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卞福汝的“故作姿态”——完美的心灵依旧值得推崇

标签:
《悲惨世界》卞福汝米里哀主教 |
分类: 研读后感 |
说来惭愧,作为文学院的毕业生,上大学时老师曾推崇的名著《悲惨世界》,我竟一直没有拜读。近来终于能静下心来翻阅这部雨果笔下的巨著。尽管我的悟性并不高,但一细读,发现经久岁月沉淀下来的经典就是有其魅力之处。读到语言犀利之处,我一般会将其摘录下来。而这本书,我连第一部还未读完,就已摘抄了不少的妙言好句,比我以往看其他书的摘录频率要高出好几倍。感悟颇深。虽然还未看完,但我还是决定为书中深深感动了我的卞福汝主教写些感想。
卞福汝是书中一名拥有完美心灵的人,是作者塑造的最高道德典范。书的第一部第一卷,就是为他而写的,并取卷名为“义人”。
卞福汝主教原名为米里哀,“卞福汝”是当地爱戴他的穷人为他挑选的教名,蕴含了“受欢迎”的意思。
这位受爱戴的主教一出场便已是七十五岁高龄了。尽管如此,在作者的大力描述下,这位老人家有着英俊的面孔,看起来慈善又不失庄严的外貌,和依然健硕的身体;高而亮的额头更是他样貌的点睛之笔。真是这样一位受作者浓墨重彩赞扬的人物,读者对他的过往却不甚了解。根据书中含糊的交代,我们约莫知道了这样一位受人爱戴的主教也有风流倜傥的青年时代,只是遭受社会动乱,家破人亡后看破红尘,投身于宗教。关于他的背景,作者是轻描淡写的。不过,“英雄莫问出处”,我们知道了卞福汝主教在任神职期间是如何的尽职尽责,乐善好施,思想透彻,就够了。感动了我的是卞福汝主教,这位老人家。
在腐败不堪的社会大背景里,身为主教的卞福汝,完全可以像其他主教一样,自持着“教门中的王爷“的身份,做“披金戴银,饰以徽章,吃着年金,享受教士俸禄的那伙人里的一个”;“餐桌上有美味佳肴,身边有仆役侍候,天天肥吃肥喝,礼拜五还吃黑水鸡,出门趾高气扬,乘坐华丽的马车,随从前呼后拥,住的府邸非常气派,而且,坐在高头大马的车上,还打着赤脚走路的耶稣基督的旗号”。这是一名国民公会代表根据现实的大多数对卞福汝主教这位特别的个体的诋毁。而实际上,卞福汝主教把绝大多数的俸禄都分到了贫苦大众的身上,自己则住着简陋的居室,穿着破旧的主教袍,吃着清淡的饮食。过着极其清贫生活的他,毅然一副苦行僧的模样。
这位国民公会代表与世隔绝了许久,因而不清楚卞福汝主教的为人是容易理解的,但貌似除了贫苦大众们,那些稍稍有些阶级地位的人都反感卞福汝主教的一系列行善行为。关于这一点,书中有这么一段话:
最崇高的事物,也往往是最不为人理解的事物。城里就有人议论主教的这一举动,说是“故作姿态”。当然,这仅仅是沙龙里的一种论调。而民众又感动又敬佩,他们可不会把圣洁的行为理解为居心叵测。
没受过的教育的人比受过教育的人更明辨是非,伪君子嘲笑君子的真性情为“虚伪”,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加讽刺的呢?
