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师和同学们在,静安区第一中心小学的往事并不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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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代的回忆静安区第一中心小学 |
分类: 生活 |
2025年6月13日星期五
我小学的母校是上海市静安区第第一中心小学。由著名教育家陈鹤琴先生创建于1929年,解放后,学校秉承鹤琴先生的办学思想并将其不断发扬光大。1954年,即成为上海市首批重点小学。
我是1965年9月入校的,哥哥同校高我两个年级,我们兄妹有幸都是全国三八红旗手钱杭宝老师的学生。
我们1965年入学,1966年就爆发了WENGE,可以说到两年级就没有书可以读了,因为到处都在停课闹革命。若不是到三年级有鲍红老师任班主任,带领我们班排练歌舞《白毛女》,没书读正好可以整天排练,还受邀到各个工厂机关去演出,我们班的同学们才没有机会学坏、野忒,而是一辈子有了文艺烙印。为此,特别感谢钱老师和鲍老师。
鲍老师的先生杨德昌老师也是我们学校的,教英语和自然常识。假如说鲍老师是总导演,那么杨老师就是制片人,负责一切的其他事务。现在想想一个小学三~五年级的班,可以演出整部《白毛女》,可真是一个奇迹般的存在。
6月5日鲍杨老师在美国,给我们发了一段《白毛女》石钟琴独舞的视频。我留言后,两位老师回复:@潘丽达感谢你精彩的评论和回忆。当我俩看白毛女的独舞时,眼前仿佛幻化出当年全班同学同心协力排练和演出那些难忘的情景,当时许红独舞时我们特意安排有四个小天鹅那样的独特的舞,@之琪@燕琼还有…?记得吗?
至此,引发了我们群里这一波的各种回忆……
子琪:这一段有我们四人的舞蹈?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剪窗花,大红枣,最后群舞。演出多了以后,排练时鲍老师一直在改编排,杨老师一直在拼接录音带,只记得越改越复杂,越改越有层次,越来越好看,有了我们自己的特色。当年缫丝厂请我们去演出后,厂方赠送了一大把白色的丝给我们制作白毛女的白长发,许红以后演出就带上了美美的长长的白发,像真的一样了。而且厂方还招待我们美美的吃了一顿红烧大排,被我们评为最佳演出餐。
鲍杨老师Edward D Yang:記得每人一客红烧大排骨面表达对最佳演出的欣赏。那时我和姓张的大同学正忙着整理道具,那大排骨味道也来不及尝……我们之间的友情是永存的。
丽达:衷心谢谢老师的肯定。童年&少年时代的这段经历,给我留下的文艺范儿和团队精神,是终身受益的。至今我走路都腰背笔直,很多人问我是否练过舞蹈?总是有点骄傲地回答:那是,咱可是童子功呢。@Edward D Yang只可惜子琪的回忆我是一丁点都没有了。@之琪
子琪:我从此以后喜欢上舞蹈了,就一直自己在家练基本功,学习舞蹈,还参加了公司里和市工人文化宫的舞蹈队。是鲍老师和杨老师把我们领进了艺术的大门!从懵懂小人成长为文艺青年。
罗明红:两位老师至今仍活跃在美国的社区舞台,难能可贵。
Edward D Yang:谢谢大家。我俩是与你们大家一起度过那美好的时光,一起成长起来的,将继续共同努力发展。
我正好在写另一篇文章,就在群里问:各位同学,请允许我非常冒昧地问一下:我们是1965年9月进入一中心小学读书的么?@之琪如果与你没有太多时差的话,烦请有空告知我一下。@燕琼你也是记性超好的。
罗明红首先回复我:没错,二年级文革开始。丽达:@罗明红非常感谢你。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要记得牢,却因为越是要记得牢就越会产生疑惑。@燕琼不上学了而没有被荒废,多亏鲍老师、杨老师率领我们跳《白毛女》。
罗明红:学校里空荡荡,只有我们在翻跟斗“练功”发疯。同学们晚上演出完毕回到学校,走廊里漆黑一片,不知哪个捣蛋鬼发出鬼叫,引得一片尖叫……回想起来真的好玩。
Edward D Yang:@之琪@罗明红你俩的記忆真好 当教室停课之后,我们继续给学生有机会学习不同类型的文化知识和音乐艺术,而不是放羊……那时大多数大中小学校停课了。罗明红:对的,记得我校学生停课较少,复课也较早。那时我到校上课,邻居小孩照玩。
陈卫:有谁记得我们到底停课了多久吗?我记得两位老师在没有课本、没有教学大纲的情况下,自己为我们上课补知识。
罗明红:依稀记得是二年级下停课了的。三年级鲍老师接班,上过的课不多,搞《白毛女》后大约就不上课了,直到其他班级复课后(只指本校)我们还在跳舞,过了一段时间才放下复课,然后拼命补习追上年级的进度。还要“解密”的是,复课后还有生人来班级开座谈会,询问跳《白毛女》给同学带来的影响,意在搜集鲍老师的“材料”。几位同学都各说各的,也有说了鲍老师“坏话”的(好像来人有诱导),好在都是小孩子的见识,没涉及政治(当时我父母受“冲击”,比较敏感),所以后来也一切正常。
子琪:二年级下停课前,钱老师把可以发给我们的练习本等等学习用品都发了,因为不发掉也会给造反派弄得一塌糊涂,还拿到了生平第一枚刻着我名字的图章,我当宝贝一直珍藏了好久好久。
丽达:看着你们的回忆,我总觉得自己是否有失忆症。陈卫:同感。
然后是群里各种各样少年时代的回忆,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记忆的阀门被打开了。我们是6~7岁开始成为同学,相处了五年半的时间,从童年到少年,同学的姓名,居住的地方,玩耍的内容,老师的教诲,点点和滴滴,在各自脑海深处逐渐浮现,彼此的惊讶与赞叹、恍然大悟和频频说对,是那样的亲切和温暖。
微信群里你来我往,仅我知道的就有美国(各地)、悉尼、上海的同学不断加入,话题一个接一个,几乎一辈子也没有想起来的往事和同学,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画面感极强。我还是有点恍惚,咋同学们讲得事情我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呢?大概是我小时候比较笨吧。事实也是如此,小学、中学我一直是默默无闻,最害怕的数学课,英语学得不错,却因为毕业时没有留上海的资格,得不到保送外语学院的机会,而从此不待见学英语。青少年时代的伤痕,往往是要用一辈子来治愈的。
群里燕琼又有新的留言:钱老师很关心我们,特别是教拼音,上学前没学过基础差的同学,她就开小灶,中午也教,一遍一遍地纠正。感谢她。子琪:我现在输入都是用拼音,速度很快哦,这都是钱老师为我们打下的基础。丽达:是呀是呀,受益一辈子的拼音呐,我也打字飞快!
