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竹王之乡说夜郎:夜郎=且兰=头兰/筰都/笮夷
(2017-05-14 06:21:17)竹王之乡说夜郎:夜郎=且兰=头兰/筰都/笮夷
唐善纯
公元前3世纪,楚将庄蹻征西,夜郎被占领。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在夜郎旧地置夜郎县。公元前206年,秦亡县废,夜郎在其旧都恢复立国。西汉初,竹王多同兴起于遯水(今贵州北盘江)。建元六年(前135),武帝遣唐蒙入夜郎,招抚夜郎君长多同,多同接受封侯,称“夜郎侯”,积极配合西汉中央政府修建国道(五尺道),使夜郎与中原的联系更为紧密。元鼎五年(前112),武帝征南越,因夜郎等不听调遣,乃于翌年发兵平定,在其地设牂柯郡(治今贵州关岭境)。多同应诏赴长安,接受封王,称“夜郎王”。“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西汉末,夜郎王兴与钩町(句甸)王禹、漏卧侯俞连年攻战。河平二年(前27),牂柯太守陈立杀夜郎王兴,夜郎国灭。
汉以后,还有几次以“夜郎”作郡县地名。晋永嘉五年(311)在北盘江上游设夜郎郡,辖境多属古夜郎国范围,南朝梁大宝年后废。唐武德四年(621)于接近今湖南新晃的贵州石矸置夜郎县,6年后废;贞观五年(631)析龙标地再置夜郎县,治所在今湖南新晃,至天宝元年(742)改为峨山县止;贞观十六年(642)于今贵州桐梓(或称治今贵州正定西北)置珍州夜郎县,和前置的新晃夜郎县两县并存。显然,汉代以后的夜郎,与古夜郎国和夜郎文化已经无关,只是一个地名符号而已。公元755年爆发安史之乱,玄宗第16子永王李璘打着靖难的旗号,征召李白为幕僚。随着太子李亨即位,李白以附逆罪被捕,判流放夜郎。由于唐代在今湖南、贵州两省都曾置有夜郎县,乃至李白当年放逐夜郎究竟是哪也就成了问题。近来考古发现的贵州省兴仁县交乐乡龙树脚东汉中晚期墓、兴义市的万屯汉墓群,对探讨古夜郎文明提供了重要实物资料。
对“夜郎”的解释主要有:1、古越语,“夜”=人,“郎”=“骆”。应译为“骆人”,即以农为业的种田人(朱俊民)。2、“夜”=越语的发语音“于”,“郎”=“骆”(江应梁、史继忠)。3、布依语,“夜”=江,“郞”=宽,意思是“宽江”。4、古越语langc yeel,意为蛙郎(邓敏文、吴浩)。5、壮语,“夜”=老人,“郞”=竹笋(黄懿陆)。
以上解释皆从现代语音上进行比较,而“夜”的上古读音可能并不读yè。《说文》:“夜,舍也。天下休舍也。从夕,亦省声。”段注:“舍也,以叠韵为训。天下休舍,休舍犹休息也。舍,止也。夜与夕浑言不别,析言则殊。”施向东说:“夜和夕的谐声关系一目了然。《说文》夜从夕亦省声,其实夕亦声。”他还将夜的上古音拟构为z-lag,与藏语zjag(夜间,晚)有同源关系(《汉语与藏语同源体系的比较研究》)。王力《同源字典》把夜与昔、夕、汐列为同源字。按照王力的定义,“凡音义皆近,音近义同,或义近音同的字,叫做同源字”,昔的上古音为syak,夕、汐的上古音为zyak。也就是说,“夜”的上古读音也可以是syak或zyak。
《白狼王歌》也提供了“夜”字的读音,歌中以白狼语“是汉夜拒”,对应汉语“大汉安乐”,陈宗祥、邓文峰将“夜”的上古音定为diak,复原为普米语tɣta(太平) (《白狼歌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高致贤也认为“夜郎”的“夜”为彝语ʑi的音译(《民族杂居区的汉字地名不能望文生义》,载《中国方域》1995年第1期)。如此,我们应该拿这个syak/zyak或diak音,而不是yè同现在的布依语、壮语、彝语、苗语来对照。如果“夜”的上古音是syak、zyak或diak而不是yè,那么上述诸多关于夜郎为古越语的见解的基础便一下子坍塌了。
