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仙戏旦角“蝶步”与“扫地裙”表演初探

                                                                                                  李  玉 琴

    古老的莆仙戏以古朴、典雅、细腻的传统表演艺术饮誉剧坛。全国能形成360多个戏曲剧种，除了音乐与声腔不同外，关键在于表演艺术上各有特点与个性，许多剧种都有自己的“绝招”，如川剧的“变脸”、“吐火”和婺剧的“飞剑入鞘”、“转赐珠”等，我认为莆仙戏旦角的蝶步、扫底裙，靓妆的挑步、八卦步；生角、末角的三节弯等，也是全国所有其他剧种中没有的“绝招”。

   莆仙戏的科介、表演程式十分丰富，有基础功与行当功之分。在基础功中，步法有：蝶步、三步行、捻步、摇步、云步、寄脚等；手法有：上拱下拱、上珠下珠、三甲点、双折手、双烛手、双盘手、双拼手、簇手、姜萼手等；程式功有：上楼下楼、上轿下轿、上堂下堂、上马下马、上船下船、扫地、洗桌、推磨、织布等。在行当功中，各个行当又有自己独特表演科介，如生角的抬步、摇步、四步寄等；靓妆的三下提、挑步、碎步等；丑角的七步溜、灵牙吊等。这里我着重谈旦角的蝶步（也称细蝶）和扫地裙的表演。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足以说明练就成功表演艺术的艰辛，要练好规范的莆仙戏旦角蝶步同样如此。旦角在练蝶步时，演员站立要端正，双目平视，双手垂直靠在腿边，两腿伸直，膝盖要夹紧，身体保持平衡，足尖跷落交替，徐徐向前移动，每一步不超一寸，且步步距离相等，要练到脚掌既有力，又柔软。扫地裙是莆仙戏正旦专用步法，在粗蝶步基础上再提炼成为技巧和难度最高的特殊步法，演员要运用它，首先要练好粗蝶步，练时要准备好一条五尺左右的长凳子，腰间扎上一条白布裙，把裙底撒在地下三寸左右，掩盖着脚的周围，两膝盖间夹着一块铜板，双目向前平视，全身不偏不斜，走动由慢到快，穿梭般不断往来，直练到行不动裙，足不踩裙，轻盈自如，快慢运用灵活，随心所欲，自由支配为止。

  “四功五法”是戏曲演员艺术表演的综合体现。莆仙戏旦角的“蝶步”、“扫地裙”，它是同莆仙戏科介、程式表演的身段、动作等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艺术再加工，塑造人物形象。

   蝶步是莆仙戏旦角的母步，它往往与拱手、上珠下珠、双烛等手法和身段配合起来运用，根据人物性格与情感的要求，在运用的速度和幅度上加以变化，刻划不同类形的角色。如运用在《团圆之后》中的柳氏，在晨朝拜见太姑时，人物一登场，就运用蝶步，配上车肩、放肩，把那新婚少女的喜悦心情，生动地刻划出她的端庄贤淑；用在《春草闯堂》中李半月身上，就成为“行不动裙”，端庄、明丽的闺阁千金；运用在女婢春草角色时，配上千金坠的手法，小巧玲珑的表演，表达她那机智、勇敢，又天真、稚气的绮姿；运用在扬夫人身上，她的蝶步步法要比前两者粗些，配合粗犷的女摇步和狰狞的眼神，表现了泼辣、粗暴的夫人凶态；它用在《杨门女将》中的穆桂英武旦上，配着凤尾手穿心动作，表现了她那抚媚而又英豪的姿态。不但传统戏运用蝶步，而且现代戏也运用蝶步，如《搭渡》中的二嫂追船的那出表演，当她陡步在溪边追赶，焦急的眼神朝前眺望，运用了招人夺目的踩步和摇步，把一个满腔热情、助人为乐的农村妇女此时此刻的人物内心情感刻划得淋漓尽致，所以，蝶步运用的范围，具有它的广泛性和灵活性，它的表演形式，又有一般性和特殊性，它是莆仙戏表演中一种多姿多彩的艺术。

     扫地裙是“粗蝶”步法的升华，可以说是更高要求的“粗蝶”步法，一般运用于正旦、青衣匆忙赶路上，在莆仙戏传统剧目中，运用扫地裙的有《颜明嫂》、《叶李娘》、《活捉三郎》、《活捉王魁》等，如在《活捉三郎》中，三郎在桌底左右躲闪，秀娘运用扫地裙表演，左转六十圈、右转六十圈，配合莆仙戏传统鼓点“捻法”和中唢呐的演奏，营造了秀娘捉拿负心郎紧张、恐怖的氛围。在《叶李娘》“四处求告”一段戏中，运用了圆形、曲线“扫地裙”配合旦角的出手、遮手、抛袖、顶手等，通过两个乞丐的陪衬和音响光灯的效果，把叶李娘为救丈夫四处求救的紧张、焦急的心理表现的非常到位。要扮演上述角色的演员，首先必须要有过硬的“脚上功夫”（扫地裙），如若不然，角色表演就到不了“位”。莆仙戏著名老艺人“铁旦标”在扮演“颜明嫂”时，他在剧中的“扫地裙”表演令观众阵阵喝彩，掌声不绝，足见“扫地裙”表演的艺术魅力。

   蝶步和扫地裙是莆仙戏旦角必须练好的重要基本功，是塑造角色的基础，练就规范的蝶步和扫地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的，需要坚持不懈的练功毅力，莆仙戏旦角演员要“活到老、学到老”，加强莆仙戏基本功训练，特别是练好蝶步和扫地裙，使莆仙戏旦角的优秀传统表演艺术代代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