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中专毕业后，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城市里找工作。临行前，我把自己发表过的一些文章和获奖证书揣进了背包里。

  火车上人很多，我们没有找到座位，挤着站了一路。有时累了，就猫到厕所里歇息一会儿。

  到了城市，我们去人才交流市场，搜寻着适合自己的企业和岗位。很快，他们几个都找到了工作，因为我们学的是数控技术，他们找的大都是在车间做机械加工或数控机床操作等工种。而我不想做这些，热爱文学的我，想找一份与文字打交道的工作，最好是能当一名编辑或记者。

  几个同学看我工作没着落，都替我着急，分头帮我找了几个工种，但都被我回绝了。我说，我不想做车间工人，想做与文字打交道的工作。他们都笑了。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就凭我，一个中专生，想当编辑或记者，简直是异想天开。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因为学历太低，但我不甘心，想试一下，实在不行再说。

  我来到一家招聘内刊编辑的企业展台前，心虚地把简历递上去。招聘主管看了看简历，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而是直接问：“你真的做过报社的通讯员和特约记者吗？”我使劲点了点头，又从背包里拿出发表过的一些文章和获奖证书。他接过去认真地看了起来，又提了一些关于采编方面的问题，我对答如流。

  招聘主管侧头和旁边几位工作人员交流了一下眼神，他们都不住地点头。最后，这个主管站起来握住我的手说：“小伙子，恭喜你，你被我们录用了。”

  我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没有本科学历，也不是科班出身，你们真的肯录用我？”

  招聘主管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不关心你是什么学历，只关心你会干什么，能不能把工作干好。”

  这位招聘主管是企业内刊的主编。后来听别人说，他也是中专文凭。

  后来看到一个网络段子：“文凭不过是一张火车票，清华的软卧，本科的硬卧，专科的硬座，民办的站票，成人教育的在厕所里挤着。火车到站，都下车找工作，老板并不关心你是怎么来的，只关心你会干什么。”

  说起来，文凭不过是一张火车票，有能力才是硬道理。

  ■佟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