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佟才录

  球球是母亲上街捡矿泉水瓶时捡到的一只巴哥犬，当时它浑身脏兮兮的，骨瘦如柴地蜷缩在街边的一条绿化带下，奄奄一息。

  母亲把球球带回家，给它洗澡，还把火腿肠切碎混在白米粥里喂球球吃。球球也许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它眼巴巴地望着香喷喷的白米粥，涎水流了一地，却只能“望粥兴叹”。看到这里，母亲取来一把小勺，像喂婴儿似的一勺一勺地喂它吃粥。精心喂养了数日，球球的“精气神”便一点一点地恢复如初了。

  恢复了元气的球球，视母亲这个救命恩人为“第一亲人”。它整天围着母亲团团转，一会儿用头蹭蹭母亲的脚踝，一会儿扒着母亲的双膝立起身子，眼巴巴地看着母亲，用舌头舔弄母亲的手心。自母亲退休后，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出去一趟，捡别人丢弃的矿泉水瓶子，用卖得的钱和她的一部分工资资助着她原先学校里的两名贫困小学生。我嫌母亲捡瓶子丢人，有时便忍不住和母亲吵几句。这时，球球就会护着母亲，前腿绷后腿蹬地拉开架势冲着我“汪汪汪”地狂吠，仿佛在对我吼：“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母亲上街去捡瓶子，球球就跟在她左右，形影不离。时间久了，球球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地也跟着母亲喜欢上了“捡”矿泉水瓶子。每次和母亲上街，球球就摇着尾巴，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四处看，发现地上有矿泉水瓶子，就像发现了一个大金矿一样，兴奋得箭一般地蹿出去，把瓶子用嘴叼回来，交到母亲手中，然后摇着尾巴仰着脑袋，等着母亲抚着它的头夸奖它。有了球球这个“小助理”，母亲每天的收获都颇丰，而且省了不少力气。

  球球捡瓶子似乎越来越“上瘾”。一天晚饭后，母亲有些不舒服，让妻子出去遛球球，出去不大一会儿，妻子就气哼哼地回来了。原来，妻子在小区里碰到一个同学，妻子和同学聊了几句，谁知就这一会儿工夫，球球便不知从哪叼回一只矿泉水瓶子来，非往妻子手里送。妻子踢了球球几脚，可球球执拗地叼着矿泉水瓶子，仍然舍不得松嘴扔掉。妻子的同学掩嘴直乐：“真没看出来，这个小家伙还是个‘小财迷’呢！”妻子立刻面红耳赤，落荒而逃。以后，妻子说什么也不带球球出门遛了。

  去年教师节前夕，母亲的学校为了表彰母亲，给她送来一面镶有“情系教育，热心助学”的锦旗。抚摸着锦旗上那几个烫金大字，母亲情不自禁地对着球球哼起了歌：“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