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平顶山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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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春节的年夜饭,我们家是在深夜两点吃的,那顿既心酸又幸福的年夜饭,令我和我的家人铭记一生,难以忘怀。
那年腊月二十三的上午,在省城打工的父亲打电话到村支部书记家,说他要大年三十当天才能赶回来。因为父亲打工的那家工厂正在赶一批订单,老板为了不违约,高薪挽留离家较近的工人在工厂里加班,工资是平时的3倍。老板说了,活儿干到大年三十当天上午就放假,不耽搁回家过年。父亲在心里掐算过时间了,能赶上回家吃年夜饭。父亲想多挣几个钱回家,因此答应留下来。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母亲和我们兄弟姐妹五口人不时地到门口张望,盼望着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村道上。可天色越来越黑,一直不见父亲的身影。我们都失望了,心想:“父亲不会回来了。”可母亲却信心百倍,说:“你们的爸爸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回来就一定能回来。”时钟指向夜里10点钟的时候,母亲下厨烹制了一大桌子的菜肴,在堂屋里放好了桌子,摆上碗筷,热好了酒。母亲说,父亲在外辛苦打了一年的工,今天是大年夜,要好好犒劳一下你们的父亲。母亲坚定地认为,再过一会,父亲就会披着一身寒霜回来的。
可直到母亲做好了饭菜,摆好了饭桌,父亲也没有回来。母亲再也坐不住了,解下围裙,披上棉袄,穿好衣服,来到村口的大路上张望父亲,等待父亲。不一会儿,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也来到村口,和母亲一起等候父亲。静寂的村口,除夕之夜,簇簇地站着我们五口人。
天很冷,不一会儿,我们的脚就冻得像被猫咬了似的,我们在雪地上跺着脚取暖。渐渐地,村子的上空升腾起了一团团五彩缤纷的艳丽烟花,接着燃放鞭炮的声音震耳欲聋,此起彼伏。夜里12点了,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各家各户开始吃年夜饭了,而我们和母亲却站在村口,翘首期盼着父亲归来。
村子上空的繁华慢慢尽了,小村渐渐恢复了宁静。在深夜两点钟的时候,父亲踏着积雪回来了。原来,父亲从省城坐火车到了县城,可县城开往乡里的班车因为是除夕提前收车了,父亲只好徒步走着回家了——那可是30公里的路途啊。
母亲又重新温了酒和菜,叫我们去院子里燃放鞭炮、烟花。母亲眼含热泪让我们兄弟姐妹四个每人恭恭敬敬地敬父亲一杯酒,感谢父亲一年来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那顿年夜饭我们是含着眼泪吃完的,但那泪水既是伤感的,更是幸福的。(佟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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