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595~645年),岑之象之子,字景仁。南阳棘阳(今新野县东北)人。隋唐文学家,唐朝重臣。
少年时代即聪颖明理,博览经史。隋时,其父岑之象遭诬入狱,冤不能申。当时他14岁,到司隶处申冤,辩对哀畅。司隶命作《莲花赋》,他一挥而就,受到赞赏,父冤遂申。隋末,萧铣在江陵建立割据政权,任他为中书侍郎,专典文书。唐贞观元年(672年)任秘书郎,上《籍田颂》、《三元颂》,文辞丰赡,足显才华。后又任中书侍郎,曾与令狐德芬撰修《北击书》,其中许多史论出于文本,最后官至中书令(唐代宰相名称)。他善于文词,《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其文集60卷,已散佚。《全唐文》录存其文20篇,《全唐诗》录存其诗4首。
当时,颜师古为朝廷重臣,文书巨擘,深通典章文物制度,名重一时。皇帝诏诰,皆出其手。后颜师古因事失官,当时皆认为无人后继。可是唐太宗却说:“我有南阳岑文本,才能远在颜师古之上。”可见对他器重程度。他不仅富有才华,而且重于操守。每遇升官,不喜反忧,并非感到才能不足,而是觉得应该多做实事,责任重大,故深受唐太宗赏识。在对高丽的作战中,他曾与唐太宗同行。在对辽东的战争中,一切后勤事宜,诸如粮草转运、铠甲武器等物资钱财,全部委任于他。因心血损耗,精力枯竭,操劳过度,染病在身。及至幽州暴病殃于军中,享年51岁。唐太宗十分悲恸,追赠他为侍中、广州都督,赐谥号宪,陪葬于昭陵皇家墓地。自岑文本始,其从子岑长倩、孙岑羲相继为相,一门三相,令人惊叹。(见《旧唐书》卷七十、《新唐书》卷一0二及《中国历代宰相传略》中)。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想曹丕听着这首诗的时候,心中恐怕是别有一番滋味吧!曹操在九泉之下有灵的话,肯定会从坟墓中爬起来痛扁曹丕一顿。
然而大家未必知道当年岑文本为救他的父亲,也岑经在公堂上赋诗一首《莲花赋》,而且是一蹴而就,脱口就成,速度比曹植的七步诗还要快多了,而且当时的岑文本比曹植要小多了。文辞之美更是令满堂哗然,众人赞美,岑文本因此名动一时,成了当时的神童。
不过岑文本的这次名动一时,只是小范围的。真正让岑文本的文名远播是在他当秘书郎时,他写的两篇文章:一篇是唐太宗在春耕前奉祀宗庙行藉田之礼时写的《藉田颂》;另一篇是唐太宗大宴群臣时写的《三元颂》。这两篇文章文辞华美,令人赞叹,也令人羡慕,从此岑文本的文名也就开始远播了。人们,尤其是文人墨客开始认识了岑文本,认识了这位文学大师,也崇拜这位大师。不过比较可惜的是,这两篇文章都失传了,要不我真想一睹大师的风采。
由于岑文本的文章写的好,而且写的一笔好字。所以李世民就提拔他为中书舍人,让他专门为皇家写诏书。这写诏书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第一写出的诏书要能能准确的表达皇帝的意思;第二那就是要文章要写得简明扼要,文辞优美并与内容和谐一致。所以这不是一般的文人能够做到的,要能十分的体会皇帝的心思,能知道皇帝所想。而岑文本不但做到了,而且做的相当好,更有甚者当诏书多是,岑文本还能搞一下“批发”,同时拟定好几份诏书,都快赶上现在的电脑了,并行处理好几个进程。
岑文本不但文章写到好,是个奇人。他同时也是一个怪人,一般的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官职是越大越好,嫌小不嫌大,一门心思往上爬。岑文本则刚好相反,他是嫌大不嫌小,他是官位越大越不开心。当岑文本被提拔为中书令,当了宰相了,回到家时,不仅毫无喜气,反而是一脸的不高兴。他的母亲见他一脸的不高兴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我对于国家并没有建立什么功劳,但却得到了这么高的荣誉和职位。官大了责任也就大了,我担心有所闪失因而害怕啊!他的亲友当然无法理解他这一苦衷,纷纷前来祝贺。他对祝贺的亲友们说:我只希望我死后你们能来吊唁,我真不愿意你们现在来祝贺啊!应当说,能像岑文本这样忧官者,古往今来确不多见,而在今天,更有巨大的借鉴价值。历史上之所以出现直到现在都让人称羡不已的“贞观之治”,一方面,是当皇帝的李世民贤明,一方面,就是当时的朝廷上有一大批像岑文本这样忠于职守、清正廉明的好官吏。