从语言学角度发现,夜郎之“郎”、且兰之“兰”,即《蛮书》所说白蛮称山谷为“浪”,如同古羌人部落白狼之“狼”、白兰之“兰”。如是,则夜郎之“郎”、且兰之“兰”,就是古羌语run(山谷)的对音。
《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载:“夜郎者,初,有女子浣于豚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儿,归而养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武帝元鼎六年,平南夷为牂牁郡,夜郎侯迎降,天子赐其王印绶。后遂杀之。夷僚咸以竹王非血气所生,甚重之,求为立后。”书中不但将“遂雄夷狄”具体化为“自立为夜郎侯”,还续写了汉武帝平南夷,设牂牁郡,夜郎侯迎降,武帝赐其王印绶等史事。
《华阳国志·南中志》同样有一则关于竹王的记述:“南中在昔,盖夷越之地,滇、濮、句町、夜郎、叶榆、桐师、嶲唐,侯王国以十数,或椎髻耕田,有邑聚,或编发、左衽随畜迁徙,莫能相雄长。…有竹王者,兴於遯水。先是有一女子浣於水滨。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闲,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养之。长有才武,遂雄夷濮,氏以竹为姓。捐所破竹於野,成竹林,今竹王祠竹林是也。王与从人尝止大石上,命作羹,从者白无水,王以剑击石,水出,今竹王水是也,破石存焉。后渐骄恣,分侯支党,传数百年。秦并蜀,通五尺道,置吏主之。汉兴,遂不宾。…因斩竹王,置牂柯郡,以吴霸为太守。及置越嶲、朱提、益州郡。后夷濮阻城,咸怨诉竹王非血气所生,求立后嗣,霸表封其三子列侯。死,配食父祠。今竹王三郎神是也。”
李炳泽根据 “夜郎侯以竹为姓”的记载,以及布依族崇拜竹这一文化特征,认为夜郎亦即“崇拜竹的越人”。竹崇拜文化与布依族肯定有着内在的联系。布依族为了让孕妇顺产,要由舅舅送两颗金竹祝贺,代表舅家送子送孙;亲人死后要在门前树立1棵楠竹,作为死者升天的通路。
布依语称竹为vai zot,与“夜”的上古音syak、zyak、diak 接近。但崇拜竹图腾的不仅仅是布依族。云南省南涧彝语称竹为va dzɿ,ma dzɿ,贵州省大方彝语称竹为mo do,这里的 dzɿ读若“耆”,与“夜”的上古音syak、zyak或diāk都很接近。
彝族人对竹的崇拜程度仅次于祖先崇拜。古彝文经典《彝族世系》有“祖宗变山竹,山竹即祖宗”等记载。明代《南诏野史》:“竹王祠,通海县。汉女子浣衣,竹流来有声,破竹得儿,长,雄于诸夷,以竹为姓。”清代《续修蒙自县志》:“云南夷种,号称百蛮,多九隆三竹之遗。蒙自彝族,亦其裔也。…三竹者,汉有女子浣衣,见有三节竹流来足间,有声,破竹得儿,长雄诸夷,以竹为姓。”广西隆林、那坡等地的彝族,每村都种有一片竹林,严禁砍伐。每逢农历四月二十日举行祭竹大典。他们认为自己与竹有血缘关系。家人死后用竹代表灵位,骨灰装入竹筒,以为他们来源于竹,死后也要再度变为竹。彝族古典史诗《勒俄特衣》记载,是竹子给了人类语言的启示,笃木乌伍与天上的仙女结婚,生下3个儿子。但是3个儿子都是哑巴。此时,笃木乌伍从竹林中砍3根竹子到家中的火塘里烧,听到爆竹声,3个儿子都会说话了。其中老大说藏话,老二说彝话,老三说汉话。
