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主中原、一统江山——元世祖和元顺帝两种“至元通宝”大钱
前后两种“至元通宝”祭祀大钱辨析
中统五年（1264年）八月，忽必烈取《易经》“至哉坤元”之意，下诏改中统五年为至元元年。至元年号历时长达31年（1264年—1294年），忽必烈也因此被誉为“至元大帝”。后世元顺帝元统三年（1335年）十一月，由于天象变异，元廷以为警戒之兆，乃欲重新使用世祖的至元年号以消弭，遂下诏改元统三年为至元元年。元顺帝的至元年号历时六年（1335年—1340年），被称为后至元。元朝流通领域虽然主要用钞，但遇改元或重要国事活动也会铸制一些纪念性质的钱币；特殊情况也会铸制行用钱，如权臣卢世荣就曾建议世祖铸行过铜钱；另外元朝寺庙也可自行铸制供养钱。由于元朝有前后两个至元年号，这些遗留下来的“至元通宝”后世就难分前后了。与行用钱相对应的祭祀大钱同样也存在这个问题。
目前所见“至元通宝”也确实存在面目不同的两个系列祭祀大钱。从钱币形制看，一种为常见的方形穿孔，一种为特殊的菱形穿孔。从钱文书法看，两者也有明显差别。方穿钱币面文“至元通宝”四字字形方正、大小协调，书法端庄秀美、严整刚健；菱穿钱币四字钱文随形就式，穿孔上下“至”、“元”两字字形较宽，穿孔两侧“通”、“宝”两字字形狭长，书法憨拙质朴、浑厚雄壮。书法细节差异更是触目皆是，可谓毫无共同之处。可见两个系列钱币绝非一家手笔。历代祭祀大钱的钱文多由皇帝或重臣执笔，同一年号的钱币一般不会出现两种笔体。上述两个系列的钱币分别铸于不同时期是可信的。
天马泉友集藏的“至元通宝”背穿上斜月外郭多福天降纹大钱，银质，直径70.5毫米，穿宽12.0毫米，外郭宽11.5毫米，厚5.2毫米，重99.4克
笔者集藏的“至元通宝”背穿上斜月外郭七龙戏珠纹大钱，直径96.1毫米，穿宽17.1毫米，外郭宽15.0毫米，厚8.4毫米，重388.5克
团长泉友集藏的“至元通宝”背上月下星外郭山峰如意云纹菱穿大钱，直径96.0毫米，穿宽18.0毫米，厚8.5毫米，重393.16克
团长泉友集藏的“至元通宝”背穿上月孕星窄缘菱穿大钱，直径115.0毫米，穿宽25.0毫米，厚9.0毫米，重487.05克
那么，方穿“至元通宝”和菱穿“至元通宝”究竟孰先孰后呢？从常理推测，方穿是古代钱币的通常样式，如果没有特殊需要，历朝钱币都会采用方穿模式。元世祖铸制“至元通宝”钱币在先，没有必要将钱币穿孔铸成特殊形状。而顺帝铸制“至元通宝”钱币在后，为了与前朝的“至元通宝”相区别，倒是很有可能将钱币穿孔铸成特殊的菱形。但这还不足以透彻说明问题，另一枚“至元七年”祭祀大钱对辨别先后“至元通宝”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谱载“至元七年”为铜质小平钱，当前亦见与其相对应的“至元七年”祭祀大钱。《元史·顺帝本纪》载：“至正元年春正月己酉朔改元”……“其以至元七年为至正元年，与天下更始。”这就是说，元顺帝在后至元七年的一元复始之际就已经将至元七年改为至正元年了，所以至元七年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更不会铸制发行以“至元七年”为钱文的纪年钱。而元世祖的至元年号历时31年，“至元七年”小平钱和祭祀大钱都应为前至元铸币。至此，我们只要将方穿“至元通宝”、菱穿“至元通宝”和“至元七年”三种祭祀大钱放在一起比较一下，两个系列“至元通宝”铸制先后问题就昭然若揭了。方穿“至元通宝”的“至元”两字与“至元七年”的“至元”两字写法可谓亦步亦趋一模一样，明显皆为一家手笔。所以方穿“至元通宝”是元世祖前至元年间铸币可成定论。
“至元七年”小平钱，青铜质，直径23.2毫米，重3.88克
泉之恋泉友集藏的“至元七年”背穿上仰月外郭对缠卷草纹大钱，直径72.3毫米，穿宽11.8毫米，外郭宽11.5毫米，厚5.6毫米，重127.0克
前后“至元通宝”与“至元七年”祭祀大钱钱文书法比较
元世祖责成“国师”八思巴创制蒙古文字并于至元六年（公元1269年）颁行全国，俗称“八思巴文”。此后也铸制了八思巴文的“至元通宝”行用钱和祭祀大钱。那么，八思巴文的“至元通宝”是否也有先后之分呢？实际情况是世祖之后几朝的“元贞”、“大德”、“至大”等年号确曾都使用八思巴文铸制过钱币，但“至大”以后年号再也未见八思巴文钱币。大元帝国治下大部分是汉族区域，臣民绝大多数是汉人。汉人不认识八思巴文，所以这种钱币起不到宣示皇权的作用。这是八思巴文钱币风行一时转而夭折的原因。所以后至元年号并未铸行过八思巴文钱币。
辨清两个系列“至元通宝”祭祀大钱孰先孰后的问题，对行用钱的区分也有指导意义。元代庙宇供养钱比较繁杂，但官方所铸行用钱与祭祀大钱的钱文书法应具一致性。从钱文书法的角度，我们也可以分辨“至元通宝”行用钱哪些属于前至元铸币，哪些属于后至元铸币。此前出版的钱谱对此存在认识不清的问题，前后至元铸币罗列混杂，甚至将“至元七年”列为后至元铸币。先后至元年间所铸祭祀大钱的区分，也为廓清“至元通宝”行用钱提供了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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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0 05:49: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