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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心情笔记 |

老同学来电,说这世界最疼他的人走了。电话那头很平静,我的心揪了一下,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安慰他。不久前刚探望过老人家,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转弯的地方,她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了。有她陪伴你走过四十多个年头,你的人生没有遗憾了......
很多年前看报纸,有个贫困的年轻妈妈,患上末期骨癌,只有一个儿子九岁,没有父亲。妈妈临终,替儿子织好一套多件毛衣,一件比一件大两号,织到儿子二十五岁。妈妈走了。织好的毛衣在床上一件件摊开,蓝的、灰的,孩子坐在床边,看着妈妈的遗物茫然。
如今的家庭,尚有几个母亲替儿子亲手织毛衣,穿破即丢,买欧西名牌的现成。从前针织和烹饪是中国女子的嫁妆,中文讲的“太太”,这两字便有一份雍容和矜持。不管如何忙,孩子长大,是要给他织几件毛衣的。
从前的家庭,绒线一捆捆在百货公司买,回来之后,母亲坐在沙发,命小孩站在跟前,两臂前伸,绒线拉开像枷一样套在腕间,把绒线一圈圈拉扯出来,结成一只大绒球。小孩站三分钟就没耐性,母亲笑骂:站好,手勿动,记着,这件衣服,不是给我织的,而是你。
像丰子恺毛笔插画的题材:拉绒线、结绒球、针织工夫,多在夏末开工,看看日历,秋凉完成,让孩子做冬装。中国的母亲都知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诗句不光只是书本上的学问,这份恩情,从小让他感受。
毛衣冬藏,搁在木箱底,搁上两颗雪白的樟脑丸,十年后取出,散发着带点薄荷月光醅成的沧桑。还记得那年的老房子,母亲最后一次替你把毛衣整理好?云山迢隔,以后的事,在泪眼里,像那位孤儿长大后的记忆,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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