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说朱新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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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从小民的微信中得知:“2014年2月10日凌晨2:23,新建走了!新建你走好!”当时,我在恍惚中随即发了一条“三更月冷鹃犹泣,万里云空鹤自飞。”给小民,以示悼念。
接踵而来的是有关他的一些报道和议论——
南京X报“文娱新闻”的大标题是《王朔亲家、南京画家朱新建在京去世》(仿佛不借王朔之名不足以引起大众关注);另有报纸在“文娱”版刊登的则是《“金陵才子”潇洒归去——新文人画代表画家朱新建病逝》(颇为实在,不过,就朱新建而言,他似乎从来不关注自己是否是“代表人物”,与他的师友董欣宾一脉相承)。
在作家叶兆言眼里,“生活在秦淮河畔的南京画家朱新建,就如同金庸笔下的独孤求败,以无招胜有招的任我行方式驰骋在当代画坛”。
同为大丰人氏的朱新建老乡、画家李晓恒说,“中国艺术界的一颗明星陨落了。他,精于生,也精于死,不苟且。”
有人说,“他吃喝抽嫖,像喜欢自称流氓的亲家王朔一样,其实是一个内心真正纯净的人”。
还有人说,“这位‘除了吃饭都和神仙一样’的快活画家,
而,对于他的画——
很多人说“看不懂”。甚至很多人在看了他的画之后,愤然起笔,踏入艺术殿堂。因为绝大多数人见到他的画作,第一反应就是“这画还不如我三岁儿子画得像吧”?
某拍卖公司老总说,“天生一副天才的风流模样。这个终生的画奴为中国画建造了最后一座金字塔。”
很多名家称,“这是另一个齐白石时代到来。”
......
可谓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很多朋友问我,“你熟悉朱新建吗?他的画究竟怎样?”
按理说,斯人已去,愿行者安息,尚健者自重——无需说三道四。
中国有“盖棺定论”一说。无非表明,一个人,只有死后才会有一个结论。但,又是谁能给与死者相应的定论呢?长期以来,我们虽推崇“实事求是”的原则,却常常具体执行的是“非黑即白”一刀切歪理。
我们虽身处一个讲究威权的时代,可是,真正的权威又在哪里呢?
为此,少不了的七嘴八舌,或捕风捉影,或以讹传讹,或无中生有,或加油添酱,或张冠李戴......尽管南辕北辙,毕竟可靠的事实还是客观存在——人无完人,不妨从多个侧面、多个角度去看,会倍显鲜活。
好在朱新建不是别人——他一以贯之自称“脂粉俗人”。我与朱新建,曾经是编辑与作者的关系;他的第一位夫人(李娜)也曾经是我的同事;况且,我与他同类(属蛇,比他年长一轮),在此凭着尚有的记忆和印象,作为缅怀,就事实絮叨几句,不失为人之常情,谅必无伤大雅吧。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江苏人民出版社”,不过就是一个挂设在军管中的江苏省文化局内的“出版科”,地点是“南京市高云岭56号”——这里曾经是民国时期的“法国驻华使馆”,两栋黄色的小洋楼。“美编室”和“红小兵编辑部”,就设在近大门右侧新搭建的三间红砖墙平房里。朱新建,作为南京市轻工设计室的工作人员,爱好美术创作,常往我们出版社串门——他,最初留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就是一个20岁刚出头的年轻小伙子。那时的他,一头乌发,一身时髦的灰绿色猎装,见人说话总是笑眯眯的,柔声细语,略显腼腆。他十分敬仰我的同事、前辈画家马得,每次前来请教,都能看他带来一些画幅不大的习作,那些稚拙、夸张、变形的剪纸和漫画——大多是以女性和小孩为题材,也有不少古典人物,充满了生活情趣。他说,我喜欢画,原本应该把对象的比例结构尽可能画的准一些,可是,没办法,手中的笔,“不听使唤”,会情不自禁的“扭曲”,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感到“舒服”。为此,当时的《红小兵》主编薛雪可谓慧眼识珠,非常欣赏,认为这就是“艺术”,这是一种“天赋”。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经常得到马得和柯明等前辈的指点,并约请他为孩子们画了许多彩色小连环画,其中的《除三害》,堪为突出,成为了他的成名作——平心而论,江苏出版界中几位主管美术的领导,如索菲、刘典章等,他们的不拘一格降人才,几十年里为中国画坛接二连三推出的诸如陈丹青、沈行工、董欣宾、王孟奇、朱新建、徐乐乐、李小山、陈传席、陈孝信......他们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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