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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川地名故事杂谈 |
分类: 淄川地名故事 |
白庙村原先叫“新柳村”。后来,村里修了一座崭新的大庙,周围十几里无人不晓,惹得村北官道上的行商旅客们眼睛亮起来。有一次,县官巡行到了村北的槐树坡,出轿后禁不住叫了一声“好白庙”,后来村子便更名为“白庙村”。
六十年代左右的时候,村里的学校占用了大庙,那时四五十个参差不齐的孩子挤在大庙中读书。孩子们把教室叫“大殿”,飞檐斗拱,十余根水桶样粗细的木柱上雕着龙纹,四面墙用石灰水刷了厚厚的一层,最高处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一圈油漆画,看不明白是什么,依稀像是高空中有一只大鸟叼着一颗人头。
大殿外一个小小的院子,迎殿门立着一座石碑,碑文的内容现在也都不记得了。院中有一棵柽柳,俗名观音柳,人们常折柳熬水治眼病,所以它永远也没长大。校门前横着一条小溪,自西向东叮叮咚咚地唱着跳着,把村子划成南北两片。迎门一座石桥,全用当地的白石砌成。桥的栏杆用长条石筑垒,是夏日晚上人们纳凉的地方。桥下水深约四米,溪水一泼而下,冲成一个清亮亮的大湾,沙石俱见,纤尘不染,是孩子们的天堂,妇女们的天然洗衣盆。湾北一口水井,供大半个村子的人饮用,水清洌甘醇。湾南有一颗国槐,躯干斜逸,虬枝盘屈,如一条卧龙探身在大湾的上空。国槐向南是一堵石壁,壁南一条三四米宽的大路,路北沿有三株合抱不交的大柏树,没有人说得清它的年龄。东边的一棵最有气魄,树冠如盖,浓荫蔽日,向南伸三条青筋暴凸的手臂,搭在大殿高翘的檐上。西边的一棵最奇特,树干和枝杈一律顺时针旋拧上去,令人想起一个倔强的汉子拧着永不服气的脖颈。人们说那树干上裸露出的是白庙村的“犟筋”,因此校门前那座桥叫“犟筋桥”。三树相隔十多米,但枝叶交覆在一起,像一片浓云耸峙在半空。春秋时节,铁匠总在树下支炉,叮叮当当的锤声召集着人们,为乡人淬利锄镢。农人们一边津津地谈论三棵柏树,不时有人张开双臂去搂抱丈量她宽阔的胸怀。大概是劫数,1966年寒秋,一个萧杀的夜晚,西边那棵柏树下着了一场大火,焚尽了全村的书籍,树从此萎顿不起,终至枯死,中间的一棵也随之凋零谢世,只东边那棵劫后逢春,默默地向人们诉说世事沧桑。
路南便是原先的庙门,改为学校时已把它堵死,只留下一堵粉白墙,谓之“庙前”,学校每次考试后,都在这墙上公布成绩,称之曰“放榜”,乡人们都在这里驻足。
从庙门口溯游而上,曲曲折折,渐行渐高,一路石底清流,时见三五妇女集在一处抡着木棒槌洗衣。约走里许,便到了村西围门外,逆水而上一个崖头,见一个三角形小湾,深可没项,全石构成。湾南一片亩余大小的略平而不规则的红石坡,乡人叫它“箔箔台”,每年夏秋,大半个村子的男人都在这里乘凉、过夜。夜色一起,人们陆续聚到这里,在石坡上放一张破苇席,便是很奢侈的“床”了。躺在被太阳炙烤得热乎乎的石坡上,辨认牛斗、天河,更多的时候是听老人拉呱。在这里,孩子们知道了展南侠、白玉堂,知道了武松、鲁智深……为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剑侠之风所折服,非常向往他们那种打抱不平、锄奸斩恶的江湖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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