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展示的多种“大齐通宝”祭祀大钱都是宽缘细郭的制式,外郭上也都加铸了阴刻纹饰。下面再介绍一种外郭不加铸阴刻纹饰的祭祀大钱。这枚大钱直径95毫米,外郭较窄,内郭稍宽,穿孔宽阔。面文“大齐通宝”亦为隶书对读,书法与前面介绍的带阴刻花纹的大钱一轨同风,明显皆为一家手笔。钱背穿孔四周地张上也都各加铸一凸起的空心星纹。这枚钱币虽然通体皆未加铸阴刻花纹,但面文书法、钱背星纹都与前面介绍的带阴刻花纹的大钱一脉相承。钱币铸制的精整程度、表面锈色也都与阴刻花纹祭祀大钱无异。钱币本身也符合祭祀大钱的等级规格。所以这是一种不带阴刻花纹的失蜡法铸制鍮石材质祭祀大钱。
以上介绍的多种“大齐通宝”祭祀大钱钱背皆铸四空心星纹。这种钱背形式在唐以前祭祀大钱上未曾见到过,五代十国时期除“天策府宝”、“乾亨重宝”等祭祀大钱个别有见外,在其他王朝所铸祭祀大钱上也未出现。而徐知诰建大齐国所铸“大齐通宝”祭祀大钱这样集中地使用这种钱背形式,其中必有原委。而后南唐所铸“大唐通宝”、“永通泉货”等祭祀大钱都曾使用过这种钱背形式。再往后宋朝所铸祭祀大钱也多次使用这种钱背形式。笔者感到这种特殊纹样或为某种象征、或与某种谶纬迷信活动相关。从南唐和宋都崇尚道教分析,这种钱背形式也有可能与道教相关。《易经·系辞上传》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钱币方孔圆形的形式正合古人天圆地方的认识,也就是道教所指阴阳两仪。而方孔四面的四个空心星不正象征了东南西北四象吗?我们期望有更多的实物资料来证实这一论点。
祭祀大钱与行用钱是一一对应的,在行用钱上是否也可以找到同样的标记呢?凑巧的是在笔者集藏的一种“大齐通宝”小平钱上也可以看到这样的标记,只不过位置已经移到了边郭内侧。阿骨打保机老友也曾展示过同版钱币。至此不由让我们想到了“四眼大齐”,“四眼大齐”上的四个小孔不也恰恰是在这个位置上吗?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那四个小孔就是利用钱币上原有的空心星纹进一步加工钻成的。“四眼大齐”发现于上世纪20年代,据说是收藏家戴保庭和朱克壮在江西鄱阳农村孩童踢的毽子上发现的。其实那只是为了消除人们对钱币的疑惑编造出来的说法。毽子的羽毛都绑成一束插在钱币的方孔里,未见只有四根羽毛插在钱币四边的。“四眼大齐”钱币倒像是坠饰的一个环节,上面的孔是用来悬挂和拴系穗子等饰物的。祭祀大钱钱背上的四个空心星纹,附在小平行用钱钱背边郭内侧的四个空心星纹,以及名噪一时的“四眼大齐”小平钱,它们仅仅都是巧合吗?在展示和研究历代阴刻花纹祭祀大钱的过程中,笔者感到祭祀大钱这种证实历史、互证钱币的作用是非常突出的。各种因果、承袭、吻合、印证关系不断呈现在我们面前,反映出的正是历朝历代铸制钱币的核心理念和基本做法。阴刻花纹祭祀大钱必将是钱币学研究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