为自己辩解说:“哎哟妈妈,你不要对我生气,年轻人就是这样相爱。”

 

对朱淑真来说,当所爱的人消失以后,接着走近她生命的人又会是谁呢?这个人的身份历史上众说纷纭有的说她“嫁为市井民家妻”。收集朱淑真诗词之作的魏仲恭在《断肠集序》中说: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俪,乃嫁市井民为妻。……一生抑郁不得志,故诗中多忧愁怨恨之语。每临风对月,触目伤怀,皆寓于诗,以写其胸中不平之气……竟无知音,悒悒抱恨而终。

 

下面一首词就表现了痛别知己的惆怅:

 

黄鸟嘤嘤,晓来却听丁丁木。

芳心已逐,泪眼倾珠斛。

 

见自无心,更调离情曲。

鸳帷独。望休穷目,回首溪山绿。

 

——朱淑真《点绛唇》

 

清晨时分,黄莺清脆的啼叫声将女子从梦中惊醒。窗外传来“丁丁”伐木声。这一刻,她的芳心已随这鸟啼声和伐木声飘然远走,眼泪却如斛珠倾洒。

她已无心观望,坐在琴边轻抚一曲离情乐。夜里独寝鸳帐。苦苦凝望也不能望尽天涯路,回首间,那溪山一片葱茏绿意。

这首词一开头便借用了《诗经·小雅·鹿鸣之什》的诗意: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

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相彼鸟矣,犹求友声。

矧伊人矣,不求友生?

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咚咚作响伐木声,嘤嘤群鸟相和鸣。一只渴求知己的小鸟自深谷里飞到高树上鸣叫。寄托着求友的心声在鸣叫中。

这女子柔软而倔强的心里,一个能够相知相悦的知己,远胜那朝夕相处却咫尺天涯的名义丈夫。而真正的爱情是种在内心深处的一种花卉,属于灵魂深处的风景。

所以,她心目中的爱情是一只鸟儿,“伐木丁丁,鸟鸣嘤嘤。”这只鸟儿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爱情鸟儿从幽谷飞到高大乔木的枝头,那嘤嘤叫声是为了寻找真正堪托终身的知己。

然而那只鸟儿已经飞走了,飞远了,也许永远不会再来到她的身边了。因为她的命运已经被父母决定了。“芳心已逐,泪眼倾珠斛。”那种惆怅与无奈,那种绝望与感伤,永远定格在那“伐木丁丁,鸟鸣嘤嘤”里。

万事皆休,无心流连,只是琴边独奏离情心曲。独卧鸳帐时,“望休穷目,回首溪山绿。”只有在孤独的梦里,她回首才看到了那溪山的葱茏绿意,才有那一脉森森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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