整个西南地区,都存有竹崇拜现象。《元丰九域志》、《蜀中名胜记》、《云南通志》等有关地方史志对川、滇、黔、广西、湖北、湖南等省区的竹崇拜文化亦有不少的记载。四川的大邑、荣县、邛崃,云南的通海等地,历史上曾建过竹王庙、竹郎庙或竹王祠,昆明曾建邛竹寺。湖南《乾州厅志》说,历史上的湖南乾州府北5里的雅溪曾建过竹王庙。《广西土神简辑》载,广西的阳朔、三江、凌云等县,历史上曾建竹王庙。另外,苗族、仡佬族都有竹崇拜。贵州等地的苗族有小儿出生后在房屋中柱脚栽毛竹作为小儿命树的习俗。仡佬族在小儿长到两三岁时要以竹栽“花树”,盼望小儿能得到竹一样的生命力。显而易见,苗族的栽毛竹“命树”,仡佬族的栽“花树”,与布依族生小孩后栽竹是同样的文化因子。
贵州福泉市郊的羊老(杨老)有竹王城,王鸿儒怀疑羊老(杨老)就是“夜郎”的同音异写(《夜郎王国传奇》)。《遵义府志》也记:“竹王城,《通志》记在桐梓县南五里;实在城北七十里夜郎坝,城积方圆里许,中有狮子碣,古树荫蔚,人不敢伐,相传为夜郎县,亦为竹王城。”湖北《施州考古录》云:“竹王祠故址,据《建置志·祠庙》载,有竹王祠在城东北郊,即夜郎侯祠也。”贵州长顺县广顺镇左有美女山,内有两道城墙,用土石筑成,金氏族人长期居住。当地老百姓称古城池为夜郎王府。周围山峰环绕,仅有4个出口。有人认为,夜郎家族姓金是因夜郎侯多同亦称金竹公,彝族视多同为祖先。金竹夜郎后裔大都姓金。“金”恐为读若“耆”的dzɿ(竹)的音变。据说荣州(今荣县)竹王庙就是为了纪念夜郎王的。唐代女诗人薛涛有记荣州风俗的《题竹郎庙》诗:“竹郎庙前多古木,夕阳沉沉山更绿。何处江村有笛声,声声尽是迎郎曲。”薛涛把纪念夜郎王的竹王庙称为“竹郎庙”,正反映古羌语“夜郎”向汉语演变的情景,“竹郎”的前半部是汉语,后半部仍是古羌语。
廖国强说:“傈僳、纳西、怒、独龙等族,相同的文化渊源、相似的地理环境、相近的文明程度,使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大体一致的交通方式,发明了竹溜索,之后又在文化交流中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最终共同创造出竹溜索这一重要交通设施,并在该区广泛推广使用。古时他们称竹(藤)溜索为‘笮’,今纳西语、彝语中的桥与‘笮’音十分接近,正是历史的遗存。与之相连,他们将架有竹的江河称为‘笮’(筰)或‘笮水’。《维西见闻录》解释道:‘筰非一处,以夷语译之,每遇筰,皆曰溜筒江。’就是说,这些民族语言中的‘筰’(笮)指架有溜索的江。可见‘笮’不是一种民族或族群,而是指溜索或架有溜索的河流。后来这一地区中的不少民族以‘笮’自称。光绪《盐源县志》谓:‘笮为夷之自名。今夷谓九所(指盐源之九所土司)曰阿笮,丽江人(即纳西族)至今自称为笮’”(《竹与云南民族文化》)。
笔者不认为‘筰’(笮)指架有溜索的江,而是指架溜索的竹子。[元]李衎《竹谱详录》:“筰竹,出筰都,今黎州是也,其高参天。” 《史记·西南夷列传》集解引徐广曰:“筰音昨,在越嶲。” “筰都”一词,《史记》、《汉书》和《后汉书》多作“莋”,《华阳国志》作“筰”或为“笮”,实皆一字。在藏缅语中,类似“筰”的读音有白语tsy(竹子)、错那门巴语so(竹子)、仓洛门巴语shi(竹子)、仡佬语suŋ(竹子)、珞巴语ja∶(竹子)、怒语ma dzə(竹子)、毛南语mai tim(竹子)等。所以,所谓“筰”,就是古羌语“竹”的对音。