岑文本不但是奇人、是怪人,他同时也是一位贤官,清官。他当上中书令后,一家人仍住在一个狭小的房子里。他的朋友劝他,应该置办一点家业了,你看你住的房子这么小,就先买一座大一点的宅院吧。他听后正色回答说:我原本只是南方一介平民,不远千里徒步来到关内,就我的本意说,能谋得一个秘书郎或当上一个县令,也就心满意足。我无一丝一毫的汗马功劳,不过靠写点文章的本事而当上了中书令,这个地位已经够高的了,如今给我的俸禄,也多得让我害怕,我怎么还敢去购置产业呢?由此可见,岑文本在忧官之外,还忧禄,这实在是了不起的。但这也应了一句老话:善有善报。岑文本忧官忧禄的结果,是福及子孙。在他当了宰相之后,他的儿子、孙子也相继为相。“一门三相”,让当时人羡慕,更值得现在人深思。现在那些“前仆后继”的贪官们中,假如谁能有一点点忧官忧禄的思想,也就不会最终害了自己、也害了全家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要做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古今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岑文本算是一个了,岑文本死时只有五十一岁,史学家对他死一致公认是累死的。当是唐太宗李世民亲帅大军攻打高丽,命令岑文本负责搞后勤,主要是负责操办粮草一事。岑文本担当此工作后,每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害怕有所失误,以致说话表情都已于常人。李世民见后,忧心忡忡地说:岑文本现在与我同行,只怕不能和我一道回去了。果然,行到幽州时,病发而亡。可惜啊,一位受人景仰的好官,却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不过岑文本虽然是一位好官,一位贤官,一位清官,但是却不是一位会做官的官。岑文本这个人的优点是谨小慎微,但是这也表现为他的弱点那就是凡是都看的太重,都小心谨慎,事必躬亲,这样他也就只能像诸葛亮一样活活累死。所以会做官的人都是抓大不抓小,大事清醒,小事糊涂。这样既能做好官,又不至于累死。
他登上了宰相的位子,在一片喧嚣的恭贺声中,他的身影如此落寞。他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抚摸着那把座椅,一病不起。
须知今古事,棋枰胜负,翻覆如斯。
十三年的忍辱负重,苦心经营,如同逝水,一朝东去,一天前后,却如同已隔百年。
岑文本,贞观一朝最有才华和谋略的前朝旧臣。他背负着自己的沉重身世,以显赫的地位站立于大唐的朝堂之上。他洞若观火的智慧和非凡的谋略被悄然融化在一种至情之中,给了他常人难以创造的奇迹,也给了他一曲苍凉的生命哀歌。
皇三子李恪盛着单纯恨意的眼睛是无法读懂这个智者的心怀的,这是这个智者悲剧的定数。为了保住他,岑文本参奏了他。他以无比尖酸刻薄的言语辱骂着他的先生,把他赶出门去,从此形同陌路,不再往来。
在四皇子李泰的趁机拉拢中,岑文本将计就计,保出了李恪,忍着千夫所指,在李泰门下十三年,逐渐让李泰成为可以与太子分庭抗礼的力量,在这种无形的逼迫和有形的陷害中,太子一步步走错,终于被废离了东宫。他又以手中的证据,做出了满朝文武为之错愕的举动,李泰被囚北苑。岑文本以他洞明的智慧,扳倒了横亘在李恪面前的两座大山,终于让他的三皇子站在了储位的面前。
可是太宗呼唤的,却是另一位平凡皇子的名字,在满朝文武的拥戴跪拜中,岑文本和李恪却像两根腐朽的柱子,依旧不合时宜地站立着。这位谋臣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态,他懂得利用对手的性格弱点让他们自己走上一条不归之路,但是他可以铲除李恪面前的所有阻碍,却无法改变造成李恪悲剧的性格和炀帝外孙的身世。
多少次,在他和皇三子李恪擦肩而过的身影里,时光晕染出一种迷离莫测的气息。多少次明中暗里的帮衬,李恪不但无法意会,反而多次误会。“我如果可以得势,一定第一个让他不得好死。”他轻声的叹息里藏着深深的失望和忧虑,这么多年的磨砺,李恪却依旧是十几年前的李恪,读不懂他的智慧和赤诚。在大唐此消彼长,无比繁华、送往迎来的官场上,只有他,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把一颗无比寂寞的心深藏在帝王重臣的华丽外衣之下。
十三年后,他的年轻义女的询问,太宗苦行僧式的比喻,在这一切翻云覆雨的变故之后,他的良苦用心也终于昭然。这个智者的失败赢得了更多人的尊敬,太宗并不讳言对他的钦佩,在和他的朝堂对手长孙无忌弈棋将胜的关口,这个智者含恨离开了人世,颇含着一种时不我与的强烈暗示意味。长孙坦言,异地而处,三个长孙也不是文本的对手,初时的风尘末吏紫袍加身,以这一手棋局撼动了整个朝纲。
“殿下不要自责,这是我们的定数。”
