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白发苍苍的姥姥
(2023-09-01 10: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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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明原创历史情感文化 |
姥姥一直是长长的白发，
挽起来是个白的发髻。
自我有记忆，
姥姥就一根黑发也没有。
姥姥是个封建的老人，
一个字也不识，
长着两只尖尖的小脚。
瘦削如柴，
多年里似乎只有一件衣服。
没听说姥姥出过远门，
最远的地方，
就是她的家和八里外的娘家。
那次回娘家是我陪着去，
舅舅推着一辆木车，
一边是姥姥，
一边是我当压脚石。
姥姥连名也没有，
长大了知道，
姥姥可以叫张亓氏。
婆家姓张，
娘家姓亓，
而且谁都可以叫氏。
我在跟前时，
姥姥一出门，
就扶着我的肩膀缓缓而行，
我就是姥姥的拐棍。
慢慢走过，
我家和她家不远的距离。
姥姥从没和谁发过火，
就是在我这十来岁顽劣的孩子面前，
也显得有点唯唯诺诺，
不燥不急。
我娘有病或家有急事时，
姥姥就来我家伺候。
我们家房子塌了不够住，
我就到了不远的姥姥家，
几年间和姥姥盖一床被子。
夏天姥姥的扇子，
环绕着我微风阵阵，
我常常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我家没粮食时，
我天天呆在姥姥身边渡过了时日。
姥姥可以说是仙逝，
八十三岁那年有天吃完晚饭，
说先躺一会，
一会就没了呼吸，
瘦削的脸庞宁静慈祥，
甚至有着一点笑意。
姥姥出殡，
在村里声势浩大，
人山人海，
声乐震天。
期间司仪人员专门高声念到，
三年级的我的名字，
由我向姥姥三鞠躬告别。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安排，
但我至今无限幸运感激。
因为那看上去封建朴实，
与世无争的姥姥，
是我少年时期的天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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