我一边在群里与同学们对话,一边在网上搜索钱杭宝老师的信息,有了!
在华东师范大学《上海首批17名特级教师今何在?》的文章中,我搜到这样一段话:“1978年,上海评选出了首批17名特级教师——臧慧芬、钱杭宝、吴惠娟、徐佩玖、杨德昌、卓仁爱、林有禹、柯元炘、赵赫、沈蘅仲、于漪、刘永贞、周朋寿、周继光、袁定一、张冠涛、陈美兰。这17个闪亮的名字,镌刻进上海教育历史。”
钱杭宝当然是我们静安区第一中心小学65级一(1)班的班主任,那杨德昌老师是我们鲍老师的伉俪么?赶紧问群里的同学,子琪说杨老师那个时候已经去美国了吧?再看,发现“17位首批特级教师中,原南市区民立街小学卓仁爱因身体原因无法接受采访,在家安养。虹口区第三中心小学徐佩玖、静安区第一中心小学杨德昌、市二中学陈美兰等3人不在国内,暂时没能联系上。”那这位杨德昌老师肯定就是我们的杨老师诶!我在群里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在小学期间得到了两位特级教师的栽培。”
子琪看文章仔细,又在群里发了该文中这样一段文字: 2010年,静安区第一中心小学65级学生潘丽达参加了钱杭宝老人追悼会。钱老的儿子说,母亲一辈子注重教学,尤其是学生的品德和行为习惯,为此她花费了毕生精力。这令当时在场的钱老学生唏嘘不已。“几年前的班级聚会,我们请了钱老师,看见十几个学生,她还一一叫得出名字,要知道,老人家那时刚过90岁。”追悼会上,钱老很多学生已白发苍苍,追忆起曾经的好教师,泣不成声,“您教我们知识,熏陶我们的品德,使我们成为正直、有教养、有上进心的人。我们深深感谢您!永远铭记您!”哦,我居然还被采访过,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时间从悉尼的上午到了下午,“一中心”群里还不停滴滴嘟嘟冒出新的信息,燕琼说:大家一起来冒泡泡啊,回到童年。
丽达:哎,说来也好奇,张忠恕老师与我们鲍老师好像不搭界的,虽然她是音乐老师,我们也是歌舞班。我哥哥那一届(比我高两届)张老师的粉丝不少的。好像不少到文艺界的学生都是她那里出去的。我们是最高段位的票友?
燕琼: 是的不懂,现在想想是不是应该是她搞的。后来她调常德路小学了,也搞得很好,到我们学校来表演操练的,还有印象吗。不知道有人还记得吗,有次她上课,我们好多人都没做眼保健操,她一个一个叫起来问为什么不做,不知道谁先说的因为你带眼镜好看,后面的都跟着说了这句话,我也在其中,所以印象深刻。
之琪: 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看到很好笑,这位同学好机灵。
罗明红: 张老师组织的是校小分队,还上过电影,我班金志敏也去打过鼓。我班演白毛女,是因许红等自编“北风吹”舞蹈引发鲍老师灵感,于是就慢慢扩展成全剧。当时我们小组编沙家浜,赵明亮演老胡,费跃演小刁,曹健忠演伪军,朱联雯还是潘丽达演阿庆嫂,我在幕后帮着唱有印象吗?
燕琼: 不记得了。
罗明红: 好像是选送什么节日的校汇演,“北风吹”经鲍老师指导后在学校获得好评,然后鲍老师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之琪: 鲍老师在前面一发不可收拾,杨老师在后面鼎力相助,成就了一台大型舞剧。丽达: 此话太经典了。也终于对我们班级为何能独树一帜有点门道了。
燕琼与罗明红告知:我们在静安区第一中心小学,从1965年~1971年毕业,由于秋季班改春季班,我们被迫多读半年,是一中心最后一届五年制毕业学生。
在中国最失控与混乱的年代,能得到钱老师、鲍老师、杨老师等等老师的精心教育、关爱培育,实在是我们这班同学最大的幸运。诚如曹建忠同学所言:人生一世几春秋,同学是缘聚同舟。流年渐逐白发飘,顺耳聆念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