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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扇公子:《寻桑》连载最终

(2017-04-01 13: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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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作者简介:铁扇公子,晋江签约作者,已完成《臣服》、《无处可逃》等作品。南方人氏,北方求学。清华金融女,白天与数字打交道,夜晚用文字构筑心中的一方世界。

内容简介:桑旬所在的大学发生了一起校园投毒案,好巧不巧,中毒的偏偏是自己的“情敌”席至萱。而她的善心却让她变成了投毒案的“凶手”含冤入狱。好不容易刑满出狱,又遭到席家少爷席至衍的“花样虐”,只因她是将他妹妹害成“活死人”的恶毒女人……可是,在日复一日的纠缠中,这位颜值高、家世好、手段狠的席大少居然对她动了真心,并且相信凶手另有其人。EXM?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好吗!还未等桑旬消化掉这个“惊喜”,她的身世又被揭晓,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权贵富三代……有了家族的支撑,她决定查找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只是兜兜转转到最后,才发现真相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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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座城市呀,载满了她最快乐肆意的青春回忆,亦见证过她最孤苦无助的黑暗时刻。

她初来时意气风发,离开时却一身风霜,黯然退场。

桑旬自然也听见了那“嘀”的一声,她趁着男人分神的刹那,猛地推开他,席至衍不防,居然被她得逞。

监视器里显示的是电梯里的画面,是颜妤。

桑旬不明白老天怎么这么喜欢和她开玩笑。

几天前她才信誓旦旦地答应颜妤,不会再出现在她和席至衍面前,现在她要怎么向颜妤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席至衍的家里?

现在想要出去便会迎头撞上颜妤……桑旬只得转向席至衍求助:“你能不能……让我躲一躲?”

听见她这话,席至衍蓦地眯起了眼睛:“你心虚什么?”

心虚?桑旬岂止是心虚,她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电梯就要到了,桑旬知道拖延不得,只得再次转向席至衍,小声哀求道:“求求你,让我躲一下吧。”

“你连我都敢打,还怕她做什么?”席至衍嗤笑道,转身朝房间里面走了进去。

桑旬本来就心虚,这下哪里还敢接话,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桑旬一路被领到最里面的房间。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估摸着这大概就是席至衍的卧室了,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席至衍看她杵在门口不动,当下便冷哼:“怕我吃了你?”

桑旬隐约听见外面玄关处传来“叮”的电梯开门声,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低着头走进卧室。

席至衍抱着胳膊往旁边一站,漫不经心道:“你自己找个地方躲吧。”

桑旬正急得团团转时,突然看见了一扇门,是衣帽间。

桑旬只得一脸哀求地转向席至衍:“能不能让我把门关上?”

席至衍没理她,径直走了出去。桑旬赶紧将衣帽间的门关上,虽然没有锁,但还是令她心安许多。

桑旬紧紧盯着那扇门,生怕颜妤推门而入。

没想到,衣帽间的门立刻就被推开。桑旬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等看清是席至衍时,她松了口气。

下一秒,席至衍却走了进来,反手带上了衣帽间的门。

桑旬想要骂人,若是被颜妤看到两人挤在这小小的衣帽间,那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一片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桑旬甚至能听见自己的一颗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席至衍和她靠得极近,桑旬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要跟着躲进来,他也不说话。

颜妤还在外面讲电话:“他不在家,问了助理也说不知道,我去‘枫丹白露’看看吧……”

听到颜妤说要走,桑旬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下一刻,席至衍却突然伸出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一把,桑旬没来得及反应,他又伸手将她上衣的领口“刺啦”一声扯裂了。

桑旬又惊又怒,下意识便脱口道:“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太高,已经将颜妤引了过来。桑旬后悔极了,却为时已晚。

她抬头看席至衍,等看见他狭长眼里的促狭笑意时,她才反应过来:他就是要将颜妤引过来,不然怎么羞辱她呢?

