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半，父亲回来了。父亲在楼下喊母亲：“素娥，我和爸爸回来了。”每次父亲和爷爷遛弯回来，母亲都要跑下楼，协助父亲把爷爷背到父亲的背上，然后再把空轮椅搬上楼。我拦住母亲跑下楼去。父亲笑着说：闺女来了。然后就在轮椅前蹲下身子，我把爷爷的两只手搭在父亲的肩上，父亲抓住，然后我扶着爷爷的身体趴到父亲背上，父亲慢慢起身，双手又搂住爷爷的双腿，一步一步上楼。我搬着轮椅跟在父亲身后。到了楼上，父亲把爷爷放在了床上，然后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在爷爷床前摆了一个小凳，把爷爷爱吃的鱼放在凳上，手里端着一碗煮的很烂的米饭。父亲喂爷爷一口米饭，再喂爷爷一口鱼肉，鱼肉父亲已经百般细心地剔除了鱼刺。爷爷吃饭很慢，而且吃得腮帮哪哪都是饭粒和汤汁，父亲喂一口，就用手帕擦一次，耐心十足。喂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爷爷喂饱。到父亲自己吃饭时，饭菜都快凉了。每天都是这样。
吃完午饭，爷爷照例要睡个午觉。房间里很闷热，父亲不敢给爷爷吹风扇，就用一把老蒲扇给爷爷扇风。微风徐徐，不急不缓，爷爷很受用，不一会便睡着了。累了半天的父亲也累得躺在床上呼呼睡着了。母亲告诉我，等爷爷午觉睡醒了，整个下午，父亲还要陪爷爷聊天，给爷爷讲一讲最近发生的新闻或讲一些从杂志上看到的笑话，逗得爷爷哈哈的大笑。到了晚上，喂过爷爷晚饭后，父亲还要帮爷爷洗脚、擦洗身子，继续给爷爷扇风，直到伺候爷爷入睡。
这就是父亲的一天。自爷爷中风后，父亲的每天都这样度过，循环往复。父亲也是个老人，但父亲说，有爷爷在，他不敢老。如今，爷爷91岁了，在父亲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下，爷爷虽然仍不能走，但已经能独自站一站了。在爷爷91岁生日那天，爷爷爱怜地摸着父亲的头，说：“虎子（父亲的小名），我能活到一百岁。”父亲笑着接话说：“那我就伺候你老到一百岁。”
（作者通联：（150331）哈尔滨市道外区永源镇振兴街兴海小区2号楼1单元301室佟才录收；作者QQ号：155166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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