不过卞福汝主教一向视诋毁误解为无物,依然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正如他申请车马费与巡视费津贴并不是为了补贴家用,而是又用在了民众身上。
之所以卞福汝的行为被一些伪君子伪教士伪学者伪为民请命者评价为“故作姿态”,是因为卞福汝的行为与他们的太格格不入了。曲解卞福汝主教行为的这些人,或许有领着俸禄却不干实事的,或许有想法子从民众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的,或许有假意信教以提高社会地位的,或许有曲意逢迎企图从大官权贵身上沾点光的……总之,他们宁愿把时间花在对“异类”评头论足甚至是恶意中伤的方面上。而走出沙龙之时,又是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自诩为“人”的社会存在体。
有他们的反衬,卞福汝主教就显得更为高尚。其实,即便不是那个年代那个地点,那个社会,卞福汝主教要是来到现代,也不可能避免遭受这些论调的“攻击”。甚至我们只需稍加想象一下,就几乎能完全肯定,他收到的“攻击”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双引号也可省去了,因为网络环境已经把无形的语言攻击化为有形的利剑。
在有形的利剑的刻画下,卞福汝主教的善意便益发成为了人们眼中的“故作姿态”了。不过,我相信以卞福汝主教那颗善良的心的包容力,他也能包容下现代网络的恶言讥语。既是无中生有,便让它随风而去吧。但是,为什么是要由善者来消化掉这些由病态心理而滋生出来的害虫呢?为什么有病毒出现的时候,人们只一味地强调被病毒攻击的肉体的防御机能而不审视这些病毒的源头,从而消灭它呢?所以,社会上的这种怪圈一直不曾消失——见义勇为的人被止步围观者们讥笑为“傻瓜”、“冲动无脑”;乐善好施的人被讽刺为“用钱买名声”;兢兢业业勤奋工作的人,只因他有些名气,便被嘲笑为“交际能手”……的确,在这些人中,无可避免是有表里不一,利用媒体报道自己精心安排的戏码欺骗着民众,但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怀着善意做这些别人眼中“故作姿态”的事情的。这些“故作姿态”的事情,对自己的良心负责,对社会有益。
然而人们强调防御机制本身而非探究病毒之源,是因为人们中的大多数就是这病毒之源本身。是的,他们或打着自由言论的旗帜,发表他们认为最“直率”的言辞,还要求被批判者要有承受舆论压力的能力。因为你被评头论足了,说明你出名了,既然是名人,就要“吃得咸鱼抵得渴”,什么都是你自找的。当然病毒攻击的对象也不局限于名人,也可能是某些“失败者”身边的“成功者”。人的心理扭曲起来是很可怕的。两个本无关系的人,只因茶余饭后听来了一些断章取义的消息,就无端产生了谁嫉妒谁,谁猜疑谁,谁忿恨谁的局面,这种奇异的现象,谁又能道得清呢?
人们偏向于往“恶”的那边猜测,是因为人们已经不相信,如今还有纯粹的“善”存在了。但不再相信“善”的社会看起来精明不蠢笨,但终究是可悲的——难道“善意”被不断挤压,“恶意”得以无限扩散繁衍,这对社会不是一种精神上的悄然侵蚀吗?
前文说过,卞福汝主教是本书最完美的人,他拥有极大的善意和智慧,因而他的心灵是无尽美好的,是完美的,所以书中的其他人与他格格不入,他的由善意而发的举动便成了人们眼中的“故作姿态”。既然人们对这种完美的心灵的嫉恨心理是源于这种“格格不入”,那么,很显然,我们要“拨乱反正”,就要使社会的小部分善心人变为“大多数”。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正如卞福汝主教能感化被社会黑暗扭曲心理而打算与全人类敌对的冉阿让,我相信,善意是可以通过感染传播的,甚至只要我们愿意迈出第一步,它就能以比“恶意”传播的速度还要快。
只要这“小部分“依旧”存在,或者说,只要卞福汝式的善意还有一点“星星之火”存在我们心中,那只需一股轻柔的春风,它就能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而不会任由恶意在人间肆意行走。
留给善意多一些空间吧。尽管生活多番欺骗了自己,但并不可使其成为自己变得嫉恨、自私的理由。也许你不相信世界有纯粹的善意了,但完美的心灵依旧值得推崇——我们可以以此作为自己的镜子,在向其靠拢的过程中洗涤、完善、充实自己的心灵,感受曾因猜疑而不愿接近的真善美的那份美好。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也许自己并不能改变世界,但也不可以由着世界的黑暗面改变、扭曲自己。正如阿基米德虽然没有得到撬动起球所需要的那个支点和那根足够长的硬棒,但他始终坚信着自己的这个观点,不动摇这个信念,不是吗?
http://s2/mw690/0020VEa4gy6UEhQAGT701&6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