桑旬觉得不可置信,怎么有人能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衣帽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颜妤站在门口看着衣帽间里的两人——一个男人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只看了一眼,颜妤就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先前这两人在做些什么可想而知。

“我还当你不在家呢。”颜妤冷笑,眼圈却控制不住地泛红,“原来是藏了狐狸精在这里,所以才不敢出来。”

“什么狐狸精?”没来由地,席至衍心里的一股火窜起来,他皱眉看向颜妤,“你还真把自己当我什么人了?”

颜妤被他的话激得更怒:“是,我当然算不上你什么人!我哪儿比得上人家?人家是自动来献身的,我自愧不如!”

席至衍刚想说话,却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桑旬一直低着头没说话。如今遭到颜妤这样的羞辱,她也依旧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席至衍突然就觉得暴躁,这个女人是蠢货吗?只要说一句衣服是他扯坏的,不就解释清楚了吗?

没来由地,他突然就想起了从前,在一次次的审讯中,在法庭上,桑旬也从来都是这样,沉默地逆来顺受。

但转瞬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可笑。什么叫逆来顺受?难不成她还是真是清白的?

他强压下心底的烦躁,转向了颜妤:“你够了啊!”

颜妤哪里会怕他这种威胁,当下就冷笑道:“还真是不挑啊!沈恪这样,周仲安这样,你也这样……我还真奇怪了,也没多漂亮,怎么就把你们几个都迷得神魂颠倒的?”

 “还是……”她的目光掠过桑旬,那视线中饱含着不屑与轻蔑,“人家的服务特别好?”

颜妤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姑娘,性子难免娇纵一些,席至衍也向来不和她计较。

只是今日,席至衍却突然觉得无法忍受。他提高了音量,语气严厉了几分:“回家去,别在我这儿撒泼。”

颜妤被气狠了,更加口不择言:“你们男人是不是不管香的臭的,只要是送上门来的货色都来者不拒啊?”

认识颜妤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当下便口不择言道:“谁说我来者不拒?像你,送上门来我也不要。”

“啪——”

颜妤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混账的话来,她气得全身都在哆嗦,扬手便给了眼前男人一个重重的耳光,然后掉头离开。

靠!席至衍心中暗暗咒道,最近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才会动不动就被女人打?

席至衍转身看向桑旬,发现她站在那里哭得直发抖。

这是他破天荒地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一些愧疚。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气氛尴尬极了。

桑旬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那种熟悉的羞耻感再度卷土重来,脑海中重新涌现出那些不堪的记忆。

席至衍见她还在流泪,态度也软了下来:“又没对你做什么,只不过是扯了你的衣服而已,难道你还真的打算哭到世界末日啊?”

话音刚落,满面泪痕的桑旬突然就一耳光扇了过去,正好与先前颜妤留下的掌印重叠。

第二天,一早桑旬便接到了颜妤的电话:“桑小姐,出来见个面吧,我就在你家附近的咖啡馆等你。”

挂断电话,桑旬心里忐忑,她不知道颜妤是否还愿意帮助自己出国。她强打起精神,收拾了自己出门。

到了咖啡馆,颜妤就坐在进门的位置,十分醒目。

桑旬努力对她笑了笑:“颜小姐。”

颜妤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吧。”

待桑旬坐下,颜妤将手边的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里面是你的签证和出境文件,还有机票,下周一的航班。”

下周一……

桑旬愣了愣,转瞬便意识到这是颜妤想要尽快将她打发走。她慢慢地将纸袋打开,拿出里出的东西摆在桌上查看。

看着桑旬迟疑的模样,颜妤忍不住冷笑道:“桑小姐不会是舍不得走吧?”

桑旬将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收好,然后看向颜妤,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感激:“颜小姐,谢谢你。”

颜妤冷哼了一声,然后盯着桑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桑小姐,希望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说完,颜妤便拿起包离开了。

望着颜妤的背影,桑旬愣了几秒,然后忍不住苦笑。

像颜妤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明白出国对自己的意义?

桑旬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那个牛皮纸袋。她再一次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看,机票、护照、永久居留签证……可以新生的机会,她等了这样久,可真到了这一刻,心中倒突然生出几分恍惚来。

桑旬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孙佳奇。虽然分离让两人都万分伤感,但她想,那就好好吃顿饭吧,说不定这便是彼此最后的记忆了。

桑旬走出咖啡馆,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您好,请问是桑小姐吗?”

