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问卷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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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毛

我一手捧着文件夹，一手抱着一本书，满脸尴尬地站在书店里，有时左右环顾，有时低头看书。结果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总是分神到手里的文件夹中。把书放回书架，把文件夹打开，看着一张张印刷着中文繁体的纸张，最上方的地方印着几个潇洒的大字——“香港小学生暑假生活调查问卷”——空白处没有任何人的笔记，我好没有成就感。

我在一个似乎和我同龄的女孩子面前徘徊再三，每次走近她，张张嘴，“请问你能填写一下这张表吗？”这句话都要蹦出来了，我却又硬生生地将它吞了回去，味道真是不怎么样。

后来我又在别处逛逛，重新找回勇气想去问那个女孩时，左顾右盼，发现女孩已经走了，一个大好机会就这样从我眼前走过。

又来了一个小女孩，披着齐肩的头发，肉乎乎的，大概二三年级的样子，穿着桃红色的长袖，脸色红润，正在挑选着一排五颜六色的绸带，整个人散发出很亲和的感觉。

我在脑海里迅速列出了几个开场白，走到女孩的身后，刚要张嘴喊她，又被胆怯一个字一个字地塞了回去。

我在一排排的书架中走来走去，把胆怯赶走，再次走向那个女孩。我心想，我必须得有一个心血来潮的冲动，这样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去与那个女孩交谈了。

于是我在心中默念：我要完成调查问卷表，现在我要去问那个女孩……

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卷着信心涌了出来，我想都没有想，腿就不由自主地甩开大步走向女孩。

我拍拍女孩的肩膀，她猛地回过头。

我本来想用英文问她是不是小学生的，可是太紧张了，“P……P……P……”了半天，半个音都没有吐出来。我便直接地说：“Can you speak Chinese？”

女孩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我便说道：“请问你能填写一下这张调差问卷表吗？”

女孩思考再三，忸怩地说：“好吧！”

我将一张调查问卷表和笔一同递给她，她接过去，埋头认真填写起来。

我在一旁等得可是焦急了，我很害怕她写到一半时她妈妈来把她硬生生地拖走。当她终于写完长舒了一口气时，我的担心才不见了踪影。

将调查问卷表交给了满载而归的妈妈，我又转身埋进了书堆中。

当我认为可以找回元气再去做一张问卷的时候，我便走到了一个坐着认真读书的，似乎是六年级的女孩旁，假装在挑书，却用余光瞟着她。

“请问你能填写一下这张表吗？”我蹲下来问她。

当她的目光停留在纸的最上方那一行标题时，嘴巴微张，似乎吃了一惊。我有种不祥的感觉。

“请问你是小学生吗？”

“哦，不。我是初中生……”

那一刻我敢肯定我的脸红得可以与熟透了的番茄媲美了，我尴尬地笑笑，站了起来：“哦，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失望地抬头时，发现了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小女孩。

我便走过去，毫不犹豫地问：“请问你是小学生吗？”

“是的，怎么啦？”

“请问你能填写一下这张调查问卷表吗？”

“嗯，好的。”

几分钟后，我满脸愉快地将我的第二份调查问卷交给了妈妈。

我一扭头，发现那儿是一对小女孩。

我拉住其中一个把头发仔细盘起来的小孩，问道：“请问你是小学生吗？”

“对啊！”

“你能填写一下这张调查问卷表吗？”

“好。”盘发女孩边说边接过了那张调查问卷。

大概五分钟以后。

“写好了。”盘发女孩将问卷和笔还给我，转身蹦蹦跳跳地跑向她的同伴和父母，兴奋地说着什么。

我真的是越调查脸皮越厚，越战越勇。

当我发现另一个短发女孩时，我立马像发现了宝一样地跑过去。

“请问你是小学生吗？”

“是的。”

“请问你能填写一下这张表吗？”

短发女孩默不做声地点点头，从我手上接过笔和纸。

她手上的笔在纸上飞舞，没有几分钟，又是一份填写好的调查问卷被我紧紧地抓在手里。

四份调查问卷，足够了吧？

我兴冲冲地跑到妈妈那里，边将短发女孩的调查问卷交给她。

“四份了吗？”

“嗯！”我满脸笑容。

“今天任务应该是五份啊！”

“我自己写一份吧！”我抢过一张空白的调查问卷和一支笔，埋头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