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体验更多取决于对自身生理唤醒的解释,而不一定来源于真实遭遇。然而,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在现实生活中,对同样的生理表现可能会存在着不同的但都是合理的解释,有时候,人们会很难确定自己的生理表现是由哪一种因素造成的。
一位情绪心理学家阿瑟·阿伦(Arthur
Aron,1974)所做的经典现场实验,从心理学角度说明了这种现象的存在及缘由。实验中,研究者找到一位漂亮的女性做为研究助手,由她到一些大学男生中做一个调查。调查的内容并不复杂,首先,让这些男生完成一个简单的问卷,然后,根据一张图片编一个小故事。实验的特别之处在于,参加实验的大学生被分为三组,调查发生在三个不同的地点。一是一个安静的公园;二是一座坚固而低矮石桥上;三是一座危险的吊桥上。这位漂亮的女性在对所有的大学生进行完简短的调查之后,她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告诉了每一个参加实验的大学生。并告之,如果他们想进一步了解实验或者跟她联系,则可以给她打电话。研究者所要探讨的问题是:大学生们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谁会在实验后给漂亮的女助手打电话?参加实验的大学生编撰的故事千差万别,给女助手再打电话的人也是各不相同。实验结果最有趣的发现是:与其他两组相比,在危险的吊桥上参加实验的大学生给女调查者打电话的人数最多,而他们所编撰的故事中,也更多含有情爱的色彩。
对这一现象,研究者进行了二因素分析。他们认为,与人们的一般常识不同,个体的情绪经验并不是因自身的遭遇而自发形成,它是一种两阶段的自我知觉过程。在这一历程中,人们首先体验到的是自我的生理感受,然后,人们会在周遭的环境中,为自己的生理唤醒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例如,在情绪体验过程中,当你的情绪发生变化,如你感到浑身发热、心跳加速、手有点抖时,接下来,你会不由自主地到环境中寻找线索来解释此时自己的生理表现:如果此时你正碰到愤怒的大黑熊,你会感觉“真是可怕!”;如果此时你正碰到令你神魂颠倒的人,你会感觉“这是爱慕或情欲”;如果此时你正拿到期末考试题,你会感觉“这是焦虑”;当然如果此时你在健身房,你就会觉得“这根本与情绪无关“。也就是说,情绪变化后,人们往往会为自己的情绪寻找一种解释,而又不能理性地解释,就会出现唤醒的错误归因(misattribution
of arousal)。
1974年,埃伦又在温哥华的卡皮诺拉吊桥上验证这个理论。这条世界上最伟大的吊桥,全长450英尺,宽5英尺。从100多年前起,吊桥便以2条粗麻绳及香板木悬挂在高230
英尺的卡坡拉诺河河谷上。悬空的吊桥来回摆动,既动人心魄,又令人心生惧意。研究小组让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站在桥中央,等待着18到35岁的没有女性同伴的男性过桥,并告诉那些过桥男性,她希望他能够参与正在进行的一项调查,她向他提出几个问题,并给他留下了电话。然后,同样的实验在另一座横跨一条小溪但只有10英尺高的普通小桥上进行一次。结果,显然走过卡皮诺拉吊桥的男性认为这位女士更漂亮,大概有一半的男性后来给她打过电话。而那个稳固的小桥上经过的16位不知名的男性受试者中,只有两位给她打过电话。“在可怕的环境中,人们更容易动心。”埃伦说,“其实道理很简单。恐惧激发了生理上的感觉和异样,正当你不明所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充满魅力的对象,于是会想到:‘哦,怪不得呢!’”
过后,在实验室中,埃伦再次验证他的“激活论”。让一组人跑步十分钟,然后将他们与条件相同的但未跑步的一组作比较。运动后的人更加易被照片上的帅哥美女所吸引。
其实,这种事情在生活中非常常见。英雄救美,更易喜结良缘;追逐中的一吻,更具有挑逗性;刺激游戏,更能拉近距离,等等。这种情景中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往往有意或无意地看做“我为他(她)而心跳”,虽然认识不一定正确,最终导致了更进一步的相亲相爱。由此看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谈恋爱,未必就是最佳方式。所以,恋爱需要动起来,让身体动起来,让情绪动起来。
同时,利用吊桥效应也有利于提高办事效率,比如,从事竞技比赛时,为了提高情绪,需要加速心跳,提高肌肉紧张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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