桑旬的声线莫名紧绷起来:“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道:“您好,我叫楚洛,是电视台记者,不知道方不方便约您出来见个面?”

“抱歉,我不接受采访。”

“不是采访,只是简单见个面,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桑旬头疼,再次拒绝道:“楚小姐,我很忙,真的没有时间和你见面。”

电话那头的人仍不依不饶:“那等你忙过这段时间再见面好吗?”女生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这件事情真的非常重要,拜托桑小姐了,请桑小姐有空了一定要联系我。”

桑旬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焦急,淡淡地说道:“楚小姐,你不用等了,我下周一就出国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对方显然十分惊讶:“不会再回来了?!你是……出国定居?”

“对,出国定居。”桑旬轻轻呼了一口气,没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对着那头说了声“再见”,然后便将电话掐断了。

桑旬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一只胳膊却突然被人猛地攥住。她吃痛,回过头,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是席至衍。

桑旬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拖进一旁的车子里。她惊魂未定,挣扎着要去开车门,席至衍已经从另一边的车门上了驾驶座,按下了中控锁。

车开始飞速行驶起来。

席至衍阴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桑旬重重地捶着车门:“停车!快给我停车!”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想要报警,可才刚按下一个数字,席至衍的手便从左侧伸过来夺过她的手机,往车后座一扔。

桑旬被带到席至衍的公寓里。

 “席至衍,你发疯发够了没?!”她愤怒极了,却像是只困兽般囿于其中,无可奈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放你?”男人的脸色阴沉得恐怖,他的眸子黑沉沉的,里面是滔天的怒火在燃烧,“你想要去哪里?”

大概是他的这副神情太令人胆寒,桑旬居然退后了一步,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说啊!”席至衍却突然发起怒来,他向前逼近,逼得桑旬无处可退,最后膝盖一弯,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他攥着她细细的手腕,力道大得令人吃惊:“桑旬,你告诉我,你想逃到哪里去?”

桑旬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几乎痛出眼泪来,但还是极力地忍住。

他是真的气极了,也恨极了。气自己的愚蠢,恨这个女人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

知道她和颜妤见面,他的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着急与慌乱——他生怕颜妤会对她不利,所以才急匆匆地赶过来。若不是他无意间撞破她的好事,只怕她真的要长着翅膀飞了!

念及此,他便怒不可遏,因此也越发地口不择言起来:“这回又是找了谁帮忙?周仲安还是沈恪?这种人情你打算拿什么还?你的骨头怎么就这么软?”

听见这话,桑旬猛然抬起头来望着他,眸子里有隐隐的水汽,似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看见她这副模样,席至衍却觉得心头一阵快感掠过。像她这样的女人也会觉得痛吗?也会觉得难受吗?他知道出境手续是颜妤帮的忙,可还是选择这样激怒她,她也该尝尝这种滋味了。

桑旬便强忍着泪意,冷笑着开口了:“是,我和他们之间不清不楚。可那又怎样?哪怕我就是个荡妇,可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席至衍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明知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他明知她说这话只是为了气他,可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和别的男人有一点点关系,他还是忍不住嫉妒失控。

动作先于思考,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已经上前一步,将面前的女人禁锢在沙发和自己身体间。他手上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她的上衣撕开。

等席至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已经晚了,可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好好好,你要当荡妇,那我就让你当个够!”

