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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咆哮帝”马景涛在一档综艺节目中的吐槽表现被广为吐槽。在一档以“吐槽”为表演形式的节目中,找到槽点并以恰当而优雅的方式说出来,是一门技术活。相反,如果表演浮夸,甚至言行举止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就会适得其反。“吐槽是门手艺,笑对需要勇气”,吐槽作为一种流行亚文化,如何被适度呈现、坦然接受,的确还需探讨。
事实上,节目之外,吐槽已经成为现代年轻人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前有普通青年以“某丝”相称,后有普通女青年被视为“女汉子”,再有“吃货”的戏谑、以“加班狗”“单身狗”等为代表的自喻称谓,最近也刮起了“佛系风”……不管认可与否,或是自黑,或是自嘲,或有自矜,或很自信,或为痛快,吐槽自己也吐槽别人早已见怪不怪。这是建构起来的一种话语体系,虽然有各种形式,但从表意层面上看,都是年轻人在标签化过程中,给情绪打开的一个出口,也是给生活找到的一个出口。
生活是现实的世界,出口是生活的阀门。在一个比以往更加多元差异的时空格局中,竞争激烈、压力紧绷、价值多样、网络虚拟等多重因素叠加,让各类情绪不断积攒,很多人会对生活的现状聊以评论,这看法那态度折射在语言上就是“众语狂欢”。只要是非极端化的倾向,不攻击、有底线、不抹黑的表达,方式得当还是比较容易被接受的。这并非是年轻人陷入了亚文化状态,而是对生活的态度、看待现实的眼光给了他们一个描述的对象,是痛点就解决问题,是槽点就释放压力,能实现自我调适也更有利于形成多数共识。
每个人都会在生活中遭遇困扰、感到庸常,但生活不会主动让路,只有自己去找才能发现出口、见到光亮。这个出口可以是音乐,就像朴树在唱《送别》时痛哭,不是因为个人脆弱,而是“即使唱最悲伤的歌也觉得是享受”;这个出口可以是绘画,就像漫画大师华君武在《老鼠吹牛》中,寥寥数笔,以烂糟糟、黑乎乎的鼠爷鼠太形象讽刺“假大空”;这个出口可以是古人的雅集,就像王羲之众人在一觞一咏、畅叙幽情中,虽然感慨死生,也要“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这个出口可以是今人的运动,就像有人在日走万步中达成某种和解,也像有人在现代搏击中解锁各类姿势。其实,生活曾经被想象为一成不变,但它又会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方向,在语言和态度上更容易找出口,而在意识与行动上才更值得谋出路。
一段时间内,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很受年轻人青睐。幽深的密室、重重的机关,黑暗变得有分量,机智显得有重量。对玩家来说,在规定时间内,在徘徊、摸索与张望中找到开启机关的秘密,只有施展才智方能一关一关地突破。这是一场游戏,也是减压的出口,更像是生活的映射。经历生活不就是在进行一次冒险吗?有玩家就直言,“你会遇到一个又一个困难,比最复杂的密码还要难解。”即便带着消遣、娱乐的心态,纵使千方百计找到了答案,有时候门上的那把锁也可能锈迹斑斑,只有再“猛击一掌”“猛踹一脚”,才能刺破黑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释放,在结果里,也在过程中,更是在“套路”中趟出新路、走出心路。
生活总是有许多不完美,言语和行动上的批判正是为了逼近完美。泰戈尔曾说,“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同样戴着有态度的眼镜观世界、看生活,有人越擦越亮,有人却越抹越黑,关键是在岔路口上的抉择。一种称呼、一段吐槽,或许看起来“丧”、读起来“糗”,但如果能让生活微笑、让焦虑消散,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通往未来的出口也能听到这一脚步声。
来源:人民日报评论微信公众号(rmrb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