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一片天空

□  佟才录/ 佟雨航

      我家对门住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他有一个脑瘫的儿子和多病的妻子，老人没有工作，以捡废品为生，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每天天还没亮，老人就早早起来，左手提着一个尼龙丝袋子，右手握一把带木柄的小铁耙子，匆匆下楼到我们小区的垃圾房里翻捡可回收垃圾，然后送到废品站卖钱。
       由于我们小区的住户多为公职人员和做生意的，所以垃圾房里的“宝贝”很多，拾荒者都喜欢到这里来捡垃圾，可由于老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人又极其勤快，所以别的拾荒者来了几次，捡不到什么好东西，就不再来了。这样，小区的垃圾房就成了老人的一片“天”。
       一天上午，老人卖完废品回来，看到一位被截肢的中年男子，摇着一辆轮椅，艰难地进了垃圾房。他在里面吃力地翻捡着，一片小纸壳，几块塑料碎片……他都如获至宝地装进绑在轮椅旁的尼龙袋子里，他吃力地翻捡了很长时间，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收获甚微。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因为老人早在天不亮就打着手电把垃圾房仔细地“排查”过了，怎么还会有“虫”呢？最后，轮椅男失望地走了，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垃圾房一眼，眼睛里布满了忧伤。
       几天后我下楼时，我惊诧地看见轮椅男捡了满满一袋子废品，还有一些废品散放在垃圾房门口。这时，我又看见对门的老人从楼门口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尼龙袋子，老人帮助他把地上的废品一一装入袋中……
       看着轮椅男满载而归，我禁不住问老人：“你怎么把地盘让给他了？”老人微微一笑，说：“我利手利脚的，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捡，他就不同了，我能体会到他的艰难……”
       老人还告诉我，轮椅男就住在附近，由于出车祸被截去一双小腿，无父无母，一个人孤苦地生活。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也仅仅以一个馒头果腹。我把“地盘”让给他，他每天就能有八九块钱的收入，这样，他的温饱问题就能解决了,他头上那片阴霾的天空就会透出些许阳光进来……”
       在路上，我回味着老人朴实无华的话语，为老人看似渺小的善举所感动。让出一片“天空”，这世上就少了一份疾苦，多了一份快乐。