先秦时代,筰人主要分布于今四川大渡河以西、以南甘孜、石棉、汉源一带。《史记·西南夷列传》:“自嶲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华阳国志·蜀志》越巂郡定笮县条:“笮,夷也,汶山曰夷,南中曰昆明,汉嘉、越巂曰笮,蜀曰邛,皆夷种也。”西汉时越巂郡以“筰、笮”命名的县有3个:定笮县、筰都县和大笮县。定笮县原作定筰县,西晋改定笮,治所位于今四川盐源彝族自治县东北卫城,南朝齐废。筰都县元鼎六年置,治所在今四川汉源县东北,后废。大筰县治所在今四川盐边县东南,东汉末废。《百家姓》有“笮”,亦作窄、迮。据《姓氏考略》云:“蜀有笮夷,其后入中原者,以笮为氏。”战国时期楚有笮伦。三国时汉中有笮融。他们都可能是筰人的后裔。
居于雅砻江流域牦牛种中的笮人,从汉代后经1000余年的演化,变成当代的笮巴或扎巴、杂人。今怒江、丽江一带藏族称傈傈族为笮巴,即笮人之意。而笮巴也是甘孜等地一部分藏族的称呼。上官剑壁说:“现今划归道孚和雅江的扎巴人,是木雅岗的最早居民,他们至今操着一种与周围地区的藏语和木雅语极不相同的扎话。”孙宏开说:“扎巴语既不同于藏语,也不同于木雅语和尔龚语,是分布在这一地区的一种独立的语言。”
杨福泉说“笮”在纳西语中有二义,一为“人”,即纳西古语“撮”,理由是:光绪《盐源县志》谓:“笮为夷之自名,今夷谓九所(指盐源之九所土司)曰阿笮,丽江人至今自称为笮。”二为“桥”,理由是:《元和郡县志:“凡言笮者,夷人于大江上置藤桥,谓之笮。其定笮、大笮皆是近水置笮桥处”(《纳西族与藏族历史关系研究》)。还有人把笮与藏语中的rdza(陶)相比较,笮巴(rdza-pa),意为制陶人,说在大渡河两岸鱼通、岚安等地发现古陶甚多,表明当地在古代曾有发达的制陶业,而今四川新龙等地的扎巴人也以制陶闻名。但这些说法不一定是“笮”的本义,而是引申意义。
2300多年前,早在张骞尚未凿通西域、开辟西北丝绸之路以前,西南的先民们就已开发了一条 “南方丝绸之路”。道路奇险、嵯峨盘折是古道地域性特点之一。沿途山岭重叠,溪河密布,山高谷深,坡陡地薄,或江滚滚,白浪腾空,银花飞舞,天险难度。面对江河横溢、山峦叠障的特点,西南各族先民创造了独具特色的交通工具:笮桥。这是当地笮族人创造的一种飞跨天堑的竹索桥或藤索桥。今成都市东南有古地名“笮桥”,东晋咸康三年(337)桓温击败成汉军于此,遂入成都。据清代余庆远《维西见闻录》记载:“维西以金沙、浪沧(澜沧)江为天堑,水湍急,舟不可渡,仍设溜绳,《史记》‘筰’也。”维西指今维西傈僳族自治县,过去交通全靠竹溜索。《元和郡县志》所谓“凡言笮者,夷人于大江水上置藤桥”,意思是笮人最初采用当地出产的筰竹拧扭而成,系于河谷两岸,借助木制溜筒,将人畜滑向对岸,以通往来,这种桥被称为“笮桥”,使用“笮桥”的人被称为“筰人”。“筰都”则是筰人汇聚之地。
《华阳国志·南中志》载:“周之季世,楚顷襄王遣将军庄蹻泝沅水出且兰以伐夜郎,植牂柯,系船於是。且兰既克,夜郎又降,而秦夺楚黔中地,无路得反,遂留王滇池。蹻,楚庄王苗裔也。以牂柯系船,因名且兰为牂柯国。”若从古字音来看,其中的“夜”与“且”的与西南夷中部落名称“筰”(从铎切,dzăk)有对音关系。“夜郎”与“且兰”的次字也应该是同源字。可以说,“夜郎”就是“且兰”、“头兰”。只是地僻荒远,言语不通,方音有异,汉人误把他们认作两族,强加分割了。
