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见崔寡妇坐在炕头上闭着眼,便蹑手蹑脚地走近炕檐边向她耳朵靠近,几乎碰到她的耳朵悄声道:“当家奶奶,按你吩咐我的都做完了,那我再干什么?”
崔寡妇听罢慢慢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你上炕铺被褥子,被都有被头,别铺倒了……”田二按照她的吩咐将松软的大红大绿的印花缎子被褥子都仔细地铺在炕席上。
她窥视田二放被褥心说:“自从崔家祸从天降,我心里空虚极了愁死我了。俗语说的好:‘男愁唱女愁浪。’我每天只有打扮自己时才能忘记痛苦。一想到下半辈子我嫁给这么个极不如意的下人做老婆,我这心里真是难受死了。唉,有什么法子呢,不下嫁他,我一个寡妇守着这么个疯儿子可怎么活啊?!我这辈子算是无颜回老家了……”
崔寡妇坐在那儿闭着眼听着没声了,微微睁开眼见田二放好了被褥在那儿痴呆地望着自己。无奈地闭上眼心说:“嗳?对了!睡觉时,我满脑都想着白玉堂或是邢大侠不就兴奋了吗,一想到这两个男人,不想高兴都控制不住……”边想心事边将外衣慢慢脱掉穿着内衣进了被窝,闭着眼沉浸在美好的遐想幻境中心说:“别看我已经是半老徐娘了,就是白玉堂和邢大侠看到我也会顺眼的,何况我是大家闺秀出身……”
田二在烛光下望着那紫红色大花缎子被里的她,看她蓬松乌黑发光的头发,望着那露在被口光洁润滑的肩头他懵了……
崔寡妇闭着眼在被窝里的良久心说:“嗯?田二出去了?怎么也没听到开门关门声?他要是在屋里怎么寂静得无一点声响都没有?仿佛就我一人似的?”她疑惑地微微睁开眼,见田二正跪坐在她的旁边痴呆呆地瞅着自己发愣悄声:“瞧你个傻样,你瞅什么呀!还不快脱衣服进被窝里睡觉,你不是整天都想女人嘛,现在怎么傻眼了?”
田二听罢浑身的血液顿时涌起,很快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当他望着从不敢奢望的女人,竟羞涩的愣在哪里一动不动了。
崔寡妇道:“你倒是快点呀!把蜡吹了。”说罢一脸不悦:“我是你的女人了。”见田二没言语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嗳呀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要怕,想怎么就怎么吧。”
田二战战兢兢道:“当家奶奶,我浑身颤抖的厉害,手脚都不听使唤。”
崔寡妇道:“唉,你可真窝囊呀!”
田二听罢羞愧地低下头:“唉……”
崔寡妇道:“我说你也太窝囊了!”
心说“这小子是个纯光棍,的确从未动过女人,再加上过于兴奋便不知所措了。还是顺其自然吧,我也别管他先睡吧。”
田二被晾在那里良久不知所错,当他听到她打呼噜声才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窝里……
翌日一大早,崔寡妇先睁开眼见田二还在呼呼大睡没有惊动他,穿衣下炕,漱口、洗脸、梳妆打扮……当田二走进灶房时崔寡妇已把早饭做好了。
田二兴奋地近前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当家奶奶,从今往后,我给你做牛做马心甘情愿。”
崔寡妇推开田二:“哎?你不要再‘当家奶奶’的叫了。”
田二疑惑道:“那叫什么?”
“叫,叫,就叫‘老婆’!”
“不!我永远都敬你为‘当家奶奶’!”
崔寡妇听罢兴奋笑道:“呵呵呵呵……那今天你就去找庄主,告诉他我是你的女人了,说咱们也不操办婚事,只是让庄里人都知道就行了。”
田二听罢兴高采烈地跑出大门,远远见邢道向他走来,兴奋地飞跑到近前……
邢道疑惑地扫视田二:“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田二喘着粗气兴奋激动道:“庄庄,庄主!当家奶奶让我来告诉庄主,她是我的女人了!这是真的啊!”
邢道先是一愣瞬间扫视田二笑道:“嗬!我说你怎么突然大变样了,原来如此,这是大喜事呀!田二你可真有福气!我帮你操办婚事!”
田二兴奋道:“庄主,当家奶奶说不操办婚事了,我听当家奶奶的,她让我告诉庄主麻烦庄主对庄上的人说一下就行了,免得大家以后说闲话。”
邢道听罢兴奋道:“走!到你家去,我要亲耳听她的决定可别出现差错,把事情弄明白了再告诉庄里的人。”
田二听罢兴奋道:“庄主,我也希望庄主去问问她。”说罢与邢道疾步而去。
从此以后,“崔寡妇”仨字消失,出现了“田二老婆”、“田二家里的”、“田嫂”称呼。田二老婆把田二收拾打扮得不再是个仆人了,田二每天脸上都是阳光灿烂。
一日,田二老婆站在屋门口,见田二挑水、劈柴、喂牲口、喂猪,种菜、扫院子……喊道:“田二!你别虎唧唧的不停的干活,活儿不是一天干完的,快到屋里喝碗水歇歇!”
田二道:“当家奶奶,真怪了!我无论如何拼命地干活儿,但总也不觉得累。”
田嫂道:“那你自己愿意什么时候歇歇就歇歇吧。”说罢走进屋里。
田嫂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心说:“真是怪事?自从我嫁给田二,虽然他每天都拼命地干活儿,但他总也不觉得累,身子骨反而更强壮,脸上的皱纹也逐渐少了,皮肤也有光泽了。我越看田二也越顺眼了,我觉得我也年轻了与田二还挺般配的。”
吃罢晚饭田二道:“当家奶奶,我与庄主说好了,我从明天起去团练学武艺。”
田嫂听罢惊疑道:“什么?你想学武艺?算了吧,你都多大了?胳膊腿都硬了,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练什么武呀?”
“我能练!我的身子骨壮实,只要我每天都坚持刻苦练功……”
“那你何必呢?”
“我只有学会武艺才能保护你啊,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如果谁敢欺负你我与他玩命!”
田嫂听着兴奋道,“好啊!好!男人是应该会个三拳两脚的。你去吧,家里家外有我呢。”
五年后,田家里发生了大喜大悲的事。喜事是田嫂先后给田二生了二男一女;悲事是发大水那年疯子崔瑞失踪了。有人说他掉进叆河漂走了,有人说他误进深山被野兽吃了……究竟崔瑞因何不见了谁也说不清。随着时间的流逝,崔家父子已经没人再提起。因为崔寡妇早已变成田嫂、田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