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毕加索

    看到毕加索画作《扮丑角的保罗》后，我给朋友发了一条短信：“是毕加索真迹，我看到保罗了。”

    画里，保罗穿着一袭乳白色小丑装，肉嘟嘟的脸上泛着红晕，背后是深绿色的幕布和大红色的地毯。着色明艳，可爱至极。一对非裔母女在画前驻足许久，那位母亲连连感慨：“It’s beautiful, really beautiful.” 我告诉她，这也是我的最爱。

    在毕加索另一幅画里，保罗穿着一双大红色的鞋子，点缀着整幅暗色调的画。感受得出来的，画者对这个小孩子充满怜爱。

    一个香港的学生讲解员告诉我，主角保罗是毕加索的第一个儿子。我后来查了保罗出生的年份，1921年，彼时，毕加索已近不惑之年。

    想起摄影课老师讲过的一句话：“你有多爱一个人，你就能把她拍得多美。”人在你心目中的样子，将原原本本地反映在你的胶片上。

    和所有风流的艺术家一样，毕加索一生中有过两位妻子和众多情人。毕加索后期作品里，反复出现了一些几只眼睛不对称，人物身体不完整，张牙舞爪的暗色调画作。部分描绘的是毕加索的前妻。

    作画之时，正是毕加索与妻子闹离婚的时候，按照规定，妻子将分走毕加索一半的财产。“那时候，毕加索以为妻子不爱自己，结婚只是为了自己的财产。”

    看过美剧《丑女贝蒂》的人一定都记得，贝蒂的前男友Max被甩后，窝在工作室画出了一幅幅贝蒂长着长尾巴、动物身体、面容扭曲的画，那才是真正的“Ugly Betty”。Max后来向贝蒂解释时，握着拳头愤愤不平地说，你当时甩了我，我很生气。

    一切艺术品，都只是现实心情的折射。就如，一张压抑的照片，一定是出自一个内心充满矛盾不安的人。一曲美好的旋律，一定是出自一个充满美好期待的人。

    艺术家的修炼进入一个新的境界后，也会出现更多的超现实主义流派。毕加索后期那些奇怪晦涩的画，还有Max的画，都是超现实主义画作的最典型范例。

    我理解的超现实主义，就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一切自由。你可以不按平衡的比例作画，你可以给一个人画三只眼睛，你可以拍下椅子、猫、水全部飞起来悬吊在空中的照片，只为了表达你对这个事物的情绪。正如菲利普·哈尔斯曼的超现实主义摄影手法，还有他那惊人的《原子的达利》。

    很多人喜欢在拍照的瞬间跳起来，做各种各样的搞怪姿势，这种“跳跃摄影法”，最初常出现在哈尔斯曼为各种名人拍摄的肖像图中，他的解释是，人在跳起来的时候更加真实。我想，这就是用自由的手法去记录一个现实的人。

    此次毕加索之行，我还顺带去了香港书展，买了水彩颜料、画笔和卡纸。回来后，我照着自己和朋友的合照，画了一幅简单的水彩，人脸和身材比例甚至都不对称，我发给亲爱的大学同学冰小姐。她说：“哈哈哈。好有趣。”

    Draw what you see and have fun. 我想，每一个自由的人，都是一个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