先说“夜郎”与“且兰”。《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亦载:“初,楚顷襄王时,遣将庄蹻从沅水伐夜郎,军至且兰,琢船于岸而步战。既灭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兰有琢船牂牁处,乃改其名为牂牁。”似乎且兰是首都名,夜郎是国名,所以攻克了且兰,夜郎就投降了。庄蹻军至且兰而夜郎灭,所以且兰、夜郎恐为一音。“且”的上古音为“精鱼切”(tsǐa),与“夜”同音,故“夜郎”与“且兰”是同音异译,但“夜郎”的范围要大得多。作为城名,写作“且兰”;作为国名,写作“夜郎”。
再说“且兰”与“头兰”。《史记·西南夷列传》:“及至南越反,上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夷兵,且兰君恐远行,旁国虏其老弱,乃与其众反,杀使者及犍为太守,汉乃发巴蜀罪人尝击南越者八校尉击破之。会越已破,汉八校尉不下,即引兵还,行诛头兰。头兰,常隔滇道者也。已平头兰,遂平南夷为牂柯郡。”又记:“南越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筰侯,冉駹皆振恐,请臣置吏。”且兰君杀汉使及犍为太守,汉反过来杀头兰,说明且兰就是头兰。“且兰”与“头兰”是同音异译。
且兰在今贵州黄平县旧州。元鼎六年(前111)于且兰地置故且兰县。西晋改称且兰县。贵州黄平旧州处于沅江水道上,至今仍可通船。《汉书·地理志》:“无(舞)水首受故且兰,南入沅。”又《水经注·无水》载:“沅水出故且兰县,南流至无阳县,无水又东南入沅。”非常明确地阐明了舞水(无水、沅水)发源于且兰,[清]王孚镰《牂牁江辩》做出结论:“今黄平旧州都凹山之水,实为沅水所从出”。
《史记·西南夷列传》:“自嶲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士箸,或移徙,在蜀之西。…从巴蜀筰关入,遂见夜郎多同。…南越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筰侯,冉駹皆振恐,请臣置吏。乃以邛都为越嶲郡,筰都为沈犁郡,冉駹为汶山郡,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华阳国志·蜀志》越巂郡定笮县条:“笮,夷也,汶山曰夷,南中曰昆明,汉嘉、越巂曰笮,蜀曰邛,皆夷种也。”西汉时越巂郡以“筰、笮”命名的县有3个:定笮县、筰都县和大笮县。定笮县原作定筰县,西晋改定笮,治所位于今四川盐源彝族自治县东北卫城,南朝齐废。筰都县元鼎六年置,治所在今四川汉源县东北,后废。大筰县治所在今四川盐边县东南,东汉末废。“从巴蜀筰关入,遂见夜郎多同”,说明历史上的筰都、夜郎、且兰、头兰,都分布在相近的地区内,写法虽不同,实为同一族群。筰都、夜郎、且兰、头兰,都是因崇竹而得名。如此,则夜郎名称的来源为古羌语,可理解为竹王的山谷,竹王的领土。
《语言学视野里的大东亚文化圈》内容简介
本文为其新作《语言学视野里的大东亚文化圈》第三编《氐羌:西方牧羊人》之一部分。即便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对象,若是拉近距离在显微镜下观看,都会发现它那难以置信的美丽。作者选取近千个语言化石作研究对象,将语言学知识放在民族学、民俗学中审视,以音求义,把一般无法企及的历史深处景象,清晰地展示在读者面前。一书在手,远古大东亚历史,洞若观火。本书提出的结论不必是唯一答案,但它却提供了一个研究世界上古史的全新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