掌中的这具躯体骨瘦如柴,却又是惊人的、不可思议的柔软,在这最不恰当的关头,他竟被催生出了几分欲念。他蛮横地吻住她的唇,堵住她喉中溢出的叫喊,手掌一路往下移,粗鲁地将她的裙子推高。

桑旬在他的身下拼命地挣扎,却被他惊人的力道制住。她的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真的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桑旬一点点绝望,终于心如死灰。她闭着眼睛,大颗的泪珠顺着睫毛滚落下来。

摸到她脸上那一片湿凉后,席至衍瞬间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他撑起身子,看见身下的女人衣衫不整,满脸泪痕。

他究竟干了什么……席至衍猛然惊觉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他稍稍松开她,桑旬便立刻如受惊的动物一般,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尽可能地远离他。

她这回不再像之前那样牙尖嘴利,只是一直埋着脸,无声地呜咽着。

席至衍突然觉得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一般,方才一身的热汗也已经冷了下来。他不能再在这里多待一秒,他快速走到门口,用力甩门而出。直到坐进车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衬衫还大敞着。

他差点强迫了她……席至衍越想越后怕。

他向来自持,从未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更何况是强迫桑旬这个女人。

席至衍甚至不敢去细究自己方才愤怒失控的根源,只因为那真相他无法承受。

他猛踩一脚油门,开车去了“枫丹白露”,一个人开了包房,又让人源源不断地送酒进来,直到最后惊动了值班经理。看着桌上数不清的酒瓶,经理死活都不敢让他再喝。

席至衍觉得无趣极了,他想买醉,却发现越喝越清醒。

他从“枫丹白露”出来,踉跄着走回车内,刚放上车门,便感觉到一阵一阵微小的震动。

他寻了许久,终于寻到这震动的源头——掉落在车内的那部手机。

屏幕上一跳一跳地显示着“佳奇”两个字,他刚要接,电话却挂断。过了几秒,一条短信进来:“怎么不接电话?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你人呢?”

席至衍看过一眼后也没放在心上,正要将手机扔开,却无意将页面往上滑动了几分,紧接着便看到之前桑旬回复过的一条消息:“我这次去上海,正好撞见她和周仲安在一起。”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周仲安”三个字却恰到好处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席至衍晃了晃脑袋,试图令自己清醒几分。他继续往上滑动,然后看见两人完整的对话——

“你这么急着要我查她干什么?”

“她就是席至萱的大学室友,当初就是她向警方提供的证物。”

“小旬,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就是这样短短一个瞬间,席至衍觉得脑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断了。

当初咖啡馆里的监控视频、药瓶里残留的乙二醇,以及情杀的动机,证据链完整严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居然有桑旬不是凶手的这一种可能。

可如果她真的是凶手,那她和孙佳奇发的这些短信又该怎么解释?

投毒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一股巨大的原动力催生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搞清楚一些。

席至衍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他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房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他将客厅的灯打开,这才发现桑旬双手掩着破碎的上衣,在沙发上蜷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他走近几步,也许是脚步声将她惊醒,桑旬蓦地睁开眼睛,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神情满是戒备,身体拼命往后躲:“你还想要干什么?!”

席至衍只觉得大脑几乎要爆炸,现在他回想起从前的种种,觉得似乎不该这样对待她,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用别的态度来对待桑旬。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用怕,我不动你。”

桑旬望着他,神情中的戒备却并未消失。

沉默良久,席至衍终于开口:“我只想问你,当年的事,你到底做没做过?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桑旬先是一愣,然后眼光黯淡了下来:“你不是早就已经认定是我了吗?”

席至衍盯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到底是不是真凶?”

桑旬扯了扯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席至衍依旧死死地盯着她:“我只想听你一句真话。”

桑旬别过脸:“牢我已经坐完了,是或不是,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席至衍被她激怒,他将那部手机摔在她面前,“那你和孙佳奇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桑旬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半分波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席至衍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一走了之就能从头再来吗?如果你没做过,难道就不想找出真凶,还自己清白?还是你根本就不敢再面对?”

桑旬没有转过脸来,而是慢慢地将脸埋进了膝间。过了很久,她才哑声道:“席至衍,你以为我想出国吗?可我没办法了,在这个地方,我没办法再活下去了。”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席至衍将她的手机扔在她面前:“你走吧,咱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桑旬回到家里,孙佳奇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一见道她便说:“谢天谢地,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桑旬冲她笑笑,没说话。

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瞧见她身上破掉的衣服,孙佳奇觉得奇怪:“桑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点说啊!你要急死我吗?”

