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献给钱云会----一个再没有新年的农民
(2010-12-31 14: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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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云会李承鹏杂谈 |
分类: 杂谈 |
时光匆匆、岁月匆匆、人生匆匆,花开花落,月圆月缺,日历牌上只剩下最后的一页,朋友们或回顾、或展望、或问候、或祝福,笑意写在脸上,希望存于心中,生活本来就应该美好,没有理由不珍惜,没有理由不满怀憧憬!
几天来我也在想,最后的一天写些什么呢?
献给他吧,钱云会,一个再没有新年的农民!
自从看了李承鹏《车轮滚滚,几多头颅凋零》,我的心情就不能平静。文字大都不太记得了,但钱云会惊世骇俗的死法,一个小小的身躯被巨大的车轮碾压的镜头,绝对震撼了我的心灵,那是一种怎样痛苦的姿势,似乎在呐喊,但声音被锁在了喉咙。
自从现代文明创造了汽车这种交通工具,我们享受便利交通的同时,我们也接受了每天上演的大大小小交通事故。据李承鹏文章说,是几个人强行把钱先生推入车轮之下,制造了如此的“交通事故”。这我们不能接受,我们不能忍受工程车具有这种功能。
钱云会那惊心动魄、惊世骇俗的死亡姿势,就是一个卑微的农民、一个可怜的上访者的死亡,这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影像。凡是有点良知的人无不痛心疾首,流涕感叹。
农民本身就是一个令人心酸的字眼。身为农民,意味着你的生死与国家无关,你出生在自家老屋里,你死亡在自家土炕上。你没有工资、没有福利、没有医疗、没有保险、没有公家分配的住房,你的一切一切,要全靠你面朝黄土背朝天,去寻找。社会各种福利的阳光很少会照耀在你的身上,这就是农民。
在土里可以长出粮食,但长不出更多的金钱。你要盖房子,你的儿子要娶媳妇、你的孩子要读书、你的老人要看病。于是你们改头换面进入城市,你以为自己是城里人了,不是,于是你有了一个更为心酸的名字,过去叫盲流,现在叫民工。
你们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吃着最最简单仅能果腹的食物,拿着最最低廉的工资。烟土飞扬的建筑工地上是你们,不见天日的煤矿里是你们,城里人不愿意干的你们抢着干,出了安全事故死亡最多的是你们,最后承担责任的还有可能是你们,因为你是无证上岗,谁叫你没有文化呢。
你在建设这个城市,你在美化这个城市,如果没有你们,估计马桶都会溢出流进厨房,但你不是这个城市的人,于是产生了留守老人、留守儿童、空房女人。于是产生了各种城乡结合部的村落,产生了打工子弟学校。你的孩子无处读书无人管,但对打工子弟学校有人盯得就那么紧,真是乖乖!
但凡有了非典,城里人说民工太多,又不讲卫生,都让他们回家吧!等你们春节回家后,城里人吃菜也感觉不方便,保姆也雇佣不上,就说这些人咋还不来呀,真的乱套了。人都说人无贵贱,只是分工不同,我相信,你们相信吗?
这就是农民,国家给予的少,但农民给予国家很多。出兵役、服劳役,中国是个农业国家,现在的工业发展,包括山山水水,草草木木,哪一个不是农民的股份,只是分红的时候,忘记了农民。
但是农民很满足,只要有土地,就是农民赖以生存的铁饭碗,只是现在铁饭碗也要被人抢走了,于是产生了失地农民。
过去学习政治经济学,讲到英国血腥的圈地运动,当时不甚明白,现在到处都在圈地,到处都在拆迁,无生存技能的农民流离失所,终于明白了其中的血腥。而钱云会就是这血腥中最为典型的一个,让我们看到罢了,看不到的钱云会呢?
在中国,凡是改革者下场都很惨烈,商鞅如此,张居正如此,因为他们触动了权势者的既得利益。钱云会不是改革者,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农民、一个可怜的上访者,为了村民的利益,不断的申诉、不断地抗争,希望讨回自己应得的,但是不能够。
钱云会就是鲁迅先生所说的为民请命的脊梁,可惜现在这样的脊梁不多,这不多的脊梁怎抵得住工程车巨大的车轮。
钱先生走了,带着巨大的遗憾走了。我想他生前肯定预想过种种的死法,交通事故死亡估计也会预想到了,但是这种惨烈的方式恐怕也会出乎钱先生意外。
钱先生,明天就是新年了,这里向你问候,希望你在那边过的好,走路要小心,防止工程车的车轮。
钱先生见了上帝会说什么呢?我想你会说:在那边并不全是美好,阳光下的罪恶随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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