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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帐篷撑起的那片天

【原创散文/志翔蓝天】 

从今年夏天的一个清晨起，在我经常光顾的长盛苑早餐店对面马路边的台阶上、和平家电商场门前的拐弯处，出现了一个撑着两顶红帐篷的早餐摊点。起初不以为然，心想，野外就餐卫生堪忧啊！可每次从长盛苑出来，就会看到在那里吃饭的人络绎不绝，有时还有人排队购买带回去的早饭。是什么魔力让一个野外的早餐摊生意不菲？怀着好奇心，又一个清晨，我将车停靠在那摊儿的附近。

下了车，走近摊点，抢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两顶红帐篷，红色的帐面从两个尖顶处蜿蜒下行，呈雅美的波浪状依附在四周的柱架上，一面靠墙，三面敞开迎接客人。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六个桔红色的小方桌，每个方桌配有四个绿色的塑料方凳。鲜亮的色彩搭配，干净的就餐环境，不禁让我心清气爽，欣然入内。每个桌前都有坐着就餐的人，有三五一伙的企业员工，有送孩子上学的母子，有年轻的小两口，有单独就餐的上班人……

摊点的主人是一对小夫妻。他们在忙碌着，都系着白色的围裙，看上去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的面容带有孩子的稚气。中等偏高的小丈夫像个腼腆的女孩，在面案上用自己的巧手揉切出了各种花样的面团，放进烧开的油锅里，一炸，一翻，几个来回，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黄色、蓬松的油条、麻花、面鱼。然后又用铁饭夹捞起，放到旁边的盆里，香味便漾开，扑鼻而来。

与默默无语、只知埋头做活的小丈夫比起来，个子不高、满面善良、眉清目秀的小媳妇那热情周到的服务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她跑前跑后，忙着给客人舀起茶蛋放进小碟子里，忙着随时收、找客人的饭钱。她时而把塑料袋套在碗上，用勺子盛满豆腐脑，加进一勺汤卤，时而用绿色塑料小框放进客人需要的面食。她快速地穿梭在各个餐桌前，操着外地口音，“这是你的油条”“这是你两快钱的麻花”“你的面鱼来了，刚出锅”“这是你的豆腐脑，小心烫”……

我找到一个桌位坐下，小媳妇送来了我要的一碗加卤的豆腐脑，她说：“大哥，你好像是第一次来吧，调料自己兑，试验着加，咸了不好吃……”我微笑着点点头，又点了茶蛋、油条和麻花。我给豆腐脑加上几滴虾油，一勺辣椒油，一勺韭菜沫，用勺子轻轻地搅拌均匀，那豆腐脑的细腻白嫩、辣椒油的红韵、韭菜沫的绿意便融为一体，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一尝，味道鲜美，咸淡刚好。“大哥，你的茶蛋、油条、麻花来了，请慢用！这是咸菜丝，免费！”我忙问：“现在给你饭钱吧？”“不急，不急，吃好了再说”，小媳妇说完就忙着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好久没吃豆腐脑和油炸面食了，那微辣、鲜嫩、油香的口感，让我大开胃口，越吃越甜，竟难舍最后一勺豆腐脑汁。吃完后的肚子是格外地舒服，让清晨的心情也瞬息畅快起来。吃完饭，我去结账，小媳妇告诉我豆腐脑和茶蛋各一块五，两根油条一块钱，三个小麻花一元钱。我交了五元钱后，她忙说“谢谢!大哥吃的好吗？”我连连点头说：“很好吃！谢谢你！”“想吃了，欢迎大哥再来！”小媳妇的满口的文明和一脸的灿烂让我的心也很舒展，不由地在心中感赞：如此的口福，这样的实惠，上好的服务，不来都难啊！

从那以后，只要我在外吃早饭，车就不由自主地开到了小夫妻的摊点，偶尔有换换胃口的念头，可那豆腐脑和油条的美味和芳香像插了翅膀飞进了心间，勾起馋虫，让我难以拒绝。每次饱餐后都带着心满意足，倍感解馋，舒畅，快乐。

我们很快熟悉了，每次去，小丈夫依然沉默着做活，小媳妇则忙得不可开交。为了减轻她的辛苦，除了豆腐脑让她盛给我之外，其他的茶蛋、油条、咸菜、餐巾纸等我都自取，每次她都感激地笑一笑。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价格了，每次算账时，她就问我多少钱？我说多少是多少，她从来不仔细算，每次付完零钱就听到她温暖的一声“谢谢！”

时光如梭，转瞬走过夏秋，走进初冬，可无论是晴朗还是风雨的日子，只要我去，那红帐篷就在，那阵阵油香就飘溢着诱人的味道。

一个飘雪的清晨，我来的较晚，吃完早餐，客人基本走光了，我便跟小媳妇攀谈起来。我问：“冬天下雪了，你们小两口也干吗？”

她一脸笑容地说：“干！有红帐篷呢，能遮住风雪，到时我们把红帐篷东西两面固定在地面上，只留一面迎客，就不冷了……”

我又问：“你们那么辛苦地起早贪黑，如果再顶风冒雪的，价钱又那么便宜，也挣不几个钱，值得吗？”

“值得呀！只要能生活下去，我们就得干。我们小两口喜欢这边的天气和环境，就从东北老家来到这里打工。工作不好找，为了糊口干起了这个早餐摊儿。虽然每天头夜要和面，备料，做好各种准备，清晨三、四点就要起床，煮好豆腐脑、汤卤、豆浆、稀饭、茶蛋，再搬运过来，撑起帐篷，支起油锅，摆好桌椅，六点开始接待客人，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很辛苦，但劳动所得能支付房租，还能按时寄点钱给父母，让我们能生活下去，这就很知足了。我们有信心会越来越好……”

我又问：“每次你都是忙碌不停，客人都是吃完饭才付钱，你不怕客人跑了或忘记付钱吗？记得有一次，我无意间吃完就走，你也不叫我，到了车里突然想起来了没付钱，就立刻回来了……”

“我们是小本生意，大家都会理解我们的不易。我感谢光顾的每一个客人，能让大家吃好是我们最大的心愿。我更相信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大家都会自觉的！即使有人忘了付钱，下次也会补上的。就像大哥你一样，忘了付钱还不是马上就回来了……”

听了小媳妇的一席话，迎着吹来的瑟瑟寒风，看着她笑盈盈的面庞，凝望着红红的帐篷，我仿佛看到了一团希望之火，又好像心沐春风，一片温暖。想着小媳妇那善良宽厚的胸怀，不禁让我心怀敬意。

一对小夫妻背井离乡，异地打拼，满怀“热情、诚信、包容、知足、感恩”的优秀品质，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和乐观的精神，抵挡着生活的风霜雨雪。他们用心力、宽爱和汗水撑起的红帐篷撑起了生活的新希望，更能撑起属于他们未来幸福的那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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