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看见山西临县方言小考,有的地方发音存在问题,遂补充一下
(一)卬(这个字发音是很难的,应该发E-ANG,慢发音转入声)
吕梁人(可能是大部分的山西人)的第一人称代词,即所谓的“我”。“卬”读若“昂”,《诗经"邺风"匏有苦葉》中有“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須我友”的句子,“卬”即是“我”的意思。
但邶是周代诸侯国名,邶音贝,在今河南省。为什么吕梁方言会以此古语做为第一人称代词呢?待考。
(二)卷(这个字发音是很简单,意思不同而已)
在吕梁方言中,卷有骂的意思。“卷了一顿”就是骂了一顿。不过各个县市读音略有不同,譬如离石人就读若“搅”。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并没有收入这个解释,但在《金山词霸》关于卷的词条中就有方言骂人的意思。
(三)居舍
临县人把家里叫做居舍。舍读若沙。据我所知晋中祁县人也有此方言,不过祁县人将居读若归。在山西方言中,声母G与J互互换的情形非常多。比如祁县人将“闺”女读做“居”,临县人将“柜”读若“据儿”。
(四)存身
存身在临县方言中,指的已婚妇女怀孕.即“存有身孕”的意思。临县人有句俗话,叫“存身婆姨两世人”,那是由于旧时医学不发达,生产面临着很大的风险,故有此语。
但是由于方言只能从发音中判断,所以存身也可能是“重身”的意思。因为在临县话中,“存”与“重”发音完全相同。
(五)惹亲
吕梁山上的诸如临县、柳林说一个女子漂亮,一般会说“惹亲”。试想,一个女孩一定得很漂亮并且有某种亲和力,才会“惹人亲”。这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词,可惜只是方言,流传不广。
(六)小(这个字发音是很怪的,应该发HOU,如我回老家,大伯叫他的重孙女叫我小爷爷,发音就是HOU爷爷)
在
吕梁山上的方言中,小读若侯。为什么会有这种发音?我认为原因是在吕梁方言中,H与X互换的情形非常多,“小”正是将XIAO读为HIAO所造成的。而与
之相对应的是,“孩”的HAI加上儿化音ER,将H换为X连起来读反而象XIAO。因此,方言中“侯小”正确写法,实际就是“小孩”。
(七)圐圙(这个字发音是很难的,应该发GULUAN,我母亲的标准发音)
据现代《现代汉语词典》,“圐圙”是蒙语的音译,语指围起来的草场,现多用于村镇名称。现常用的译名为“库伦”。但是在临县,圐圙指的是位于县城中心的一个广场,文革时曾更名为红卫广场。
另外,还有所谓的“地圐圙”,指的是雨后在草地里生长出来的一种菌类,可以食用,小时候常常去拣拾回来,不过因为是在草地长出来的,期间多有沙土,清洗是很费劲的。很好吃,但也有些年头不尝此味了。、
(八)毑婆(这个字发音估计没有人能知道,我外婆是柳林的,从小我们叫她毑婆,JIANPO)
吕
梁山是的人将外祖母呼为“毑婆”,将外祖父呼为“毑爷”,或直呼为“毑”。在《现在汉语词典》毑并不单独成义,是与娭毑合用,《金山词霸》释义为“湖南北
部对祖母的称呼或者湖南北部对年老妇女的尊称;老奶奶”。吕梁与两湖相距甚远,不过我觉得吕梁方言中的毑婆一定也与此有关。
(九)细致
方小的顺口溜编得不错嘛。不过第一句“四整”并不是这两个字,实为“细致”之误。
另外,在吕梁方言中,完整地保留有入声字。象“胖”、“个”“别”等都是入声,用方言一读即可体会出来。
(十)熬人
熬人在吕梁山上的诸县意指非常干重体力活,非常累人。民间有“四大熬人”的说法,其中包括“调泥(就是泥水工和泥)”、“拉大锯”、“八十老汉(读若谢)耕(读若家)洼地”种种。这些活确实是够熬人的。至于四大“熬人”另一项,因为说来不雅,略去。呵呵。
(十一)重茬
重茬在吕梁山上诸县中,指的是第二遍的意思.比如懒婆姨吃完饭不洗锅碗,只好用“重茬”的了.
另外重茬在方言中均不卷舌.
(十二)姑舅俩姨
在吕梁山上诸县,姑舅是兄妹或者姐弟各自所生孩子彼此之间的称呼。一般人们会说,某某是我姑舅,而不说某某是我表哥或者表弟。
而俩姨只是姐妹的孩子之间彼此的称呼。用法与姑舅相同。
(十三)挑担
姐妹的丈夫之间称挑担。不过据我所知,西北诸省多有此叫法,东到石家庄也有将连襟称为挑担的。
(十四)咥(陕西人这么说)
咥,
读若跌,吃的意思,但是不是一般的吃,是指老虎、狼等猛兽的咬嚼,如《易經˙履卦》:“履虎尾,不咥人,亨。”又如明朝馬中錫《中山狼傳》:“是狼為虞人
所窘,求救于我,我實生之,今反欲咥我。”不咥人,就是不吃人,“咥我”就是吃我。“咥”,就是狼吞虎咽似地大快朵颐。说打某人的秋风,吃他一顿,也
说:“咥他一顿”。
(十五)米细(小孩子)
(十六)圈圈(转转)
(十七)稀黄(极其可怜)
(十八)米核(我儿)
(十九)汝子(女孩)
(二十)玉滔黍(玉米)
(二十一)红滔黍(高粱)
(二十二)娘娘(奶奶)
等等,有时间我再考证和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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