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陷囹圄

2天后，聂东辰回到了我们在码头旁的小木屋，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依旧是用温和的眼光看着我，终于开口说：“恒恒，你还有话要和我说吗？”

我艰涩的开口说：“没有，你走吧。”

他叹了一口气，非常疲惫的说：“我还以为你会挽留我。你可想明白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淡然的说：“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你我都40多了，人生过了快一半了。大脑和身体都在衰老，心里却有个过不去的坎儿。如此散了也好。我们也没有共同财产和孩子。你搬走，就可以永远不回来了。”

他眼泪在眼眶里聚集着，说：“恒恒，不要恨我，也不要以为我是完全利用你，没有爱过你。我遇见你的时候，一直有一个永生的梦。永远像现在这样存在。我从不理解死亡，真的。人怎么能那样活着呢？一切都归于虚无。我再也不是我，像是我从来没有存在过。你曾经和我有一样的梦，我是那样爱有这个梦的你。”

他这么一说，简直对我醍醐灌顶，原来如此！

我站起来，用最冷静的声音说：“你误会了，我个人从来没想永生。我只是脑科学家，只是想解开大脑而已。我很高兴，你现在终于明白了，你赢不了永生这个游戏，你能赢的，是‘生殖’这个游戏。赢‘生殖’这个游戏，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只能去找雨柔这样的年轻女孩。”

聂东辰静静的流泪，一直说：“恒恒，别恨我。恒恒，别恨我。”

我对他的眼泪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也有些厌烦，说：“我们只是在一起五年而已。四十岁的人，分个手，提不上恨。哭的如丧考妣一样，多难看。我不怨你，真的。我也不会在工作中见面感到尴尬的。”

聂东辰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又过了三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去EVOLV上班。门口已经有几个调查局的等着我了。其中一个年轻的探员走上前来说：“曲博士不好意思，Dr. O’Brien举报您在对Dr. von Gunten实验事故中负有重大责任，请您协助我们调查。”

我知道这天会到来，公司早晚会找人出来顶罪。我并不吃惊替罪羊是我，但却很奇怪为什么调查局的人都会介入。

我说：“我会配合调查清楚的，但是这是科学事故，我恳请科学调查委员会介入。”

探员回答：“曲博士，这件事情性质并不仅仅是科学上的。有人在您的账户上发现了大笔汇款。联邦政府怀疑您里通外国，在重大科学实验上故意制造大的失败和媒体效应，削弱我国科学实力和声望。”

我大吃一惊：“大笔汇款？！”

探员说：“是的，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看来您和国外战略敌人合作很久了。”

我对自己银行账户上有多少钱毫不关心，而打理我账户的只有一个人：聂东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