桑旬在沙发上坐下,用力揉了揉脸,这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同她说了:“他看到了我们的短信,他应该也觉得我不是凶手。”

孙佳奇只觉得瞠目结舌,愣了许久,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觉得我不是凶手。”

见她副模样,孙佳奇觉得忧心:“小旬,你可别再犯傻了。”

“我不知道……”桑旬捂着脸,“可真的有除了你以外的人愿意相信我,不是吗?”

桑旬理智上自然知道佳奇说的有道理,可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方才席至衍的那一番话。

如果她没做过,难道就不想找出真凶,还自己清白?还是她根本就不敢再面对?

孙佳奇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她:“可你现在不走,能保证翻案吗?万一那个人又变了主意,再来折磨你,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桑旬闭着眼,仰躺在沙发上不说话。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回握住孙佳奇的手,轻声道:“佳奇,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我已经决定离开了。”

桑旬在临走前去了一趟医院。

她叮嘱了杜笙,那五十万是席至衍给的,并告诉杜笙,她将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对其他的只字未提。

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桑旬松了一大口气,也不顾母亲要留她吃晚饭,便径直从医院回了家。

刚到楼下,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保时捷911里突然下来一个女孩子,一张脸漂亮得惊人。她挡在桑旬面前,朝她伸出手:“桑小姐,我叫楚洛,之前在电话里和你联系过。”

桑旬想起先前那通电话,便朝她点点头:“你好,请问有事吗?”

“我不是想采访你!”大概是先前被她拒绝过,楚洛赶紧声明,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来意,想了半天只得结结巴巴道,“桑小姐,你的父亲叫桑易,对不对?”

桑旬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得到她的肯定,楚洛松一口气:“桑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调查你。因为我认识你的家人……桑易叔叔、桑爷爷,你父亲那边的家人,我都认识。其实说想采访你,是因为我一直都很想认识你。你马上就要出国定居了……走之前,能去见见桑爷爷吗?”

桑旬没有说话。

楚洛轻轻叹了口气:“桑爷爷就快九十岁了……你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呢。你就不想见见你的亲爷爷吗?医生都不确定桑爷爷还能清醒多久。”

她这一走,出国离家,怕是与亲人也无缘再见了,见一面就见一面吧,桑旬想。

半个小时之后,桑旬便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她瞪着面前的青砖高墙,又转向一旁正在停车的楚洛。

桑旬万万都没想到她亲爷爷居然是个能住得起市中心的中式大宅的有钱老头。有钱得这样不正常,偏偏她从没听母亲提过一个字。

桑旬默不作声地跟着下车。

一路走进去,桑旬才发现这中式庭院比外面看起来的还要大上许多。她跟着楚洛穿过垂花门、抄手游廊,一直走到一间厢房前。厢房里正走出来一个女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楚洛喊了声:“青姨。”

青姨笑着应了声,又打量着桑旬:“……这就是二表哥的女儿?”

楚洛点点头:“青姨,桑爷爷醒着吗?”

青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刚醒,我带她进去。”

楚洛在桑旬进去前附在她耳边道:“桑爷爷不知道你会过来,你待会儿好好表现……你们家现在在争家产。”

桑旬恍然大悟,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亲戚来寻她回去,原来是为这个。

她满心忐忑地走了进去,房间陈设古色古香,除了几盏落地灯,几乎找不到一丝现代生活的痕迹。

进门正对着的墙面上便是一个博古架,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面积,桑旬一眼便望见了摆在博古架正中的青花玲珑瓷和鎏金观音像,又暗暗扫了一眼架上的其他物什,知道件件都价值不菲。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太师椅上,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正研究着面前的棋局。

听见桑旬进来,老人家抬起头来。不过是短短的一眼对视,桑旬便被他那犀利如鹰隼般的眼神震慑到。

桑老爷子的脊背挺得笔直,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他沉声开口道:

“你来这儿干什么?”

