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禅书画作品辨伪③(花 草鸟落款）

    李苦禅的黑八哥、小鸟也是他绘制的一个大对象，产生过无数精品。市场作伪的也不少，有的是按原本复制，此幅《秧鸡花鸟图》（图20）136×69厘米,直接按李苦禅的原作《灿烂秋色》（图21）复制，尺寸一致，就是因为山石和菊花的写意意浓，笔力不够，难以企及。苦禅先生爱写方整之石，他以书法碑魏的雄强用笔，如刀削斧斫。山石菱角分明，嘎然而止。给人以坚韧不屈之感，明暗分明，层次清晰，作伪者虽然也有一定的功力，但山石的清晰度、立体感差。就点苔和小草，看似是为烘托主题随意点染，其实每一根小草都能看出作者的功力和构图的严整，苦禅的小草是一丛一丛的，有生长规律的，看秧鸡身边的小草，像兰花一样一株株的，有呼应。再看复制品，小草和苔藓散乱无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呼应。小鸡的羽翼线条呆滞不畅，因为是描摹，对动物的总体把握不熟，故而用笔小心翼翼，产生滞笔。苦禅的线条自如流畅，干净利落，在背部的用墨上干净清晰，每一笔都清晰可见，伪品达不到功夫，只要瞎点，尤其小鸡之眼睛，更能看出功夫。原作画于1962年，苦禅的署名还是“苦”头带点。此作署名形式应为1973年后苦字草书签名形式，而“禅”字应为1980年以后之形式，但绝不是像此款一笔到底，向大肠乱搅，没有顿挫。

图20  仿品 《秧鸡花鸟图》 136×69厘米

图21 李苦禅 《灿烂秋色》136×69厘米 作于1962年

花草类，李苦禅喜写梅、兰、菊、竹、水仙、荷花、月季等二十余种，其中竹以《劲竹图》为冠，它很少单独画竹成幅，大多竹枝都是为了配景之用，40年代前注重竹的“似”，晚年则是写“神”为主，竹叶如刻如铸，坚实遒劲。

注意配景的鉴定。这里有幅《兰花》（图22）47×36厘米，其款为“树芳老弟属画，已末冬月写，八十二叟苦禅”。从题款的书法说，此人习过碑体，也懂得苦禅学碑，故而用碑体写之，可惜功力不到，只是摆出一种姿势，没有一点李氏苍辣感觉。几片兰叶用笔软弱，没有李苦禅的顿挫和遒劲感。苦禅早年画兰叶注意提按变化，有时甚至夸张。晚年写兰自然见功，叶有折叉服之遒健，如作于1977年的《新竹清佳》（图23）138×69厘米。

图22 仿品《兰花》 47×36厘米

图23 李苦禅 《新竹清佳》 138×69厘米 作于1977年

　  李苦禅蔬果最喜欢画的是白菜、蘑菇，常把白菜比喻，清白一生。他的老师齐白石也常画此菜，虽然师徒都画一样物体，其变化各出自于心，叫你按原件临摹，也会有走样的时候，像这幅仿苦禅《过秋图》（图24）102×41厘米，原画图66×60厘米（图25），属斗方，而此作拉成长方，形式有差异，中间有缺题款，章法布局无法弥补，故而把落款拉长，把串鱼的柳条拉长。这一长太不自然，下面的白菜板子是带角的，生硬无比，用笔拙劣。

图24  仿品 《过秋图》 102×41厘米

图25 李苦禅《过秋图》 66×60厘米

李苦禅作画比一般作家高出一头，其原因是以书入画。几十年的碑学功夫，那浑厚拙朴的线条，笔墨浓重的集合块面。一个《好大王碑》在他手里不知临了多少遍，他一生没有间断地练习书法，即使是“文革”时期也没有辍临池，直到逝世前六小时，他还在写颜真卿的《画赞贴》。他喜欢张颠旭、狂怀素，在方折中增加圆转。他的书法由贴入手，成于碑风，为南派的风神渗透北派雄强之筋骨中，形成了厚朴沉雄的独特书风，有人评其为“已过齐师”。        

他的书法作品遗留不多，主要见于画款题，有对联《书画延年，烟云供养》（图26）166×66厘米、《生元域泽天下，盛德有范人间》等。这里有一幅落李苦禅款《精鹭八极，心游万仞》（图27）151×90厘米，从“苦禅”二字落款应为1973年以后，以前落款不用这样形式，此书法没有方折于碑体的霸气，笔画肥厚缺筋骨，与苦禅的对联一比较，雌雄分明。

图26  李苦禅 对联 《书画延年，烟云供养》 166×66厘米

图27 仿品 《精鹭八极，心游万仞》 151×90厘米 

　    李苦禅的名款有禅、励公、李英、苦禅，还用过励道人、励尘人，70年代前苦禅为“    ”“ ”“ ”，1973年以后基本上用草书“ ”。

1962年落款

50年代落款

1973年落款

1980年落款

落款有公历、干支两种。任何规律性的东西，都离不开与原作的各种因素参照分析，主体还是书画的用笔与构图。印章都是用高科技制作，没有太大差别，对现当代名家作品鉴定作用不大。总之，对一件作品要全面分析，认真研究，找到真伪的理由，才能给予断定。                                   （文/唐健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