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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

(2017-01-14 08:30:00)
标签:

契丹文语法

契丹文钱币

万国伟皇

五院大王

天降大福

分类: 一孔之见
契丹文钱币释读探讨——04

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

    有人说契丹文钱币的钱文读序是没有规则的,倒行逆施、间隔跳跃,怎么排列的都有。其实持这种说法不是无知就是有意。无知者是对契丹文的语法结构不了解,用汉语的语法结构来分析契丹语词句,以致误入歧途。而有意者则是按规范读序解读契丹文钱币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因而为其随意拼凑字词寻找借口。契丹人虽然思想比较活跃,但其思维方式绝不会是杂乱无章的。契丹文钱币除了流通领域的功能外,更重要的是被赋予了政治宣教功能,世界上任何一个政权都不会让自己公开宣扬的政治主张不知从何读起。实际上契丹文钱币仍然秉持了方孔圆钱的传统,基本只有上下右左对读和上右下左旋读两种形式。

    可是在契丹文钱币释读实践中,我们确实遇到了许多钱文排列“不规则”的问题,这又作何解释呢?正确的答案不是排列无序,而是语法有别。关于契丹语的表达方式,宋代洪迈在《夷坚志》丙志卷十八中有一段记述:“契丹小儿初读书,先以俗语颠倒其文句而习之,至有一字用两三字者。顷奉使金国时,接伴副使秘书少监王补每为予言以为笑。如‘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两句,其读时则曰‘月明里和尚门子打,水底里树上老鸦坐’,大率如此。补,锦州人,亦一契丹也。”这段事例形象地记述了契丹语和汉语的区别:其一,古汉语基本上是一字一词、只有一个音节,而契丹语相同的词要用两三个字多个音节来表述。其二,汉语的平铺直叙句式,契丹语往往会用倒装句式来表述。其三,汉语语句多采用主、谓、宾的语法结构,而契丹语采用主宾语前置,动词、形容词缀后的句子结构。其四,汉语的动宾词组、偏正词组,契丹语中往往将名词前置、动词形容词缀后。不同的语法结构,导致字词的排列顺序也大不相同。

    比如,笔者释读的契丹小字钱币“万国伟皇”,钱文按上下右左对读顺序排列实际上就是“ 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大)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皇)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国)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万)”。如果我们用汉语语法来分析,这样排列就是“不规则”。可是如果用契丹语法来分析,这样排列并无问题。首先看第一个小层次,“国万”就是将汉语“万国”的名词“国”前置,数词“万”缀后了,契丹语的“国万”就是汉语的“万国”。再看第二个大层次,“大皇国万”就是“万大皇”的倒装句式。这种倒装句式也是符合契丹语的语法规则的。在这里将“大”字译成“伟大”的“伟”,按汉语习惯整体上释读为“万国伟皇”。虽然如此,我们不能根据后译出的汉字位置判定这枚钱币的读序是左右上下对读,实际上契丹文的读序依旧是上下右左对读。

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
契丹小字对读“万国伟皇”铜鎏金钱币,直径59.7毫米

    同理,契丹小字对读钱币“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大)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王)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五)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院)”也是倒装句式,只能释读为“五院大王”。

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
契丹小字对读“五院大王”青铜质钱币,直径93.0毫米

    再如,在契丹小字旋读钱币“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天)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降)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福)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大)”中, “福大”就是按照契丹文的语法结构,将名词“福”前置,形容词“大”缀后了。译成汉语就应该是“天降大福”。

释读契丹文钱币必须了解契丹文语法特点
契丹小字旋读“天降大福”铜鎏金钱币,直径51.0毫米

    由于语法结构的不同,导致字词顺序与汉语不一致的事例在契丹文钱币上屡见不鲜。因而了解契丹语语法对于释读契丹文钱币十分重要,许多看似“不规则”的问题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而对于不合契丹语法规则的情形,则不能硬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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