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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贪财退化为厉鬼

(2019-01-26 09:13:47)


次日,遵化县令刚吃过早饭,坐在后堂的太师椅子上喝茶。

仆人走进门近前禀报道:“启禀老爷,门外一老一少击鼓说有大事要面见大人。”

县官听罢一脸不悦道:“什么要事这一大早就来告状?你去问问来访者,家住何方,所为何事要见本官!”

仆人出去片刻复回禀报道:“老爷,那二人是父子关系,说是从辽东皇禁地来的。老者声称他们是为朝廷钦犯的事要来见大人的。”

县官听罢不禁一惊放下茶碗站起身心说:“什么?‘辽东皇禁地’、‘钦犯’!”他把口中茶水吞到肚里示意仆人近前附耳嘀咕片刻道“快!快将那二人请到后堂来,这事儿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说罢赶紧装扮好自己,在后堂的太师椅上正襟危坐。

少顷,崔氏父子疾步走进客厅,匆忙中的崔举人也忘了说明自己是举人可以不下跪,父子二人给县官跪下。

 县官脸一沉道:“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崔举人道:“草民崔文麟。”

 崔瑞道:“草民崔瑞。”

 县官道:“看来你二人是父子了?”

 崔举人道:“大人,草民是父子。”

 县官道:“何方人氏?家住何方?”

 崔举人道:“草民乃河北兴隆人氏,家住新开禁的辽东皇禁地。”

 县官道:“汝等一大早来击鼓,所为何大事?有状子吗?”

 崔举人道:“回禀大人,草民是为举报官府告示中的朝廷钦犯邢道一事而来。大人,这是草民的状子。”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来,站起身躬着腰双手呈给县官,退回原地跪下。

 县官将状子接到手展开诉状看了起来,只见他惊异地匆匆浏览心说:“呀!这崔文麟原来是举人,他在诉状中把他是如何搬到大孤山的、如何认识邢道、如何将家搬到边里的皇家禁地、公孙山庄又是如何建立的、他们又是如何到遵化县看到告示……他不愧是举人出身,诉状洋洋洒洒数千字,将举报钦犯邢道的因由经过写了个清清楚楚。如果那个公孙庄主真是告示上的大侠邢道?唉,我该怎么办?”边看状纸边扫视崔举人道:“原来你是举人,那你二人站起来说话。”

 崔氏父子见县官看罢状子对他们如此客气,兴奋地站起身得意地望着县官。

 县官扫视崔氏父子心说:“唉,这世上的人都怎么了?那家养的鸡鸭鹅狗、牛马骡驴都懂得知恩图报!而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竟连禽兽不如!难怪有人说:人分三种:其一有人性良知的人才算是人;其二没有人性,不讲良心者乃为兽与动物同类;其三恩将仇报禽兽不如乃厉鬼也。这崔氏父子都是读书人,怎么都丧心病狂地恩将仇报?唉呀,这人再怎么坏也不能坏到这份上!想到崔氏父子乃魔鬼也就理解了。事到如今,就凭大侠邢道对肃大人的忠心本官也要舍命救他,这可真是苍天有眼哪,将这两个禽兽不如的厉鬼交在本官手上,今儿这事儿要是落到……嗳呀,那真是太可怕了!本官也只有豁出性命救邢大侠一家人!可本官该如何处理这极其棘手之事?”深思片刻眼一亮心说:“哼!对了,本官不如……”注视崔举人神秘严肃悄声道:“崔举人,如果你们爷儿俩举报的那人真是邢道,不仅你父子能获得五千两白花花的皇银,本官也能跟着你们沾光,必会因此加官进爵。但话又说回来,那辽东首府凤凰城城守尉奕艾大人,那可是恭亲王的叔兄啊,他如今已经升为正二品大员你们不会不知吧?再说那次三品游击将军穆隆,他们必是早都看过抓捕钦犯邢道的文书。据你在举报诉状中所述,他们一直都在与这位公孙庄主打交到?”

 崔举人点头哈腰道:“是啊!”

 县官道:“既然如此,那个公孙庄主如果是你们说的钦犯邢道,我想两位大人不可能都没看出来吧?既然他们都认不出来你们怎么就认出来了?难道他们都敢欺君罔上拿自己的脑袋和家眷性命开玩笑?嗯?”

 崔举人听罢顿时惶恐道:“这……哦,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隐瞒不报吧。”

 县官脸一沉道:“什么?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你只不过是个猜测罢了?这非公堂之上,本官给你们父子提个醒儿,你们可千万别见钱眼开,那一万两和五千皇银可不是那么好赚的。一旦你们说的那个公孙庄主不是朝廷通缉的钦犯邢道,而是哪个王爷阿哥或是哪位朝廷一品大员的亲信,那,本官得罪了皇亲重臣丢掉乌纱帽事小,你们栽赃诬陷皇亲重臣那可就事大了。到时候,可休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

 崔举人道:“哎,大人,不会错的,草民不但根据他的长相、年龄,还有他到辽……”