“请殿下最后答应老臣一个请求,但求自保,不要再争。”
眼见大势已去,岑文本用他生命最后的力量苦苦哀求,李恪虽然含泪应允,却最终没能战胜自己的性格,把那一条不归之路延续了下去。
岑文本以身殉葬,随着这场无法扭转胜负的棋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智慧不曾让他置身事外,享有逍遥安适的人生和洒脱不羁的身影,却让他殚精竭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把一场权谋之术的每一个细节融入了浓挚的深情和不悔的执着,忍着十余年背主的声名和无人理解的孤独,以修行式的艰苦克制了自己的所有欲念,谨慎稳健地走着自己的每一步棋,在智慧让无数人获得幸福的路上,他却选择了一条至为艰辛的旅程。他的心远远盖过了他的智。
方寸之间的棋盘上,黑白各行其道,他落下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枚棋子,怀着不甘,离开了人世。
在斑驳的树影间闪烁的迷人光辉,黯淡了下来。
岑文本,这个很多人眼中的第一智者,潜伏于李泰府中一十三年,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此举虽然心机太重,但岑文本像苦行僧一样的执著和坚忍却感动了每一个人。虽然十三年的忍辱负重,苦心经营仍然没能换来成功,虽然旁人对此扼腕叹息,但只要自己无怨无悔,那便是值得。
魏王李泰是个冷静理智,玩弄权术的高手,但他机关算尽却百密一疏。本来嘛,岑文本宁可背负着背主求荣的小人之名也要投奔于自己麾下效力,怎会无所图谋?他连读书人最看重的名声也不要,当然是为了攀附自己,日后飞黄腾达。所以李泰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忠心。坦白讲,李泰也未必会认为岑文本对他忠心,但相同的利益关系却使这个智者不得不效忠他。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达到目的就算大功告成。岑文本十三年来处处为李泰小心提点出谋划策,就连李泰得蒙圣宠的“论募兵制不可行”的奏疏也是在他的建议下上奏的,李泰当然想不到原来岑文本一直在和自己玩儿“无间道”。就在魏王泰成功在望的一刻,这个他一直倚靠重用的谋士却反戈一击,使他从皇帝梦的美好天堂跌进了深不见底的地狱,从此终生囚于北苑,直到满头黑发变白,连太宗驾崩也不允许出来哭灵。站在李泰的立场上,除了叹息岑文本真是克星之外,还能说些什么?这局棋,李泰确实算错了,他高估了功名利禄,看轻了感情忠义,一子不慎,满盘皆输。可是,在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中,试问又有几人能算对岑文本的苦心呢?
一个人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怎样坚定不移的信念才能十三年如一日的维持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和忠心,即便自己忠于的对象也在误会和痛恨着自己,即便自己要忍受千夫所指的骂名,即便自己终生不被人理解,即便自己的苦心永远不会有结果。“他日我若得遂心愿,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李恪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言语,冷冷的心,而岑文本只能无奈的叹息,却依旧秉持着自己的信念,继续为着深恨他的旧主筹谋打算。
当太宗宣布李治为新任太子之时,岑文本和李恪的内心均是五味杂陈。岑文本忍辱负重一十三年换来的结局仍是失败,他的心境有多么失望与悲凉自不待言,李恪呢?在看到昔日的老师,如今却形同陌路的“敌人”在满朝文武面前揭发了李泰的阴谋,终于明白了他对自己的一番良苦用意后,他是痛,是悔,是悲,是恨?当满朝文武齐齐向新太子下跪参拜的时候,李恪仍旧倔强的挺立在大殿之上,回首看向小声提醒他的岑文本,他的嘴角牵动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而眼中却早已泪光莹然。
胡言乱语写了这么多,也不知能否表达自己心情之万一?在此贴出来,仅博方家一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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