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Walks in Beauty：大漠红柳魂译文

      下面该说我自己的译文了。

      译后记：

      把 She walks in beauty 说成“她舞姿曼妙”有些冒险，可能要犯众怒，因为已经有那么多的人（包括一些名家）都是把 She walks in beauty 理解和表达成“她在美丽中行走”的。

可是，根据诗人创作原意（赞美她本人美丽，而不是要说她周围的事物或其他人美丽），同时也根据那个英语词组的语义，我还是要说“她舞姿曼妙”，正像我不可能把 light in weight（重量轻）、shoot in the head（射击头部）说成“在重量中轻巧”和“在脑袋里射击”一样。

      查阅背景可知，诗人是在一次舞会上见到的这幅情景，一位女郎身穿黑色长裙，裙上缀满亮片，翩翩起舞，像繁星点点的夜空流动起来，从而写成了这首诗。

      虽然诗中没有提及“跳舞”，虽然从字面上看 walks 是“走动”，不是 dances（跳舞），但是，既是身处舞会，想必那女郎的 walks 也不会仅仅是“走来走去”吧？何况第二阕还有 the nameless grace waves in every raven tress（那难以名状的风仪在每一束乌发上飘动）的描写，这是舞蹈中才会出现的效果。

      当然你还是可以争辩说：一位漂亮女子，虽参加舞会，也只是为了在舞厅当中走来走去，就是不跳舞。

可你觉得这可能性会有多大？

或有质疑：要是无法了解背景，或者不想查阅背景，就想译，难道不行吗？的确，经常是无法了解到背景的。那有什么办法？那就只好跟着感觉走，凭自己理解，自己喜欢什么就说什么。

很多人不都是那么译的吗？

      据全诗所用词语、意象判断，可以看出，诗人是仿照绘画的技法和语汇，“画”出了女郎的形象如夜空一般，沉静、优雅、美丽、神秘。因此，上述译文也试图靠近绘画语言，以求再现诗人的意图。

      当然，实际做到什么程度，另当别论。

      第一阕：第二行的“青青一碧，熠熠繁星”的目的在于双关“夜空”和女郎的黑裙，以及黑裙上的点点亮片。

恰好，我在汉语诗歌中也见过类似说法。

      第六行的“俗艳的白昼无缘享用”译得粗糙，因为“俗艳的白昼”是主要概念，必须译出，可然后就不够字数来表达出“上苍拒绝”这层意思了。本来可以说“上苍不许俗艳白昼袭用”，可惜字数控制不住。

此外，押韵的需求也影响了说法。

难道这就是史上有名的“因形害意”？

      期待好心网友有以教我。

      第二阕：前两行斗胆自认，从意义上和形式上都能基本复现原意。但是，第三行的“风仪”和第四行的“温婉”其实都来自第二行的 grace，是为补充 which 的所指而换用的重复说法。

显然这是无奈之举，英语的从句换成汉语太别扭了，尤其在诗歌翻译中。

      第五行的 Where 指的是前一行的 face，原文说的是“在（face）那里有思绪沉静地甜蜜地表明（第六行：那思绪的居所是多么纯洁，多么高贵）”，所以接下来说“表情印证着她的内心，那人儿何等圣洁可亲。”

      从上面对于 Which 和 Where 的分析可以看出，原诗是非常讲究对仗的：第一行 One shade the more, one ray the less 在行内就是对仗的，然后是 grace 跟 Which、face 跟 Where，实现了四行对仗，不仅从句结构对仗，而且四行的结尾也都对仗。

      将 dear 表达成“可亲”，不说“高贵”，是因为难以照顾周全。在英文中，dear 一词既有“可亲”的意思，又有“昂贵、难得”的意思，一语双关，就像汉语中的“狗撵鸭子呱呱叫” 一样。本译文难以两全，只好选择押韵。

      第三阕：原诗一、二行都是修饰下文“笑容”、“风采”的状语，而行内尚未提到“笑容”和“风采”。

但汉语就不方便这样行文，如果也译成连续两行空洞的状语，就难以与距离过远的主语（第三行的“笑容”和“风采”）衔接。

而且，到了第三行，主语“笑容”和“风采”一旦出现，它们各自又都有一个从句需要表达，然后它们还要负责统带第四行的谓语和宾语。要是保持原字面结构，这样复杂的套叠交织在汉语当中就会显得相当混乱。

这样，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译文只好将第三行才出现的“笑容”提前到第二行，以便使第一、二行成为可以独立存在的完整句子，这就是译文第二行的“解颐微微却动人心弦”的来历了。第三行也需要主语，只好用“笑靥”把 smiles 又重说了一遍。

       最后两行：“容人间万物蕙质平和，爱天下众生兰心无邪”有点遗憾，是为了表达方便、追求诗味、押韵而造成的，暂时也无力修改了。

这两句一联在字面上应该说与原文还是比较契合的：

“蕙质”对 A mind，“兰心”对 A heart，“容人间万物”对 at peace with all below，“爱天下众生”对 whose love is innocent，而且这两行的汉语也是对仗的，符合律诗和对联习惯。

如果这样弄可以的话，那也不过是袭用了前人早有的说法。

千万别跟我说平仄问题，我弄不了那个。

谁能弄平仄你跟谁说去吧。

问题在于，这样说似乎有点“拔高”嫌疑，也就是说，这两句汉语把拜伦诗中的女主人公说成了“圣人”，她当不当得起？同时，这两句汉语跟原文所说的 A mind at peace with all below, A heart whose love is innocent! 在程度上是否相当？

相当接近，但没把握。

我仍在思考、对比、斟酌。

诚祈各位读者有以教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