 县官听罢怒道:“行了行了!本官要的是确凿证据!不是猜测!你个举人出身的人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嗯?实话告诉你们,这几年,那些望着一万两皇银五千两皇银流口水的人可不少啊,因觉得长相像邢道报错官的人可没少掉脑袋,你们以为那邢道就那么好抓啊?要不然西太后怎么会悬赏一万两皇银抓他呢。再说了,那肃顺是前朝咸丰帝的宠臣,是大名鼎鼎的首席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他的党羽到处都是,至今维护肃顺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到时候,说不定这事儿还没报到刑部,咱们的脑袋就神不知鬼不觉都没了。”

 崔氏父子听罢这话顿时呆若木鸡吓得魂飞魄散,控制不住浑身颤抖……

 崔瑞心说:“呀!这县官说的太有理了!完了完了,都怪我爹!如果现在县官能让我们父子平安地回去就知足了。唉,怎么办哪?都是我爹蠢透了,他自己来告状那多好啊,干嘛把我也拖了进来……”

 崔举人心说:“唉!遭了!瞧!我这猪脑子!我昨儿晚上怎么就没想这么周到呢?这县官说的太有理了。完了完了!我现在想撤回状子恐怕还不行了呢。是啊,就算是他把邢道捉拿归案,将来一旦肃顺的余党或邢道的亲朋好友找他算帐,他必会嫁祸我父子。唉,我打了一辈子雁,这会儿可真是叫雁啄眼了……”惊恐道:“县大老爷,你看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钦犯就不能捉拿归案了?”

 县官听罢心说:“哎?对了!不如本官先稳住崔氏父子,将他们软禁在大牢里最为妥当,我得立刻去辽东……”注视崔举人道:“非也,不是不能捉拿归案,而是很难捉拿归案。不过好在今天你父子算是福大命大告到本官这儿,那是天意!天意你们父子命不该绝,或许就该发这笔横财。”

 二人听罢顿时转忧为喜注视县官。

 崔举人惊奇道:“县大老爷的意思?”

 县官阴沉着脸道:“意思?本官的叔叔在前朝为官就是被肃顺弹劾罢官处死的。如果你们今天告到肃顺党羽衙门焉有命在?就是本官在公堂上问话这人多嘴杂,隔墙有耳,你说谁不妒忌你们发横财啊,你父子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崔举人听罢惊恐地那贼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起来望着县官道:“青天大老爷,你得帮帮草民呀!这官场的事儿草民心里明白。你看这事儿?我们都听你的,事成之后一千两银子就孝敬县大老爷了。”

 县官道:“嗯?一千两?这一千两嘛?本官处理这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点起来,至少也得个二三千两银子,不过本官你就不必考虑了,谁叫那肃顺是本官的仇人哪,本官也是想冒死趁机出出心中的恶气。”

 崔举人心说:“他说冒死趁机出出心中的恶气?这倒有可能,但也不得不怀疑他趁机敲诈我。”低头眼珠子转悠瞬间心说“唉,算了吧,这钱财乃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还是舍财保命要紧。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见钱不眼红啊,多亏他与肃顺有仇,不然这后果可不堪设想。”想罢恭恭敬敬直起身近前几步悄声道:“大人,我看这么的吧,事成之后老朽孝敬你三千两。这可是草民五千两赏银的一多半啊?”说罢皮笑肉不笑眼珠子注视县官。

 县官听罢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沉默片刻放下茶碗严肃地注视崔举人压低声音:“那好吧,从即日起,你父子一定要按本官计划行事,一是这事儿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二是本官即日要微服前往辽东以你在官场同僚的身份去见那位公孙庄主,以确认公孙庄主是否真是朝廷告示中要缉拿的钦犯邢道;其三本官私访这几日为确保你父子的安全,得委屈你们在本县大牢里呆些日子。目前对你们来说县大牢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父子放心,想吃喝什么,尽管拿银子让牢头给你们买,他们都不敢敲诈你的银子。”

 崔举人听罢兴奋道:“好好好!一切听县大老爷的安排。”

 崔氏父子两颗悬着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县官突然脸一变对门口一声吼:“来人!”瞬间从门外走进一人“传牢头!”

 崔氏父子不禁一惊!恐惧得面面相觑。须臾,一凶神恶煞般的中年男子走进客厅,近前向县官单腿一跪双手一抱拳施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县官一脸威严道:“这二人身份不明,所述之事不清,你先找一间上好的牢房暂且让他们住上几日,待本官查明真相回来处置。你可要给本官看紧了,没有本官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接近他们,更不准任何人与他们交谈,他们拿银子想吃喝什么要客气对待。记住!待本官回来后稍有差错定拿你是问!听明白吗?”县官的话虽慢条斯理的,但话语中却带有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

 牢头道:“大人尽管放心,奴才遵命!”说罢面向崔家父子道:“二位请!”牢头转身将崔氏父子带走了。

 县官望着牢头和崔氏父子的背影,传唤师爷来到近前与师爷嘀嘀咕咕……

 县官与二护卫飞身上马,喊声“驾!”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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