桑旬深吸了一口气:“出国前来见您一面。”

桑老爷子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取下来,并不说话。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

桑旬觉得这样的沉默太难挨,他看不上母亲的出身,那想必是连她也一样看不上了,甚至认为她是有意来攀附……她不愿被人这样揣测,刚想告辞离开,却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老人家,突然将手中的老花眼镜重重摔在面前的棋盘上,一时间棋子飞溅。

桑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个激灵,她一连往后退了几步,还没站稳,就听桑老爷子怒斥道:“做了那样丢人的事情,还有脸来见我?”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我没——”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粗暴地打断:“你果然和你妈一样。”

桑旬全身战栗,牙关不住地打战,只觉得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污浊不堪的灰色记忆再度涌上心头来。

青姨急急走进来道:“怎么了,这是?你上半年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现在好好的,又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桑老爷子捂着心口,拧着眉头不吭声。

青姨只得转过来看桑旬:“丫头,你先去外面,别在他跟前惹他生气,好不好?”

桑旬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外走。

“站住!”桑老爷子叫住她。

桑旬回过头。

“你这次来,是想要什么?”老人家冷冷发问。

桑旬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想要什么,拿了走,以后就再没关系了。

她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的泪:“那就要钱吧。”

楚洛在外头等着桑旬,她原本脸上是笑盈盈的,可看桑旬和青姨的表情都不对劲,于是也收起了笑容,走到桑旬跟前,轻声问:“怎么了?”

“楚小姐,谢谢你。”

楚洛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自己办砸事了,她转头对青姨道:“我改天再过来看桑爷爷。”

上了车,楚洛才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你别见怪。你之前说出国定居,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桑旬点点头,见车子开到了一处繁华地段,心中一动,于是说:“楚小姐,就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吧。”

楚洛就近停了车:“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你明天几点走?我送你去机场吧。”

桑旬想了想,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十一点的飞机。”

“好,那明早九点见。”

桑旬下车后,不自觉又往前走了几百米,进了一家咖啡馆,找了临窗的位置坐下。

对面便是沈氏集团的大楼,沈恪的办公室在二十三层,桑旬一层层数上去,发现沈恪的办公室果然还亮着灯。

辞职之后,她去过一次沈氏收拾东西,当时沈恪不在,只有宋小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失望的模样。

桑旬想,其实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对自己存以善意。

她在咖啡馆里又坐了片刻,起身出门的时候,却在门口撞见了沈恪。

桑旬很快反应过来:“沈先生还是要一杯美式?我去买。”

沈恪愣了愣,然后点头。

从柜台回来,桑旬将咖啡递给沈恪,沈恪接过,问:“你怎么在这里?”

桑旬没有回答,反而说:“这么晚了,沈先生应该少喝些咖啡。”

都不是善言辞的人,走出咖啡店便是告别,看着沈恪逐渐远去的背影,桑旬的一颗心猛地揪紧。

她追上沈恪,小声地喊:“沈师兄。”

沈恪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她想告诉他,她不是个坏人,她从没害过任何一个人,她是无辜的。

桑旬看着他,慢慢地说:“我想抱抱你。”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在心里说。

沈恪抿着嘴,没有说话,下一秒便张开双臂,将桑旬整个人揽进怀里。

桑旬闭上眼睛,沈恪的怀抱温暖干燥,身上有淡淡的剃须水味道,他的手掌按在桑旬的背心,隔着衣物能感受来自他掌心的温度……

早上七点半,去机场的路尚不拥堵,车子开了四十分钟便开到了,楚洛帮她将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说是行李,其实只是一只二十寸的小箱子。桑旬的一切,便在里面了。

“希望你在那边过得开心。”楚洛拉着桑旬的手。

桑旬忍过那一阵泪意:“谢谢,我会的。”

楚洛拍拍她,满脸温柔的笑:“你进去吧,再见。”

“再见。”

进闸口前,桑旬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很美,很蓝。她在这里发生过的所有故事都将终结,这小半生虽不圆满,但还是需要往前看的。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拿出手机,给席至衍发了条短信。

“我走了,谢谢你。”

这座城市呀,载满了她最快乐肆意的青春回忆,亦见证过她最孤苦无助的黑暗时刻。

她初来时意气风发,离开时却一身风霜,黯然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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